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虞歌的腦子愈發清晰，她白著臉，迅速放下姜氏，做了個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動作。

她竟將手繞到身后，反手抓住穿透她身體的劍刃，狠狠向后一拔！

“噗嗤！”

鮮血隨著長劍噴了出來！

刺客都沒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愣神了一瞬。

虞歌調轉劍刃，手心被鋒利的刃劃傷，鮮血直流。

不過是眨眼間，她便握住劍刃的柄，對著錯愕的刺客一劍劈了去！

常安小路上仿佛突然沒了聲音。

虞歌冷靜的看著刺客瞪大眼睛，腦袋被劈了大口子，然后直挺挺的倒地。

風雪交加，虞歌手里的長劍被她丟在地上，她身體不穩的向后退了一步，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她緩緩仰起頭，看著夜空里極為清晰的雪花，嘴角慢慢揚起。

喬陽說在宮里，必須要保持端莊微笑，這樣才不會被人詬病，才不會給政妄添麻煩。

她不要成為他的麻煩。

要笑……

瞥了眼面前死的透透的刺客，她笑的更甚。

沒有想殺她的還不用付出代價的。

這是她的傲氣，也是資本。

身體逐漸沉了下去，就要倒在冰冷的地面。

忽然，一股子暗香飄進鼻子里，渙散的神智驟然凝聚，強迫著虞歌睜開眼睛，她笑的更開心了。

可她一笑，嘴里的血就不停地往外涌，一個字都說不清楚。

“別說話！”

政妄的臉是白的，緊緊抱住還在笑的女人，站起來騰空就朝著附近的殿宇奔去。

獨孤庭皺了皺眉，“快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加派人手嚴查！”

“是！”

姍姍來遲的喬家兄弟恰巧看到虞歌突然跪在地上的那一幕，像是一顆大石頭，狠狠地震撼了他們的心。

那個不畏死亡的女人，就那么跪在血泊里，可她還在笑。

喬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

……

康年宮。

一群被揪來的太醫圍著床榻忙碌，一盆盆血水端出來，一盆盆溫水端進去。

政妄始終站在門口，任由風雪吹打。身旁還有許多方才趕來的人，包括二皇子與喬家兩兄弟也在內。

獨孤菀鈴聽到消息就過來了，這會兒站都站不住，需要人攙扶才行。

于嬤嬤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公主，王妃是為了保護太皇太后才受傷的，是老奴沒有照顧好王妃，還請公主降罪！”

他們都看見了，虞歌本來已經沒事，可為了救太皇太后，硬是抗下了那一劍，被活生生穿透了身子。

這些人都知道被劍穿透身子是什么結果。

……

龍太后沒有受傷，但卻受到了驚嚇，這會兒也沒有歇息，一同陪在門外，眼睛紅紅的。

她眼前全是外孫女告訴她‘別怕’的那一幕。

門外的氣氛越來越低沉，眾人不知是風雪太寒，還是站在那里的風華之人戾氣太重。

他只是抿著唇，目光直直的看向門里，一言不發，卻讓人不敢大口呼吸。

獨孤庭這時候都不敢輕易開口，他太清楚這個發小了，他動怒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會說。

“吱呀！”

一位醫術頗深的太醫出來，臉色慘白，他手都在發抖，全是鮮血。

“太后，公主，攝政王，你們……你們有點心理準備……”

獨孤菀鈴眼睛突然瞪大，話都說不出來。

這句話什么意思顯而易見。

太醫突然被人抓住衣領，他驚恐的看著面前那張天人之姿的容顏。

他聲音依舊緩慢而溫和，“做什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