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論是脆弱還是不脆弱,背后都有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無法回答母親,母親也沒有較真的要去尋找一個答案,那句“人真的就這么脆弱嗎”可能只是看著陳阿姨離開的背影為她覺得不甘心吧。
二月春風似剪刀,G市的二月冷風刮在臉上,還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扶母親去醫院的路上,母親突然說道“你快期末考試了吧?”
“恩,下周末考試,我可能不能過來陪您了”
“沒事,你好好考哈”母親不會像尋常長輩一樣,會和自己的孩子后輩說一些什么”你最近復習了沒有啊?復習的怎么樣啊?考試有沒有信心啊?”這樣的話她不會說的,因為她了解他的兒子,從小到大考試全憑運氣。
可能母親為了照顧我的自尊心才會說“好好考”在我聽起來更像是”認真點蒙”
到了醫院,醫生滿面歡喜的向我們走來“您在做三次放療就可以啦”
”什么?”醫生的臉色看起來說的不像是“你還有三次放療機會”這樣的語氣。
老林有些激動的說道:“您是什么意思”醫生替我們開心的說道“您愛人身體的癌細胞控制住了,這很正常,因為早期的癌變很容易被控制住,后期就不用再繼續放療了,用藥物維持就可以”
母親聽到后并沒有覺得很開心,反而問道“那我還能活多久”醫生好像沒有想到母親聽到這樣的好消息還這么悲觀
“這個就很難說了,沒準我活的時間還沒您久,我這一出門遭一場車禍當場就沒了,是吧”醫生的話里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可不管怎么說,這一場生死劫我們算是成功的度過了,這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就像你跪在死神面前苦苦的哀求著,他讓自己多活些時日,死神猶豫了很久,張口說道:“那好吧”
做完放療的母親出來后神色終于有了一些緩和,好像這才是真正接受了診斷,之前只不過是在遭罪
”咱們什么時候能回去?”母親看著家鄉的方向”醫生說還有三次的放療,大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咱們就能回家啦”積郁在老林胸腔的沉痛仿佛隨著他一個懶腰全部都吐了出來,這接近兩個月的時間老林或許才是最痛苦的,面對相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每天都遭受著病痛的折磨,他的心似乎早已被磨成了渣,如果再有一個不好的消息,老林那顆苦苦支撐的內心會隨著一陣風吹得渣都不剩,好在他的堅持是值得的。
回出租房的路中母親口中一直念叨著“回家了,終于回家了”對于家的重要我是在爺爺去世前夕中體會到的。
爺爺去世的時候已經九十歲有余,那時我就已經體會到生命的脆弱,原來摔一跤就可以讓一個看似健康的生命,從我們的眼前消失殆盡,爺爺躺在病床上,一口水都喝不進去的時候,還堅強的說著“死,我也死家里”
年近一個世紀的爺爺,經歷了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爭,在無數次的戰場上死里逃生,見慣了生死的爺爺將生命看的比誰都輕
“死沒什么可怕的,當我們站在戰壕里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當做成一個死人了,子彈是繞著死人走的”和爺爺同在一個戰壕里的戰友那時唯一的心愿,就是讓自己的尸骨埋在家鄉的土地上。
唐琳聽到母親被治愈的小心興奮地喊道“那太好了”世間上總有一個人會為你和一個自己毫不相干的好消息覺得開心
“但是你復習的怎么樣了?”面對著唐琳變臉節奏,我始終有些適應不過來“還可以吧”
唐琳用這非常認真地語氣說道“你可千萬千萬別給老娘丟人”作為唐琳的男朋友我的壓力還是蠻大的,唐琳無論是一個人站在臺上還是坐在一群人的中間,她都閃閃發亮引人注目。
我看著唐琳的頭發日漸生長對她說道“你不剪頭發嗎?”
“你不是喜歡長發的女孩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
唐琳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敲亮了屏幕“這個”我的手機屏保是一個韓國的女網紅,我接過手機對著唐琳拍了一張照片。
唐琳坐在長椅上,背景是豎立在草坪上李白的上半身的雕塑,還有幾顆在冬季努力增添這顏色的松樹,唐琳正睜著大眼睛滿眼疑問的看著我
“哎呀你好好拍一張”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唐琳,我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好看人拍照就算不擺姿勢,照出來的相片也是好看的,只有那些不確定自己顏值的人,才會特意找一些角度做一些動作來增強自己的自信心,有顏值的人不挑相機不找角度不挑動作。
唐琳心滿意足的看著我手機屏幕“算你懂事”
一個女人肯為你續起長發,這是多么感人的故事,可是我始終不敢相信唐琳長發的樣子,她現在的Bobo發型干凈利落特別符合唐琳的氣質,尤其是她挽發絲的動作能迷死人。
走在校園的羊腸小路上,我不經意的問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唐琳垂著頭嘴角掛著幸福的說道“你還記得街舞社招社員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路杰宇非要拉著我們去見他剛從網上認識的郭艷艷”
“就是從那時候,那時候我覺得這個人怎么這么不避嫌,人家都是若有若無偷偷的看,而你確實光明正大的就像眼睛長在了人家身上,我就覺得你特別真誠不做作”
我甩了甩頭發說道“都怪哥的氣質太迷人了”
“瞧你那傻樣吧”
考試的倒計時已經來到了“3”這個字數,就算平時再貪玩的人也經受不住這緊張氣氛的渲染,大家都悶頭埋在書里補習這曾經落下的課程。
一學期就要這樣的結束了,曾經憧憬的大學生活沒想到竟會被自己過得如此潦草,果然是你怎么對待生活,生活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
好在這半年收獲了三位不錯的舍友還有別人眼中的女神,這一切被我看來都是自己的運氣所伴,慶幸之前沒有發過類似“我愿意用我后半生的運氣來發誓”之類的誓言。
能夠在短暫的生命中遇見彼此,都是彼此的難能可貴的福氣。
都值得我們用心珍惜,無論是以后各奔東西還是近在咫尺,大家都應該掛念著彼此。
三年在人生的長河中,只能算是從岸邊滾滾而落的石子,可我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相伴的三年來說,你們都是我余生值得懷念的故事,坐在桌子前的我不知道為什么嗅到了離別的傷感,于是提議道“咱們建個群吧”
李猛嘲笑道“建群干啥啊?咱們一共四個人,你說話聲音大點都能聽見”
“我怕以后分開的時候會太倉促,來不及和你們告別,我們就各奔天涯了”
易海聽到后放下了手中的筆仰望著天花板說道:“你說我們分開后關系還會這么好嗎?”跟著停下來的路杰宇忍受不了這才大一就要面對分離的傷感,怒罵道:“你們是不是學習都學傻了,咱們還得相依為命兩年多,說這個早點吧?沒見過剛出生就把墳挖好的”雖然路杰宇嘴上這么說,我可們有了第一個群。
群里不光有我們四個,還有李正一和王川。這看似不起眼的六個人的群,在以后艱苦的歲月中給了彼此足夠多的歡樂和溫暖。
無論是面對著上司的不公,還是孤單的走在夜色下,只要我們打開這個群,所有的煩惱苦悶都會跟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