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04 10：48 觀測對象【程茖】

程茖睡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臉上，很溫暖。

瞇著眼睛摸到被自己胡亂扔到床上的手機，點開界面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昨晚的睡眠質量并不好，腳上傳來的疼痛好幾次都在即將睡著的時候刺激著神經，導致程茖幾乎一晚上都因為這個翻來覆去睡不著。

直到后來實在折騰的受不了才忍著疼痛睡了過去。

睡著之后，程茖隱約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小時候媽媽帶著自己出去玩的情景。

媽媽牽著自己的手，走啊走啊走啊走，很開心。

雖然那個地方程茖并沒有印象···但那里有好多好多的人。

程茖不喜歡那些人，因為大家看著她的眼神好奇怪。

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抬起頭就能看到媽媽那溫柔的笑容····

然后夢就醒了。

“·······”。

在睡覺的過程中為了避免碰到傷口而一直保持伸直狀態的那只腿，已經麻了。

“爸~”程茖嘗試翻了個身在床上喊著。

沒有人回應。

“爸爸！~”

程茖在床上坐起身，這才發現了放在床頭上的紙條。

是何志彬留下的。

上面只寫著簡短的幾個字【我出門了，醒了之后給我打電話】

程茖拿起手機，在響起幾聲呼叫提示音之后，對方接起了電話。

“喂~”

“爸，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有點事··”何志彬那邊聲音有些嘈雜，電話里何志彬正在跟別人說著什么，中間提到車牌號和罰款之類的話。

程茖安靜的等了一會兒之后。

“茖兒，我這邊得下午才能回去，你中午自己點個外賣吃吧··學校那邊已經給你請好假了。”

“嗯，好。”

“對了，你那個傷···怎么樣了，還疼么？”

“不疼了已經····睡了一覺好多了”

“那就好，衣服···還有床單等我回去再洗就行···”

這么一提程茖才意識到，昨晚回來之后自己直接就躺在床上睡覺了。如今身上還穿著那臟成“沒眼看”的校服，蹭得床上被單上全都是···

“···還有事么？”何志彬中間的話程茖沒怎么聽清，光顧著“回味”了，反應回來的時候只聽見了這幾個字。

“嗯··沒了，爸爸再見”

“·······”

隨后程茖連忙掛斷了電話。

昨晚睡覺前特意留著的燈已經被關掉了，從診所帶回來的那副拐也被何志彬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床邊。

“唉~也沒嚴重到這個地步吧···”程茖自言自語的說著。

知道爸爸很“寵”自己，可畢竟自己已經這么大了····雖然這樣自己心里確實感覺很“幸福”···

程茖緩緩的下了床，受傷的那只腳踮起一點就好了，不至于站都站不穩，況且程茖本身對于自己身體協調性方面還是有些自信的。

在爸爸回來之前，把這些收拾一下吧。

程茖默默的跟自己說著。

將床單團成一團，被芯從被罩里扯出來。

這一拉一扯，左腳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再加上還穿著的校服上全是灰，這么一弄，原本干凈的被芯也被蹭臟了。

“·······”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身上的這個吧···程茖及時改變了方針。

坐在床上，上身的校服比較容易，拉開拉鏈很輕松的就脫了下來。然而校服褲子避免不了會接觸到左腳的傷口···

“······”

程茖覺得面對問題，最好還是一步一步來，應該先做好其中一件事，自己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么煩躁。比如先打開洗衣機，然后將能丟進去的東西先丟進去。

兩步并成一步，外加一步一蹦···

程茖就這樣來到了放置在衛生間里的洗衣機跟前。

找到洗衣粉然后在洗衣機里面注入水，家里的洗衣機并不是全自動的那種，款式相對要老一些。

正想要回房間取床單和校服上衣的時候，程茖無意間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模樣。

散著頭發，淚水，鼻涕，口水和灰塵在一起融合出一條又一條的“迷彩”，順著指痕涂抹在自己的臉上。

“我昨天就是這副鬼樣子的么···”程茖看到這一畫面想起昨天的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放水！

洗臉！

洗頭！

將自己的腦袋塞進水龍頭的下面，將水流擰到最大。

丟死人了····

心里恨不得就這樣直接溺死在這里算了···

仔細清潔了好幾遍之后，這才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程茖自認長相方面并算不上“出眾”但應該也還“過得去”。

雖然以往面對鏡子中的自己偶爾會有“臉頰要是能再小一點就好了”“嘴如果再小一點點看起來會更好吧”“眉毛能不能再濃一點···”之類的想法。

但總體還是對自己的長相比較滿意的，畢竟作為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個不希望自己變得更漂亮一點呢。

唯獨自己的眼睛是對程茖而言最最有自信的部分，這也時常讓她覺得，“老天爺”實際還是挺公平的。

當然這些僅僅是她個人的看法而已。

“唉~”

打起精神，程茖打算繼續進行家務勞動，反正已經跟學校請好假了，收拾的整潔一些，也有助于自己的“康復”。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

