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花園，福安便和盡愉不順路了。

“姑姑是隨奴才去取，還是奴才派人送去？”

福安二十出頭，與盡愉年齡相仿，進宮早，和福明那些大太監是同一個輩分，伺候御前十多年，從皇上是王爺時便伴在身側，為何一直不能晉升，怕是還沒物色好一位娘娘主子，今日這話，是在試探楚哀可在皇上身邊有親近的奴才，盡愉同他走了一路，早就察覺了他這點小心思，這小子看上去老實，但怕是最精的一個，她仰頭看看將落的日頭，才回答。

“這還是得公公自己定奪啊。”

“姑姑說的是。”福安眸中一亮，行了個平禮“娘娘身子骨不好，姑姑還是早些回去伺候著，奴才一會兒便去了炭火給娘娘送去。”

“那便勞煩公公跑一趟了。”盡愉也回了個平禮，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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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回來了。”盡愉小跑著進了鳳棲宮的們，楚哀正由著盡歡卸去臉上的粉黛“娘娘是如何知曉皇上會經過御花園？”

楚哀看著鏡中十分憔悴的人兒勾了勾唇“她莫錦央是如何心高氣傲的人？她明里暗里對付我這么些年，我又怎會不知道她的套數？今日她被我搶了風頭，定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想著法兒地要討回來，可是她又如何扳回這一局呢？美色么？呵。”她笑的妖艷，能勾人魂魄。

盡歡也噗嗤笑了“她的姿色又怎及得上娘娘的萬分，在她手中還能比的，便只有皇子了。而她今日這么著急要用這個籌碼，也是因為娘娘今日下的這步險棋，讓皇上惦記著，她怕皇上來找娘娘，只能用皇子說話，所以你能在路上遇見去書院的皇上。”

盡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娘娘，一會兒會有個小太監來送炭火，奴婢看他的樣子是對鳳棲宮有意。”

“倒是有聰明的人，省得我在去尋。”

“奴才福安叩見皇后娘娘。”

“快起來，”楚哀穿著里衣披著大襖，未施粉黛，病態中的美讓人心生憐惜。而這大殿也的確是陰冷，僅有的燭臺照不亮屋子，天一暗了屋子里也就黑了。

“娘娘，奴才還特地從內侍局拿了些大的炭爐，這就給您暖上。”

福安招了四個太監進來，他們抬著青銅鎏金的爐子放在小榻跟前兒，后面又有三三兩兩的太監搬著小些的爐子擺放到鳳棲宮各處，隨后老實地退下了。

“咳咳……咳……”楚哀掩面輕咳“福安公公有心了。”

“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奴才應當盡心侍奉，只是從前沒有機會罷了。”

“那以后這鳳棲宮，還請公公照料著。”

“娘娘這是那兒的話，都是奴才該做的，按說這內侍局的奴才們都該掉腦袋，缺短娘娘的用度，還把娘娘宮里的人都撥走了，這鳳棲宮這么大，兩位姑姑怎么忙得過來，奴才明兒去挑幾個機靈干凈的奴才過來侍奉娘娘。”

“福安公公，這話若是從另一個人嘴里說出來，不是更妙？”楚哀慵懶地支著腦袋，面上的和善化為精明算計，一下子點明了他，福安只覺得這位主子果真是個聰明人，細一想，又覺得沒跟錯人。

“你娘娘精明。”

“還是公公有心。”

福安告退后，楚哀便進了內室，炭爐點上了，屋子里暖了不少，盡歡做了小菜端上來，屋子里又飄起了香氣。

“娘娘吃些東西吧，您睡了這些日子，今天又走了這么遠，不吃些東西那兒扛得住啊。”

楚哀走到飯桌旁坐下，拿起碗筷，夾著沒有葷腥的菜，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盡歡，我們還有很多要做的，每一步都要自己走，我只有你們了。”

“娘娘，我們兩姐妹生來被拋棄，是楚夫人收留我們把我們養大，我們在夫人床側守著您出生，十九年都陪在您身邊，我們也只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