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一堂課
- 天上的故事
- 他山死鬼
- 2711字
- 2020-04-28 17:31:51
“冤冤相報何時了。”附中山長嘆道,他現在心里很放松——正常喪子之痛哪會嚎得這么文鄒鄒,但這戲自己還得配合著演。
于是附中山長道:“再說令郎乃是天誅而死,你若復仇,豈不是說天罰不公?還是認了吧。”
王道鯤的父親一抬頭,瞪著一雙兔子眼直勾勾盯著附中山長厲聲道:“學校如果一力包庇惡人,不給我們一個說法,王氏必不與通天附中甘休!”
附中山長心下一喜,知道他這番話的重點在于“一個說法”,這就是有商量。
附中山長沉吟道:“那學生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如何處罰也是我通天附中事務。另外,為了防止類似的事件發生,我準備加強一下通天附中學生的道德修養,聽聞王氏的先賢宮端莊肅穆,意蘊悠長,正是養德之所,不知家主可耐煩,讓我校學生叨擾一二。”
若是孫有余在這,肯定能聽明白這是要搞文化旅游。
王家家主雖然沒怎么看靈視,但他人老成精,對這當然也是門兒清。
他明白通天大學附屬中學的人數雖少,如果附中山長的意思只是這一屆新生的話那人數就更少了,但他仍然迫切地想接下這單,因為通天大學乃是大漢修真界的一面旗幟,若是通天附中學生到自家的先賢宮接受德育,那跟風而來的游客將百倍于此,自家這塊領域的產業可就給盤活了。
于是他再拿不起半點矜持,急切道:“每一屆?”
“每一屆!”附中山長笑道。
王道鯤的父親按捺住了和附中山長把酒言歡的沖動,收好了兒子尸體后便向附中山長告辭,回身伸手剛想解開自家夫人的身上的禁制,想了想自家夫人的脾氣,看了看她的瘋狂眼神后,又把手放了下來。
他隨手一揮,自家夫人飄然而起,抬足踏虛,便有白云生于腳下。
夫婦二人乘云而去。
只留下附中山長站在“愛情角”,悠然地捻動著那串金剛菩提。
與此同時副山長的私人洞府。
此時的霍英西正跪在蒲團上,抱著副山長的大腿痛哭流涕。
副山長之前剛讓霍英西交代了事情經過,又讓他傾訴了一遍在家中的凄涼境地,早料到他會痛哭,所以事先換了一身溫暖的粗棉布長袍,只為讓霍英西抱腿哭泣時舒服一些。
另外他還不得不施法拔高了身形,免得霍英西碰到尷尬部位。
此時他正慈愛地撫摸著霍英西的頭,輕聲安慰道:“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以后有為師看護,不會再有人能欺負到你了。”
霍英西明白這老梆子無故收自己為徒,肯定有所圖謀,但自己哪有拒絕的資格,不如認下,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他極為純真地應聲道:“嗯!以后再有人欺負我,我就找師父打他們!”
副山長哈哈笑道:“為師要看護你哪用得著自己出手!另外,若是讓他人知曉我們的師徒關系,其他同學會敬你畏你,卻不會再真心待你,與你成長不利;所以你切不可讓他人知曉此事。你于修行上若有什么困惑與為師通過千里鏡溝通即可。為師若想給你提點,也會通過千里鏡聯系你。”
霍英西又激動地把大腿抱得緊了些:“嗯!師父最好了!”
