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烤豬蹄，新鮮出爐的烤豬蹄嘞。”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全場五折包郵送到家。”

“通通通，通馬桶就用通通通！”

“毛子長沙臭豆腐，一坨只賣一塊五。”

“大哥，你快把鍋蓋蓋起，受不了了，這是發酵了三年的臭狗屎嗎？”

“哼！你們懂什么，這是咱毛家祖傳秘方。”

今日的天山格外熱鬧，小街小販們各自使出看家絕活，叫賣聲連成一片，倒是有幾分韻味。

“老板，來三根冰糖葫蘆。”

元咕走回，遞給元小幽一根，舒白蕓一根。

天山宗招生大賽今日就舉行了，昨日藍長老叫我們到天山宗集合。

可是天山宗怎么大，到哪集合？

“真是不靠譜！”

元咕吃完冰糖葫蘆，把竹簽往地上這么一扔，抱怨道。

竹簽碰地反彈，正好打到一位光頭少年腦瓜崩。

“草，誰特么打我？”光頭少年轉身氣憤道。

“我打的，咋滴？”元咕本就不爽，打你咋滴。

“你是狗嗎？見人就咬，爹爹我惹你了？你打爹干啥？哪里冒出來的野孩子，一點教養都沒有，今日我替你老母親好好教導教導你。”光頭見是小孩，便擼起袖子，一副大開殺戒的模樣。

元咕冷笑：“姐姐們，這小光頭欺負我。”

元小幽和舒白蕓望向這邊。

“草，還有外援。”小光頭一縮脖子。

“以為人多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遇到我，算你們倒霉，不過，本爺今日還有事，改日再與你教導一番，咱們從此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小光頭略微抱拳，抬腳便想跑。

“慢著！”元咕嚷嚷。

“干啥，都說了今日本爺有事，難不成你們還想強搶良家美男，這兒人多，你要是來硬的，我可就喊了！”

小光頭捂著胸，抿嘴朝元咕拋了個媚眼，一副人家嬌艷如花不可方物。

“這……”

元咕左右臉抽搐，放了個白眼給他看，這人怕是個戲精。

“你也是來參加天山宗招生大賽的？”大局為重，元咕忍了。

“嘿嘿。”小光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一瞬間便知道了元咕想干嘛：“你們這是在找路，我剛還真以為你們要把我給那啥了呢，找我算是你們問對人了。”

“光頭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人送外號事事通，說的正是在下。”小光頭瞇起眼睛，昂頭自豪道。

“還事事通，我看是通通通吧。”元咕小聲嘀咕，抬頭望著他問道：“那你知道怎么走嗎？”

“當然知道，不過，你們有酒嗎？”

“酒？”元咕搖頭，他從未喝過酒，身上怎會帶酒。

“買個臭豆腐，好歹都要一塊五毛錢呢，沒酒這怎么行？”小光頭失落，這次離家出走，沒帶什么錢，好久沒喝到酒了。

“我有酒。”元小幽不知從哪拿出一壇酒，扔給小光頭。

元咕問道：“你咋來的。”

元小幽笑了笑：“秘密。”

小光頭伸手接住，古銅色酒壇，壇面刻有一條五爪金龍，張牙舞爪，活靈活現，似要飛出翱翔藍天。

打開蓋酒布，濃郁的酒香散發。

“這酒……這香味！”小光頭驚嘆。

咕嚕咕嚕……

“好酒！”

喝慣了瓊玉閣雜毛酒，再突然喝到如此仙酒，小光頭心情舒暢至極。

“這乃是用五爪金龍，鱗心之血所釀，再以鳳凰之火溫養一百五十年，三年前我隨家父前去參加宴會，小酌過一杯，便奉為仙釀，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喝一次，快哉快哉！”

元咕舔了舔嘴唇：“真有那么好喝？”

“哈哈，一看就是個雛，來不來一口。”小光頭哈哈一笑，揚起酒壇，遞給元咕。

“好！”

烈酒下肚，入口即是回味無窮，臉上升起兩團紅霞。

“小光頭兄弟所言不假，果真比牛奶蘋果汁什么的好喝多了。”

咕咚……

“咦……怎么沒了？”元咕醉醺醺捧著空酒壇，打了個嗝。

“厲害咕兄，酒量可以呀。”小光頭比起大拇指，贊嘆不已。

“小幽姐喝完了，再來點。”元咕半瞇著眼睛，欲昏欲睡。

“不行。”元小幽拒絕道，少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己怎能拿酒出來，這要是讓家里大人們知道，定要責怪自己，元小幽啊元小幽，你可真是糊涂。

元咕低頭，似在醞釀些什么，先是把外衣脫下，疊好放在一旁，然后躺在地上。

“嗚嗚……啊小幽姐欺負我，小幽姐不給酒喝，啊小幽姐是大壞蛋……”

元咕突然大聲哭了起來，趴在地上滾來滾去。

吵鬧聲引起了四周人注意，他們對著地上元咕指指點點。

“這是誰家的孩子，好可憐，當娘的也太不負責任了。”

“不就想喝一點酒嗎，多大點事。”

“大壞蛋……小幽姐……嗚嗚！”

這可是元咕的看家絕招，在小青山上屢試不爽。

元小幽無奈，只好又取出兩壇酒。

“小幽姐我愛死你啦。”

元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遞給小光頭一壇，自己也捧著一壇。

“咕兄好手段。”

“哪里哪里。”

來天山宗參賽的選手，便能在門口處，見到這一副奇觀。

兩小兒席地而坐，捧著酒壇，稱兄道弟，談論人生理想，大陸局勢，世間趣聞，他們從天談到地，從白談到黑，周圍人群熙熙攘攘，他們皆視而不見。

暢快時，便舉起酒壇，一飲而盡。

“哈哈哈，咕兄乃是性情中人，小爺我天不服地不服，就服咕兄，來，走一個。”小光頭躺在地上，望著天上月亮，身邊幾十個空酒壇堆成一座小山。

“我有一個……問題嗝。”元咕說道。

“咕兄請講，本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不知無不曉。”

元咕晃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幾分：“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元咕的？”

“蹬……”元小幽起身，一柄木劍凝握在手。

元咕擺了擺手，意示沒事，不用動粗。

小光頭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

“我乃事事通，有什么不知道，倒是咕兄此時便是有麻煩了。”

“什么麻煩嗝。”

“招生大賽乃是白天舉行，可這都到了晚上，怕是已經結束了。”

元咕聞言一驚，一巴掌朝后腦勺呼去。

“哎呀，完了完了，往哪邊走？”

“東邊。”小光頭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會。”

“嗯嗝。”元咕拉著元小幽和舒白蕓，急急忙忙向東邊跑去。

…………

…………

皓月當空，烏鴉上樹嘎嘎叫。

冬季的天山，雖沒落雪，但還是有幾分寒冷，尤其是晚上。

藍長老站在一條路的盡頭，緊了緊衣服。

他在這里站了一天了，沒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知道因為此事，招生大賽改為了明日。

一聲怒吼響蕩起整座天山。

“小狐貍，老子跟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