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05 03：41 觀測對象【墨梁】

恢復意識的墨梁，發覺他正身處于一個浴缸中。

狹小的衛生間內，棚頂的燈泡發出昏暗的燈光。

墨梁頭部枕在浴缸的邊沿，身體浸泡在棕黑色的水中，很多植物的根莖和切片后像是樹皮的東西浮在水面上，四周充斥著醇厚焦糊的草木味兒。

（白綾：這么長時間沒見，想我了沒？）

白綾輕快的在墨梁的腦海中說著話。

“這是哪？”

（白綾：不知道，看起來你像是被好心人給救了。注意到那水沒有？中藥的。）

在水里活動下身體，確實感覺輕快不少，沒有了之前沉重乏力的感覺。只不過長時間泡在熱水中，仍舊會覺得頭部有些輕微的暈眩。

隨著開門的聲音響起，門口處出現了一位披著白大褂的中年女性，女性的手中拎著幾袋不同的中藥，當她看到墨梁清醒過來的時候表情上松緩了一些。

“醒了就別泡了，時間長了對身體也不太好···”說著女性將那幾個袋子隨手放在一邊，轉身走了出去。

墨梁的衣服就在浴缸邊的椅子上，穿好之后，跟了上去。

“找個地方坐，要不直接躺在那兒也行。”

屋子里有兩個鋪著藍色床單的病床，墨梁在其中隨便挑一個坐下，很快那女性拿著醫用托盤走了過來。墨梁注意到了她白大褂上面的銘牌，上面寫著【劉醫生診所/主治醫生劉慧】

劉慧對墨梁過簡單的診察后問道“你之前確診過什么病？家里有過遺傳史么？”

“沒有。”

對于這個回答，劉慧似乎并不吃驚摘下聽診器“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身體。”

“挺好。”

“唉~”劉慧揉了揉眼睛，在附近搬了個凳子坐在邊上，用手指敲了敲剛拿過來的病歷單“這么說吧，你現在身體狀況很不樂觀····”

墨梁安靜地聽著這位面容憔悴，頂著黑眼圈，不修邊幅的醫生對他自己的診斷。

“首先，你多個臟器有明顯的衰弱跡象，其中心率過快，肝功能下降，脾腎虛弱，胃酸分泌過多···看你身份證上，你今年才24對吧？”

“嗯。”

“行，還有就是，你左邊那條胳膊····”

墨梁注意道劉慧的視線，右手有意無意的遮擋了一下。

“外傷就不說了，肘關節壓縮性骨折，你那胳膊還能活動？”

“···出過一次車禍，后來上醫院治好了。”

“······”

雖然劉慧覺得好奇，但現代醫學史上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診所沒有大醫院里的設備沒法進行更詳細檢查。

除此之外還讓劉慧有些在意的點，是墨梁的那雙眼睛····

“謝謝。”墨梁開口打斷了劉慧的思緒“診費···需要多少？”

這才是墨梁眼下比較擔心的問題。

從這里的布置來看，明顯是個西醫診所。而用來給墨梁泡藥浴的那些中藥，以現在的價格想必不會便宜。

說出口之后，墨梁發現劉慧對這個時候提到診費的話題，臉上似乎有些反感，但也沒對此說什么。

雖然墨梁心里感謝這位大夫，可診所畢竟是花錢看病的地方。

總不能指望一個陌生人平白無故給自己看病。

“你的診費，我一個朋友給你墊了，用到的藥也是我讓他去買的。”說到這劉慧看到了墨梁臉上的表情接著往下說“我這兒又不是什么黑診所，這不昨天··還是前天來著··反正就那天晚上，他閨女腳劃傷了，就那個時候給你也帶過來了。”

腳劃傷的女生···墨梁想起了之前在那棟大樓里的事。在暈倒前，確實是自己給她背出來的。

“想起來了？”

墨梁點了點頭。

“還有··”劉慧露出有些嚴肅的神情看著墨梁“你跟程茖那丫頭··你倆不認識？”

程茖。

看樣子這應該就是那個女生的名字。

墨梁在心里這樣想著。

“行吧。”劉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還得給他打個電話，你要是再不醒啊，本打算明天給你送大醫院去···”說完掏出了她的手機。

（白綾：你這···算是好人有好報么？）

墨梁沒有搭理白綾的話，靜靜地看著劉慧打著電話。

“喂····嗯···這都幾點了你還在店里？····怎么了？····行，那我過去一趟你再說吧。”

掛斷電話之后，劉慧看了一眼診所里掛著的鐘。

離凌晨四點還差幾分鐘。

“你跟我一塊去么？估計他能有事想要問你。不遠···”

墨梁跟著劉慧走出了診所，由她在前面領著走。

“我就沒見過對閨女這么上心的人，不過···幸虧事先止過血，送來的也及時，那丫頭沒什么事。”

走在小區的路上，這句話劉慧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墨梁聽。

半封閉的小區，樓號相連的只有附近這幾棟比較老的。和這里相連的其他小區看起來比這里的樓要新一些，樓層也比這里要高。不過這一排的老樓比較貼近馬路，門市比較多，能夠看見有些早餐店和飯店已經開始早起準備開業了。

劉慧帶著墨梁來到了一家沒掛招牌的燒烤店。

燒烤店一般來說是不用起這么早準備的，營業時間也通常是在夜間。

“就是這兒。”

劉慧帶著墨梁走進店里，店門口的鎖還隨意的掛在門上，里面只開了一盞燈，一位看起來四十出頭的男人坐在前臺里面目光死死的盯著什么。

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墨梁兩人。

“怎么···店里進賊啦？”

聽到劉慧的話，那男人才把視線從前臺的監控屏幕中移到了兩人的身上。

“你這怎么了？”

“茖兒，不知道去哪了。”男人臉色很凝重，當看到墨梁的時候張了張嘴，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啊？”

男人沒說話，繼續盯著眼前的屏幕。

“你看監控有啥用啊，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問她在哪。這怎么大晚上還不讓人省心呢···”

墨梁在邊上聽著兩人的對話。

前臺顯示器里同時播放著兩段監控錄像，兩個監控探頭的位置分別對著單元門口和燒烤店門前，其中燒烤店門前的監控范圍直到對面的馬路邊。

這時，劉慧注意到了男人放在吧臺上的手機，手機的屏幕還亮著，上面是一條程茖發給他的信息。

【爸，我跟媽媽出去玩一會兒就回家。媽媽要跟我玩做迷藏，等我找到媽媽···找到···之···后】

看過之后劉慧似乎有些明白男人為什么這么焦急地看著監控。

“你不說···程茖他媽，在她還小的時候沒了么？那這···”

男人聽到劉慧的話后沉默著，注意力依舊放在眼前的監控上。

等過了幾分鐘之后。

男人才從口中喃喃地說出“程茖她···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她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