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的虛空永遠是這么死寂荒蕪,比黑暗更加深沉的黑色吞噬了敢于踏入虛空的一切。而在黑暗中誕生的——那些隨紅色惑星而來的,猙獰、可怖的怪物,它們才是這黑暗中真正的噩夢!
虛空,
虛空!!
當你聽到它們戰吼的時候,你最好將自己的命運交予神明。
如果...你所期盼的神明,他能夠在虛空中存活的話。
這是生命的禁區,也是一切有形之物的禁區!這里,本不該有人前來。
是貪婪鑄就了誘餌,讓商人化為了魚群,他們從不停步,在輪到他們之前好像也從不畏懼。
星界中的各個世界都依靠虛空相連,這里是他們唯一通商的通道,而跨越虛空的難度和世界之間的隔絕,讓所有特殊之物都顯得是那么寶貴。千百倍的利益,已經足以讓所有商人瘋狂。
“你來晚了。”
如嘆息一般的聲音縈繞于語桑的耳畔,這聲音如泣如訴,似有似無,在這黑暗中,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確切存在的聲音。
語桑的臉色非常難看,她背后的兜帽并沒有戴上,兩只斯單歐夫族特有的尖耳,在憤怒中不住地顫抖。
“你來晚了。”
在語桑面前擺放著一座尖頂圓底的帳篷,上面繡著的花紋讓她能夠分辨出,這是一支屬于瓊林族的商隊。
他們,是星界里最“有名”的商人。不過他們并不是以通商能力卓著而出名,而是以死板和守財而名聲遠揚。如果說星界里還有一族的商人會在虛空中死抱著貨物不放,那么就非瓊林族莫屬。
帳篷的一角已經被撕開,那原本足以正面硬撼空間風暴的堅實布料被撕得粉碎,令人厭惡的毀滅性氣息,正從里面一點點的向外面擴散。
“族長。”
兩個斯單歐夫族的護衛從帳篷里面鉆出,她們眼眶都有些發紅,緊緊握住的雙拳,顯示她們此刻究竟有多么憤怒。
語桑,也就是她們的族長微微點頭,算是作出了回應。她筆直地盯著帳篷之內,仿佛想要以目光點亮里面那一片漆黑的空間。
過了許久,她才低聲說道:
“告訴我情況。”
“里面只發現了瓊林族的商人,他還抱著一塊木箱的殘片。另外還有一件屬于廓耳斯曼一族的衣服,人應該是在惑星到來之前就變成沙子跑了。”
“我記下了,你們把這里所有留下的東西封印帶走。然后,我們舉行葬禮。”
兩個護衛應下,分別掏出一張畫卷,將帳篷連同里面殘存的一切,都給封印了進去。遮蔽視線的東西消失,語桑的視線卻不再繼續望向前方,而是緩緩抬頭向上。
在那里,非藍非黑非綠的古怪顏色還沒有完全消退,一座巨大天平橫貫天空,上面仍然還流轉著金、白二色的微弱光芒。
無論晶湘·邵在惑星到來之前有多么恐懼,她最終還是選擇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她孤身沖出了帳篷,在這孤寂與黑暗的世界里,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與崩潰,做完了她所有能做的事情。
“這就是我們斯單歐夫族的族人!”
語桑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其中滿懷憂傷,可也有著驕傲。一道道身影接連出現在她的背后,她們也都是斯單歐夫族的族人。她們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拋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務,哪怕是遠在星界另一端的邊緣,也立刻啟程向著這兒趕來。
她們仰望天空,向站立在天平一端的晶湘·邵致以崇高的敬意。她的身軀將在數天之后完全融入天平,重歸于她們一族的本源。
而在天平的另一端,本該留在那里的敵人,此刻居然只剩下了一副由灰白色石頭打造出的軀殼。它龐大猙獰的身軀還保持著揮動利刃攻擊時的姿態,僅剩的獨眼,即使化為石塊也能讓人感受到其心中的暴戾。
“虛空之子!”
不用去看,語桑也能知道晶湘·邵最后面對的敵人是誰。在整個星界之中,唯有一個生物能夠從她們的領域之中幸存。
它是虛空的首領,也是斯單歐夫族的死敵!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她們已經不止一次站在了全面開戰的邊緣。
唯一隔在戰爭之間的問題,就是種族是否能夠在戰后延續。
斯單歐夫族的實力很弱,弱到甚至不如一個最弱小的凡人。但同時她們也很強大,她們一族特殊的領域,能夠讓所有的神明膽寒。
哪怕是虛空,也不敢輕易涉險。
葬禮開始了,重重疊疊的天平虛影將萬古黑暗的虛空也照亮了一角。所有斯單歐夫族的族人全部到場,無一缺席。
或許,她們一族之所以可以在重重危機里延續到現在,所依靠的,就是這種超越一切的團結!
葬禮落幕,語桑身后的天平虛影卻沒有像其它人那樣收回。她拿出一張星圖,從里面找出了某個種族的位置。
“現在,我們該去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