誰會在這個時間來自己家里呢？程茖一時間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咚咚咚~

“等一下~馬上來了”果然是有人在敲門。

程茖一蹦一跳的來到了門口，敲門的人應該是聽見了程茖剛剛說的話，沒有再敲而是靜靜的在門外等著。

打開門之后，程茖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身著校服的曲欞羽。

“你怎么來了？今天不是上學么？”

“我··請假了··”曲欞羽不知道為什么當她看到給她開門的人是程茖的時候臉上有了些安心的表情。

“哦···”

“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程茖你出什么事了··”

曲欞羽的這句話再次讓程茖想起了昨晚的那些事···

說起來，昨天程茖回來之后對一起去的同學們在心里還是有著不小的怨氣，畢竟在她看來，同學們都沒有人回來找自己，哪怕是在群里都沒人提過這件事。

就像自己被扔在那兒了一樣···

當然她自己也想過主動聯系大家但最后還是放棄了，但在心里最希望能來找自己，哪怕是關心自己一下的那個人就是曲欞羽。

兩人平時的關系最好，程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為什么曲欞羽都沒有來嘗試找過自己。

昨天程茖甚至都想打電話去“質問”她，可最后還是沒有打過去。可能在潛意識里還是有些“害怕”的，擔心在曲欞羽的心里，自己實際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結果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曲欞羽聯系自己···

可現在曲欞羽直接找到自己的家里來了。

“先進來吧··我一個人在家”

程茖帶著曲欞羽走進了家中，這并不是她第一次來自己的家，之前程茖也邀請她很多次來家里玩。

“你的腳…怎么了？”

“劃傷了···”

面對曲欞羽擔心的表情，程茖實在是有些張不開嘴，說就是因為你們沒人來找我，將我扔在那里才劃傷的··這種話。

“對了在那之后···你們都干嘛了？”程茖“質問”的很隱晦，果然在心里還是很好奇。

“誒？你··不知道么？”曲欞羽反倒一副不解的樣子。

“不是··我知道啥啊？從我們分開之后，我就一直被關在那里，就歌舞廳那里···”程茖還是將自己的委屈索性說了出來“你知道我當時多害怕么？那么黑什么都看不見，就我一個人，你也不來找我···”

“對不起···”曲欞羽的語氣滿是歉意“當時鄭濤說曾強會去找你，你跟他在一起不用擔心···難道曾強沒有回去···”

“他回來個屁！”程茖雖然回想起來很委屈又很生氣但看見曲欞羽的樣子語氣盡量壓制著“最后還是個不認識的人把我救出來的！”

“對不起···”曲欞羽低著頭。

“你知道么，我還以為還以為····”程茖想了想之前心里的想法還是沒有說出口，后面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小“···昨晚等了一宿，以為你會給我打個電話問問我···”

“···我手機··之前丟了啊··”曲欞羽這么一說程茖才想起來這件事，一時間沒了話。

“那··你那個傷”

“就是那個時候···算了··又不怪你”程茖現在已經搞不明白自己昨晚是在跟什么東西“較勁”了。

“對了，昨天晚上”曲欞羽接著往下說“就在那之后，寧遠洋被人打傷了”

“怎么的了？”程茖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還記得那個時候，鄭濤打過來的電話么？”程茖好像有點印象，曲欞羽接著往下說“那個時候就發現寧遠洋被人打傷了”

這次確定是沒有聽錯“怎么回事？為什么啊？誰干的？”

面對程茖的疑問三連，曲欞羽搖了搖頭“那之后我，劉曉彤和鄭濤就趕緊將寧遠洋送去了醫院”

“那么嚴重？”

“嗯··不過”曲欞羽的樣子好像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程茖就這樣靜靜的等著。

“不過···等我們到了醫院之后，劉曉彤一口咬定說打了寧遠洋的人，就是鄭濤。”

“鄭濤···干的？”

“他們之前不是吵過架么在那··就是··”曲欞羽似乎盡量避免程茖回想起那個地方。

“嗯···后來呢？”

“后來···我就被劉曉彤的爸爸給送回家了，結果今天早上班主任就把大家叫到辦公室去了··劉曉彤說當時就我們兩個女生在那里她沒敢說，所以在到了醫院等家長來了之后才說了出來”

“鄭濤承認了么？”

“承認是沒有承認但是···”

按照印象來說的話，鄭濤干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只不過程茖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昨晚竟然還出了這樣的事···

“算了不說這個了”曲欞羽看著程茖“今天早上上學發現你沒來，所以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起碼看到你之后現在放心多了”

自己的情況倒也不能說完全沒出事··程茖這么想著。

“那你等會是不是還得回學校啊”程茖看了看墻上的鐘，已經中午了。

“我不說我請假了么”曲欞羽轉了轉身給程茖看到自己連書包都背出來了。

“好吧”

“不過你家里怎么好像有什么聲音··”

“什么聲音···”仔細的聽了聽果然····

“完了…洗衣機…”聯想到了聲音的來源，程茖才意識到洗衣機還在往里面注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