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傍晚,趙開鎖又去了一趟“真相平臺”,本想跟山崗吃頓飯順便再聊聊高陽的案子,無奈山崗沒在編輯部,趙開鎖就開車往局里趕,半路上接到了張敏打來的電話。
張敏興奮地說:告訴你一個非常悲催的消息,吳雙大法醫的兒子吳坤失蹤三天了,這事吧,你中午請我吃飯就告訴你。說完她竟然掛斷了通話。
趙開鎖聽到這個消息就沒回局里,直接將車開到了附近一個小飯館,他點好菜給張敏發了一條微信。
沒多久張敏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著來到小飯館,還沒坐穩就打開一瓶啤酒,酒花噴了趙開鎖一臉。
瘋了吧?趙開鎖奪過啤酒瓶說:喝多了睡不著覺的。
張敏絲毫沒減輕興奮情緒,說:今天必須慶祝,楊局的污垢有可能會被洗清。
趙開鎖驚訝地問:怎么回事?
她說:今天李立收到了吳雙大法醫兒子吳坤發給他一段錄音,說他知道“錦江貴賓樓”真相,你說是不是應該慶祝?
趙開鎖問:真的假的?
張敏說:這還有假,真的。
趙開鎖問:他舉報誰?
沒說,只是說他在找證據,還說他要藏起來,不然會被滅口。張敏回答。
趙開鎖拍了一下桌子說:玩咱們呢吧,吳坤他怎么不來親自舉報?
張敏說:李立收到錄音就把吳雙大法醫找來了,吳大法醫一聽就是她兒子的聲音,據吳大法醫說她兒子已三天沒回家了。
趙開鎖問:跑了?
張敏說:從舉報內容上看不像逃跑的,倒像是藏起來了,可能是怕走私集團殺他滅口吧。
趙開鎖說:有他媽呢怕啥?
張敏說:誰說不是,他還說要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趙開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說:趕緊吃飯,早點回家睡覺,明天看李局怎么定。
張敏看看表已經是晚上8點多鐘了,就再沒跟趙開鎖說什么,吃完飯趙開鎖開車把張敏送回家自己也徑直回了自己的家。
晚上8點,就在趙開鎖與張敏小飯館喝酒吃飯的同時一輛黑色寶馬開進了“麗景琴園”小區,從車上下來一個一個穿EPS套裝戴和寬框平光眼鏡人,不仔細看絕對就是吳坤。
保安看見是吳坤的寶馬車沒加任何詢問就放行了。
“麗景琴園”是一個高檔小區,樓不算太高,只有16層,但都是別墅一樣的典雅小樓,每棟小樓前都有編花護欄,監控攝像頭每隔幾十米就有一個,都在頭頂之上,低著頭是看不清臉的,假吳坤與真吳坤身材差不多,身高1米75左右,胖瘦也相差無幾,只是吳坤下顎上有少許的胡須。假吳坤也給自己下顎用墨汁點了一些黑點,不細看是很難看出來,假吳坤拿著手包走近X樓X門前他仔細觀察,沒有看到那輛黑色奔馳S-600,猜想杜長河還沒有回到家里。
樓道的門是需要鑰匙扣的,假吳坤裝作吸煙站在車旁等待有人開門出來,幾分鐘后一位老大媽打開了門,假吳坤迅速迎上去在她走出樓門后用手支在門框上。
老大媽看一眼我問:你找誰?
假吳坤回答:杜老板。
說完徑直走進樓內,電梯也是需要鑰匙扣的,假吳坤本來就沒打算坐電梯,從樓道一口氣走到X層。
站在X室門外假吳坤吸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家里沒有動靜,假吳坤又等了幾分鐘決定杜長河沒在家中就迅速地拿出一把萬能鑰匙打開了房門,閃身走進室內。他清楚杜長河還有個女兒杜可欣,雖然杜長河跟顧圓圓結婚后杜可欣就不再回家住,萬一在她爸爸這就是件麻煩事,所以他先按門鈴試探了一下。
他進屋后挨個房間看檢查一遍,在臥室里墻上掛著一幅杜長河與顧圓圓的結婚照片,假吳坤指了指照片暗自說:這么臭美怎么看上這個糟老頭子了,現在落得進了監獄,活該!
