嚴浩仁從布蘭妮那得到了全套卡里尼斯語，可他卻沒辦法給布蘭妮傳輸華語，所以在和老嫗交流期間，布蘭妮和克萊德兩人全程呆萌。

等老嫗回屋去給三人倒水期間，三人才有空交流。

“她干什么去了？”克萊德問道。

“給我們倒水去了，其實我剛才拒絕過了，可老人家卻很執拗，說她眼瞎心不瞎，自己家什么樣子她記得一清二楚。”嚴浩仁頗有些不好意思。

“那當然了，瞎了一輩子，如果連水都沒辦法倒，早就餓死了。”克萊德回了一句眼珠子就四處轉悠，打量著院子的一切。

嚴浩仁順勢也觀察起了院子，看了一圈沒有什么新發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

“布蘭妮，一會老人家出來了你幫忙端下杯子。”嚴浩仁說道。

“啊！你說什么？”布蘭妮的表情就像是從睡夢中驚醒一樣。

嚴浩仁就有些牙疼，這一路上就布蘭妮最活躍，咋到現在卻恍惚了呢？

“不是我說你，你從一進屋就開始精神恍惚，你到底想什么呢？”

布蘭妮扭頭朝屋內看了一眼，見老嫗還未出來，悄聲說道：“這老太婆可能是神諭者。”

“神諭者？開什么玩笑，那種人是我們可以見到的？”克萊德震驚的問道。

“神諭者是個什么東西？”語言并不等于嘗試，對于布蘭妮所說的神諭者，嚴浩仁還是搞不明白。

布蘭妮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老太婆雖然人老眼瞎，但她的精神卻很正常，一點也沒有瘋狂的跡象。”

“對呀。”被布蘭妮提醒，嚴浩仁頓時就反應過來了，從進門開始，老嫗就很正常，別說瘋狂了，鎮定的比他還要鎮定。

“神諭者免疫原力副作用？就跟我一樣？”嚴浩仁問道。

“不，不一樣，你是免疫原力負能量，但卻不是神諭者，而……”正當布蘭妮要解釋什么是神諭者時，老嫗從端著一盤三個水杯從屋內走了出來。

克萊德熱切的沖到老嫗面前，邊說“我來，我來”，邊將盤子接了過來。

“小伙子，沒想到你朋友還是外國友人啊。這些年來我們國家的外國人是不少，但我老太婆還沒有和外國人打過交道呢。”老嫗笑著松開了手，跟著克萊德一同走到了小桌前，順暢的就跟沒瞎似的。

“這哪里是外國友人啊，這得是異世界友人呢。”嚴浩仁心里暗暗好笑，嘴上卻說道：“嗯，兩個朋友而已，您不用和他們客氣，對了，老奶奶，您貴姓啊，我怎么稱呼您啊。”

老嫗自顧自搬了個小木凳坐下，說道：“名字什么的我都忘了，你也別叫我老奶奶，直接就叫奶奶吧。”

“好的，奶奶。”嚴浩仁應了一句，又開始介紹自己這邊人：“我叫嚴浩仁，那個矮子叫克萊德，女人叫布蘭妮。”

介紹完后，嚴浩仁又讓克萊德和布蘭妮叫奶奶，克萊德從善如流，但布蘭妮卻死活不叫，用她的話說，老嫗叫她奶奶都不夠份兒。

喝了熱水，老嫗又要張羅著給嚴浩仁幾人做飯，這事兒嚴浩仁怎么敢應，別說老嫗是神秘的神諭者了，就是一個普通的稀古老人，嚴浩仁也不可能讓對方伺候自己。

強行將老嫗按住，嚴浩仁自個就去做飯了，進了廚房，嚴浩仁發現食材種類不多，數量也不豐富，一時間還沒好意思動手，就照克萊德的造法，老嫗存的食物都不夠他一人造的。

這時，老嫗的聲音傳入廚房：“別客氣，你盡管做，做完了一會去村里幫我再找點米面就可以了，但是記住拿了多少東西要寫好欠條，署名寫79號老瞎子。”

聽老嫗這么說，嚴浩仁還想著自己把錢付了，可再一想自己的錢都在銀行卡和微信支付寶里，哪有什么現金支付啊。

索性，不要臉就不要臉到底吧，以后找機會補償老人家就行了，反正兩家離的又不遠。

很快，嚴浩仁就烙了幾張大餅，并炒了兩大盤素菜，端上桌，大快朵頤起來，吃飽喝足并收拾干凈后，嚴浩仁就準備起身幫老嫗準備食物去了。

“你不是說村上有死人嗎？你幫忙收斂一下，也不用埋，一把火燒掉就可以了。”

臨走前，老嫗又有了新交代，其實不用老嫗說，嚴浩仁也準備把村上的死尸收斂了。

太陽雖然消失了，但由于不知名原因，地球的溫度并沒太多變化，尸體暴漏戶外很快就發臭，然后瘟疫就有可能來臨。

收拾著死尸，布蘭妮繼續之前沒有說完的話題。

“神諭者并不能免疫原力的負能量，而是他們根本就是一群沒有情緒的怪物。”

“不能吧。”嚴浩仁有些不敢相信，回想老嫗的種種，除了眼瞎人丑外和常人沒有什么區別，而普通人，不可能會沒有情緒的。

布蘭妮將手上的死尸扔到尸堆上，拍了拍手問道：“你覺的那老太婆孤僻嗎？”

嚴浩仁搖頭道：“不孤僻。”

“那她合群嗎？”

“不可群。”開玩笑，如果合群的話能不和官府一起走嗎？

“她邪惡嗎？”

“不邪惡。”

“正直嗎？”

“不正直。”

“你見過她有恐懼的情緒嗎？她為這些死亡的人流露出半點悲傷的表情嗎？她對于未來有過憧憬嗎？她怕死嗎？她又希望活嗎？”

一連串的問題，卻沒有一個能讓嚴浩仁點頭的。

“可能活的久了，見的多了，經歷的多了，所以就看透了，想透了。”嚴浩仁試圖為老嫗的反常解釋。

可布蘭妮卻否定道：“不，看透和想透都是因為有情緒才會看透想透，但再怎么看透想透，都會遺留一些情緒，或好或壞，有人悲憐萬物，有人逍遙自在，也有人憤世嫉俗，但這些都是情緒的外在表現，唯有有情緒，才會通透。”

“別急，你先等等，我有點亂。”嚴浩仁都懵了，怎么說著說著就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了。

“你理解不了很正常，你只需知道他們沒有情緒，而且是天生沒有情緒，但凡有丁點喜怒哀樂，那都不是神諭者。”布蘭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