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逐漸安靜下來,李尋山似乎有些耐不住寂寞,當(dāng)下高聲道:“”現(xiàn)在外邊出了一個吸血人魔專門對付青龍幫,他們已經(jīng)自顧不暇。裴長河弟弟死了,自己卻忙著在家里建造佛塔,仿佛一下子沒了骨頭,”李尋山看了看陳獨,又看了看樊姬:“現(xiàn)在只剩下黃家還在蹦跶,樊姬姑娘是不是該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大人這話奴家可就聽不懂了。”
“那你最好趕緊告訴黃家,要殺我就趁早,不然死的就是他們了。”李尋山將壺中酒一飲而盡,放聲笑道。
說話間,韓色推開門進來,就聽見李尋山笑道:“小韓捕頭來啦,別客氣,隨便坐!”
韓色應(yīng)了一聲,沒敢去看樊姬,深怕暴露出自己好色的模樣,只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坐在陳獨旁邊,一只手撫摸著刀鞘。
“之前出手襲擊你的人你可知道身份?”
韓色搖了搖頭,只說自己聽他聲音頗為耳熟。
“大人,”陳獨道:“應(yīng)該是黃萬儔。”
“我想也是,”李尋山道:“早就聽聞黃萬儔內(nèi)力深厚,掌法了得,你能從他手里逃出來,著實幸運。”
說著,他拍了拍韓色的肩膀,眨眼睛道:“不過你放心吧,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大人,”樊姬道:“你領(lǐng)著二位捕頭來我這里可有什么要緊事情?如果沒有,何必在我這里浪費時間?”
“怎么能說是浪費時間,”李尋山笑瞇瞇道:“光是看見樊姬姑娘的臉,本官便很快樂了。”
樊姬冷哼了一聲,她聽過無數(shù)阿諛奉承的好話,早就知道男人的話不能信,更不會對自己內(nèi)心產(chǎn)生任何影響。可如今,李尋山在這里花言巧語,總讓自己感到生氣。
“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大人還是離開吧,”樊姬站起身子,下了逐客令:“奴家也要做生意的。”
李尋山笑了笑道:“哪有人白天便往初晴館跑的?”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人便走了進來。
眾人望向他,灰袍男子愣了愣,先是恭恭敬敬的向李尋山施禮,隨后從懷中掏出漆著金箔的帖子,分別遞給樊姬與陳獨二人。
“這是。。。。。”
“我家主人想請諸位今夜赴宴,這便是請?zhí)!?
樊姬掃了一眼請?zhí)惴畔拢X得這男人頗為眼熟,當(dāng)下遲疑道:“你家主人。。。。。。”
“樊姬姑娘,”那中年男人道:“還要勞煩初晴館的姑娘們在宴會上表演一番,我家主人當(dāng)初最愛聽樊姬姑娘彈奏古箏,希望姑娘能夠賞臉。”
“你的主人是。。。。。”樊姬面露驚訝:“裴長河!?”
一旁,陳獨將請?zhí)f給李尋山,他隨意的打開,耳中聽著樊姬的話突然冷笑一聲:“想要金盆洗手,哪有這么容易!”
灰袍男子謙卑的笑了笑:“我家主人今晚恭候諸位大駕。”
“你要送的恐怕不光是我們吧?”李尋山道。
灰袍男子點頭回答:“整個武定縣凡是有名有姓的鄉(xiāng)紳貴族我家主人都邀請了,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夠賞臉。”
樊姬此時已經(jīng)想起此人究竟是誰,腦海中回憶起他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模樣,忍不住道:“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此一時,彼一時嘛。”男子笑笑,誰又能想到,短短數(shù)年之前,他還是裴長河手下最兇狠的惡犬?
“你叫什么名字?”李尋山道。
“回大人,”男子恭敬道:“小的叫裴明。”
李尋山此時回過頭來,朝陳獨問道:“名單里有他的名字嗎?”
陳獨沒有猶豫,干脆利落道:“有的。他五年前犯下殺人案,證據(jù)確鑿,只是當(dāng)年從證人到知縣統(tǒng)統(tǒng)離奇失蹤,這才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
“還有嗎?”李尋山看著那灰袍男人突然面容一肅,忍不住笑道。
“七年前縱火案,陳家五口盡數(shù)被燒死,應(yīng)該也是他做的。”
“八年前,將江邊的張漁夫一家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至于那些欺男霸女,侵占土地,肆意斂財?shù)墓串?dāng),還有七八起,都是這個叫裴明的人犯下的。”
“你這幾年躲在裴府不出,誰也動不了你,”李尋山撫掌道:“誰知道你膽子這么大,竟然敢出現(xiàn)在本官面前。”
“小的罪有應(yīng)得,只是還要懇請知縣大人,容我送完請?zhí)匀煌栋缸允住!甭犕昀顚ど降脑挘信崦鞯哪腥似届o道。
李尋山揚了揚眉毛,忍不住道:“裴長河到底要做什么?”
“我家主人自感從前犯下過不少過錯,眼下夫人要生了,從今以后便念佛吃齋,不再過問其他事情,只求能夠消弭從前的罪過。”
“笑話!”李尋山冷哼道:“如果拜拜佛陀就能得到諒解,那要律法有什么用!”
“別說他只是修造了一座七層佛塔,就算他剃度出了家,被本官找到證據(jù),還是要從廟中揪出來抓入大牢!”
“我家主人說了,”裴明波瀾不驚道:“若是大人想抓,他也不會反抗。”
“等著吧,”李尋山一拍桌子,感覺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難受:“等我解決了黃家,下一步就把那座煩人的佛塔拆了。”
“那小的。。。。。。”
李尋山?jīng)]有搭理他,一旁的陳獨則冷喝道:“送完請?zhí)徒o我滾進去。”
“多謝大人。”裴明躬身一拜,默默退了出去。
李尋山重新坐回位置上,他看了看那請?zhí)虾谏畬懗傻脑捳Z,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冷芒和疑惑。
“大人。。。。。。”陳獨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李尋山擺了擺手,暫時拋去對裴長河古怪行為的猜測,轉(zhuǎn)頭對陳獨道:“你待會兒隨我去一趟黃家,看住了黃萬儔和他老爹。”
“要出手嗎?”
“暫時不需要,”李尋山道:“咱們就跟他們說說裴長河的事情,順便告訴他們,那些大大小小的,黃家走狗旗下的店鋪都要關(guān)了。”
“是,大人。”陳獨回答道。
李尋山又想了想,突然轉(zhuǎn)身對樊姬道:“給我來一壇年份最好的清風(fēng),去黃家怎么能空手?”
“那我呢?”韓色道。
“嘿嘿,咱們小韓捕頭就去巡巡街吧,”李尋山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該干什么就干什么,這就叫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我知道了。”
韓色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一眼樊姬,覺得這大姐姐實在是好看,頗為戀戀不舍,卻還是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朝陳獨與李尋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初晴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