假吳坤檢查一遍看沒有監控器之類的東西后才放心地坐進沙發等著杜長河回來,不過他在心底默默的祈禱,杜長河千萬別帶著其他人回家,那樣的話他只有痛下殺手了。
看看墻上的大掛鐘指向晚上8點16分外面傳來電梯開門的聲音,假吳坤閃身藏在門后,他已經想好,假如杜長河還帶了人來,他就在第一時間將他們擊倒。
有人用鑰匙開門,然后推開門進來伸手去按門廳燈的開關,就在他的手指要觸摸到開關按鈕時電擊棒已經頂在了他的候梗上,一聲刺啦聲響,進來的人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更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假吳坤打開客廳的燈,看見一個年近50歲的男人躺在他腳下,這人穿著一件高檔羊絨夾克,戴著近視眼鏡,臉像女人一樣的粉白,頭頂锃亮,正是鼎山集團總裁杜長河。
假吳坤把他綁好拽到沙發上,他坐在昏厥的杜長河對面給還自己到了一杯水。大約過了十分鐘杜長河醒過來了,因為近視鏡掉在了地上,他又高度近視所以看不清對面人的真實相貌,恍恍惚惚看見是一個戴EPS棒球帽人坐在自己對面,在他的記憶里吳坤是這樣的穿戴,便急切地問:你是吳坤?你要干什么?
想死還是想活?假吳坤盡量模仿吳坤的口音。
杜長河又問:吳坤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假吳坤說:知道,我呢今天就想弄死你,不過你要是想活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話,不然你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嗝屁了,哈哈。
說著假吳坤拿出了一把刀在杜長河臉上刮了刮。
杜長河此時真的害怕了,他聽說過歹徒知道被認出來是不會留活口的,自己認出了吳坤活著希望很渺茫了,反正都是死干脆硬到底算了。
杜長河咬咬牙沒有吱聲。
假吳坤說:我知道你想什么,不過我告訴你,我呢就想知道三年前秦剛劫殺了東北胖文物販子搶來了四件青銅文物和一幅“女史箴圖”殘畫藏在哪了,說吧,藏哪了?
杜長河聽見這話打了一個寒戰,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還是沒吱聲。
假吳坤說:只要你告訴我絕對不殺你,我也沒有必要殺你,因為你不敢報案,三年前殺死胖文物販子那是死罪,再說那幅“女史箴圖”第十一段殘畫是國寶級文物,也是死罪,你敢報案嗎?你也不敢說我來過,但是,你要是不說我今天一定宰了你,即便你不怕死,可你閨死活你不能不在乎吧?你自己琢磨一下吧,我給你兩分鐘時間。說完假吳坤端起剛才沒喝完的那杯水喝起來。
杜長河琢磨琢磨吳坤說的在理,只要自己說出他想知道的一切有可能保住命,要是不說或者說假話他一定會殺死自己,他咬咬牙問:我說了你真不殺我?
假吳坤端著水杯蹲到杜長河身邊說:我保證。
杜長河又說:你也保證不去害我閨女?
假吳坤說:那是肯定的,我又不是殺人魔王,我只是想要文物和畫。
杜長河說:好,我告訴你,是有四件青銅時代的文物,“鼎”“敦”“方彝”“簠”四件,是秦剛交給我保存的,至于他怎么弄來的我不知道,他也沒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假吳坤問:那幅“女史箴圖”殘畫呢?
杜長河說:秦剛沒說有這幅畫,至今也沒跟我說過。
假吳坤說:看來你真不怕死啊。
杜長河說:四件東西我都說了,還瞞著那幅畫嗎,他真沒跟我說。
假吳坤問:東西在哪兒?
杜長河說:在,在姚鼎山臥佛寺后庭院石碑下面。
假吳坤問:有幾座石碑?
杜長河說:就一座,頓悟禪師墓碑下。
假吳坤想了想又問:你們最近走私進來的那批文物在哪?
杜長河咬咬牙說:在港口第三號庫房里,橄欖油桶里。
假吳坤問:還有誰知道這事?
杜長河說:都是秦剛弄得,我都沒參與,走私這批文物的事先我也不知情,是他進來之后告訴我的,讓我先不要把那批橄欖油發出去。
假吳坤說:好,杜總,這事吧我只想找到那批青銅文物,關于這批走私文物的事肯定要告訴警局的,到時候你啥也不知道保準沒事,我不會出賣你的,希望你也能做到。
杜長河點點頭。
假吳坤從杜長河臉上表情沒觀察出有撒謊的跡象,這也符合他的猜想,看來那幅殘畫真的不在杜長河這里,難道真的就在他手里?假吳坤想到一個人,現在他敢篤定那幅“女史箴圖”第十一段遺畫是被他盜走了。
說實話假吳坤今天才看清了自己那位摯友的真面目,他沒想拿走那四件青銅文物,目的就是沖著那幅“女史箴圖”殘畫來的,因為那四件青銅文物早就在警局掛了號,即便擁有它也很難出手,而那幅殘畫則不同,是否真有這幅畫并沒得到確切的驗證,它不但便于攜帶而且要比四件青銅文物價值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可是現在看來得不到了。
假吳坤琢磨一陣后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出賣那批文物,讓杜長河秦剛雞飛蛋打。
假吳坤把水杯放到茶幾上對杜長河說:杜老板,待會你醒了就報案吧。
杜長河說:我不會出賣你。
說完假吳坤拿出電擊棒對準杜長河的胸口按下了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