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里的火燒的旺，虞歌坐的是離火爐最遠的位置，但也不過是一條長腿的距離，她在漸漸適應灼熱感以及對抗內心根深蒂固的恐懼。

政妄也學著她靠在軟榻旁邊，腿伸在火爐附近烤熱。

“這幾日，你都能陪我？”她問。

她聽阿雪說過政妄請休的事情。

政妄側眸，“能。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想去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說。”

一聽這句話，虞歌的眼睛就亮了，她微微扭了下身體，面對著他問：“你是不是很厲害？”

這個問題來的毫無征兆，讓政妄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不過卻也笑了出來，“怎么這么問？”

“唔……”虞歌擰眉思考了下，不知要怎么跟他說。

“就是，你想不去就不去捕……上朝？”

他們是叫上朝的吧？

在她曾經的世界里，捕獵才是養家糊口的事情，但人類不是，政妄就不是。

狼族，不捕獵就要挨餓，挨餓就沒力氣，沒力氣就可能被偷襲至死，很嚴重的事情。

政妄仿佛被她的單純逗笑了，“我不去上朝也不會讓你餓肚子。”

他險些忘記如今的虞歌是個小財迷。

虞歌眼睛里泛著光，燦爛無比，越看他越覺得歡喜的緊，想要甩甩尾巴，但屁股后面已經沒有毛茸茸的尾巴了。

沉默良久，她突然靠近，悄悄地說：“政妄，我跟你，說個秘密。”

見她如此鄭重，政妄也低下頭傾聽，“你說。”

“我只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的人。”她叮囑。

他彎了彎唇，“好，我們的秘密。”

耳畔有她溫熱的呼吸，只聽她說：“其實，我不是人。”

政妄：“……”

說完，虞歌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眼中還有一絲忐忑與不安。

她不敢跟人說自己是狼的事情，怕被人當做怪物抓走殺了，但政妄是她的夫君，不會背叛她的。

等了許久，政妄看她說：“我也不是人。”

虞歌：“……”

只見男人的眼神變的有些怪，他捏了捏虞歌的耳垂，寵溺的目光暖了冬雪。

她是不是真的傻了。

傻了也好，傻了就什么都不記得，單純的像張干凈的紙。

虞歌這時候已經把他當做同類了，原來他也不是人？

這是個秘密，她不能再提及。

“那日我入宮，有個女子，仿佛跟我有仇的樣子。”虞歌撓了撓臉頰，有些納悶。

政妄挑眉，“認識對方嗎？”

“別人叫她玥貴嬪。”

男人的目光恍惚了一瞬，“宮廷嬪妃總是覺得高人一等，歌兒不必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想了想，虞歌贊同的點頭，“我只在意你的。”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政妄微怔，他好笑的低下頭，“歌兒記不記得，我們認識多久？”

虞歌抬頭，誠實道：“不記得。”

“重要嗎？”她皺眉，目光純凈又認真，“即便你我僅相識一日，我也是你的妻子。”

自顧自說完，她沒管政妄是什么反應，鄭重的跟他解釋：“你知道妻子的意思嗎？就是即便死，也應該是我跟你死一塊。死也得陪著你，記住了嗎？”

像是覺得他不懂一樣，虞歌十分正式的跟他說。

那個模樣實在單純的緊。

政妄緊握的手掌漸漸松開，“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