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玩什么？”李銘反問。

“商場，有嗎？”陳煜峰問。

“一個市，怎么可能沒有商場。”李銘說道。

“上魚，是縣級市吧？”

“是的，但也發展的很不錯。”

“你去過多少次？”

“兩次，那邊的人，給我的印象，還蠻不錯的。”李銘笑著說，看向蔡唯一，她正靠著窗戶，嘴唇微微泛白。

蔡唯一肚子里翻涌而上的“壞水”，嗆得她喉嚨直難受。“有，有紙嗎？”她虛弱的問李銘。

“有的。”李銘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遞兩張給蔡唯一。

蔡唯一接過紙，拿一張擦拭嘴巴，拿一張擦拭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隨后又打開礦泉水，喝一小口，去除嘴巴里遺留的臭味。

“休息會吧，馬上就到了。”李銘輕聲的說，幫她拿著背包。

蔡唯一閉上眼睛，靠著椅背。唉，怎么一切都那么難，那么的不順利，我已經很努力了呀，就不能，給我一點喘氣的機會嘛，哪怕，哪怕讓我放松，放松。每天都緊繃著神經，為了那所謂的目標，為了不被淘汰，為了，為了改變自己，但，我到現在，都沒覺得，我有什么進步的地方。我選擇這份工作，真的能改變自己嗎？真的是對的嗎？我想放棄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談何改變？這點困難，就難倒你了，你忘了，你當初信誓旦旦許下的諾言？你還是太懦弱了，你跟當初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你忘了，小時候，你跟表妹去上學的時候，表妹被電動車撞了，你只能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你表妹被騎電動車的大媽呵斥，你也只能默默地看著，不管他們怎么對你，你也只能默默地看著，你很生氣，你很憤怒，但是，你怕，你不敢，你不敢上去呵斥她。當時，你連一句話，你都沒有說，你只是當個旁觀者一樣，只是看著。那種無奈跟懦弱的感覺，你難道忘了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忘的。我知道，你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生氣，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但是，因為你的懦弱，你連一句辯解的話，你都不敢說，你討厭那時的自己，所以，老實對你來說，就等同于好欺負。頹廢跟抱怨是沒有用的，它并不能改變什么。我希望，你能堅持做下去，哪怕，先做完這個月，你至少還能拿到一個月的工資，你至少，有臉面回去。

“你怎么了？”李銘看著蔡唯一，她臉上的表情，剛開始是頻繁皺眉，之后是生氣，雙手緊握，腿還微微抖動，最后是淺淺的微笑。

“啊，怎么了？到了嗎？”蔡唯一睜開眼睛，看向窗外。

李銘確定蔡唯一腦子沒有問題，回復道：“現在，已經到上魚市了，但，還沒到汽車站。”

“到汽車站，還要多久？”蔡唯一看向李銘。

“十分鐘左右。想好了沒，去不去買衣服？”

“有誰會去？不要先去找住的地方嗎？”

“住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你就放心吧，能容得下你的。”李銘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的，那就去吧，剛好可以放松，放松。”

“是呀，這就對啦。一直愁眉苦臉的，多不好。”

“有，那么明顯嗎？”蔡唯一問。

李銘笑著說：“就差寫在臉上了。”

蔡唯一低著頭，把零食跟水，塞進包里。

……………………

“哇，這里好熱鬧呀。”蔡唯一走進一條專門賣衣服的街道。

“進去看一下吧。”她看中一件牛仔外套。詢問老板娘：“這件外套多少錢？”

“看你是小姑娘，我也不講價，五十賣給你吧。”老板娘瞥一眼衣服，繼續收拾剛到的一批新貨。

“老板娘，就便宜一點咯，旁邊的那家店鋪，跟你這件差不多的款式，才賣四十。”陳音站到蔡唯一旁邊，笑著說。

“行吧。”老板娘立馬把牛仔衣拿下來，裝進袋子里，遞給蔡唯一。

蔡唯一接過袋子，掃二維碼付錢。這也太迅速了吧，猶豫的機會都不給。蔡唯一小聲嘀咕著，跟著陳音走出店鋪，走進一家鞋鋪。

“這雙鞋好看不？”李銘問蔡唯一。

蔡唯一看著李銘腳上穿的黑色圓頭皮鞋，回道：“還可以。”

“你也可以買一雙，這邊的鞋，都很實惠。”李銘把鞋脫下，穿回自己的鞋。

“我看看。”蔡唯一看中一款粉色帆布鞋，一看價格，一百。“還是算了吧，下次再買。”又看中一款小白鞋，一看價格，八十，正猶豫著要不要。

李銘指著蔡唯一手中拿的鞋，問道：“老板娘，那雙小白鞋多少錢？”

“八十，那一排都是八十，現在搞活動，清倉處理，價格都很優惠的，那種款式的小白鞋，就剩最后一雙了。”老板娘大聲回答道。

“加上我這雙皮鞋，便宜一點，下次還會再過來的。”李銘把皮鞋，拿到收銀臺。蔡唯一聽著他們講價，看一下鞋碼，剛好是36碼。

“七十，最低價了，本來就是清倉款，沒有利潤的。”老板娘說著，把皮鞋裝起來。

蔡唯一拿起小白鞋，試穿一下。“嗯，還行。”走到收銀臺，緊張的對老板娘說：“姐，再便宜一點，可以的話，就買。”

“六十，不要就算了。”老板娘顯得有點不耐煩。

“行行行，就六十。”蔡唯一把鞋遞給她。

“好的。”老板娘把鞋放進袋子里，遞給蔡唯一。“下次再來。”

“去商場玩嗎？”李銘問蔡唯一。

“可以呀，去逛逛吧。”蔡唯一笑著說。跟著李銘，前往不遠處的商場。

他們走進商場，直奔二樓娛樂區，這個商場，看起來冷冷清清的，估計晚上會熱鬧一些。他們走進一家電玩城，蔡唯一走向娃娃機。“哇，這個兔子好可愛，這個皮卡丘也很好看。”蔡唯一前往收銀臺，換游戲幣。

李銘跟陳煜峰，坐到凳子上，玩格斗游戲。

“就差一點。”蔡唯一玩著娃娃機。

“什么鬼，抓上來了，還能掉下去。”蔡唯一按住娃娃機的按鈕。

“不玩了，一個沒抓到。”蔡唯一尋找陳煜峰他們。

她看著他們玩拳皇游戲。她看向關閉的那臺格斗機，那黃色的邊框，那黑色的屏幕。這一切，這個格斗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蔡唯一坐到凳子上，撓著頭，仔細回想。

陳音坐到她邊上，大聲地問：“玩投籃不？”

“好呀。”蔡唯一站起來，跟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