“另外為師看你資質不凡,窮搜庫藏找到一部奇書,覺得與你有緣,你先回去修煉試試,如果不行,為師再給你挑更好的。”說著副山長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部黑色獸皮卷交與霍英西。
霍英西接過,沒有不禮貌地當場打開,而是再次拜服于地,叩頭謝過師恩。
副山長捋須頷首,掌中又飛出幾十個光點沒入他體內。
霍英西心中詫異,不待他問,副山長已經講道:“天下修士對因果避之不及,你這功法卻是要游走因果之間,不斷引火燒身,方能燒出金身。這幾十個靈念,每一點都有不少因果蘊含其中,不知能否助你修行,看你日后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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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想到王道鯤這種貨色竟然能夠因為用情至深得到隱世長老青睞,收為關門弟子,得以進秘境潛心修煉。真真是老天無眼!”小王爺躺在床上,隨口抱怨道。
孫有余道:“算了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這小子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了,為了不讓他幾十年后出關打我們的臉,咱們還是好好修煉吧。”
孫有余說完,小心觀察白戮和馬家玨的神色,見他二人深以為然,便明白四兄弟中除了自己都被篡改了記憶。
他再次為自己的星辰道體感到慶幸,以后就算有什么大坑等著自己也顧不上了。
他覺得此事有利有弊。
弊的一面當然是有人能隨意處置自己的性命與兄弟的記憶,這讓孫有余頗為不爽;利的一面卻是自己等人在校方高層眼中已經是無害的,自己等人受到的待遇和其他人應該一樣。
白戮已然然是第五天的小迷弟,他還惦記著打擂臺的事,便問小王爺道:“大哥,打擂臺的事怎么樣了?就這么算了嗎?”
小王爺果然說起了第五天:“我媳婦說這事不會這么過去的,大衍社依然存在,王道鯤的繼任者肯定會為了表示自己的正統地位,繼續履行之前的賭約。”
白戮見王小王爺中計被挑起了話頭,便順勢接上,道:“聽說天天接被叫去學生組織管理委員會質詢,結果怎么樣了?”
小王爺道:“過程還是很緊張的,不知道哪個龜孫子竟然背著天兒干了那么多壞事,還把責任推到了‘小組織’身上。結果讓天兒在質詢會上百口莫辯。好在這時候王道鯤那些事傳到了委員會的委員耳中。他們好像不想讓王道鯤太過強勢,便借著天兒拿出‘小組織’做過的那些好事這個由頭,把天兒輕輕放過了,只是責令她要用心做好組織工作。
白戮道:“第五姐沒事真是太好了,她沒事‘小組織’就沒事,咱們又有靠山了。”
孫有余聽白戮的話里有些欲蓋彌彰,心道:莫非這小子喜歡上了大哥的女人?小白啊,小白,你可不是路明非啊!
馬家玨問道:“大衍社新的社長是誰呀?”
小王爺道:“是他們之前的副社長,好像叫竇沙寶。對了,之前和咱們有過接下梁子的竇滌渚是他堂弟。”
孫有余笑道:“但愿這哥哥和他弟弟一個智商。”
兄弟幾個都笑了起來。
似乎連時光都因為王道鯤的死而平靜下來,中學生本就應該享受的上學生活終于開始了。
孫有余等人的第一堂課是經學課。
此經名為《截經》,里面是截教殘余仙人將自己從通天教主那聽到的只鱗片爪大道真諦匯編而成。
授課的仙師極為有趣,課卻上得極為無趣,他喜歡一邊講道,一邊閉目體會其中玄妙道韻,還時不時的流露出會心的微笑。
至于學生學得如何他是不管的,若是有學生站出來向他詢問,則會遭受他的一頓訓斥,被從頭到腳狠狠地鄙夷一番天資,而后就是自己當年如何如何。
學生的成績,他卻毫不擔心,因為他這一門課考核用的是答辯的方式,那真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曾經有個鐵憨憨不知什么緣故和這仙師結下了梁子,因為答辯時候在場的不止這一位仙師,他便憋著勁兒,要讓這仙師丟個丑。
他在答辯的時候一言不發,任仙師如何提問都“沉默是金”。
誰知那仙師竟鼓起掌來,微笑著請他離去,并給了他一個高分,其他仙師來問緣故,授課仙師同樣沉默以對,好似無窮高論盡在不言中。
漸漸的,學生們也習慣了這位仙師的授課方式,在他課上也是愛聽聽,不愛聽就傳音聊天,還給這位先生起了個可愛的外號,叫做“夢郎”。
另外一個雅號“夢姑”則送給了他的靈獸——一只青鸞,那靈獸受主人之命,會在上課、下課時鳴叫,必要時還會用嘴將沉浸在道韻中的“夢郎”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