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墨這話問得直接而干脆，秦山聞言卻是一臉的懵筆。

“小瘋和尚，你住持師父涅槃往生了，你心里悲痛，這我秦某人能夠理解。”

秦山將那五轉補幽丹收入瓶中，怪異地看著人畜無害的劉子墨，道：

“可俗話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師徒的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你就莫要拿我秦某人和李真人開玩笑了，好吧？

你的住持師父才剛走，你這就要脫下僧衣還俗再拜師，也太著急了點吧？

這要是傳出去了，說得好聽點是你夠聽話，說得不好聽點，那你這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負義啊，你知道不知道？”

劉子墨沒有理會秦山，而是直接跪在了李肆面前，行了個跪拜大禮，恭敬地道：“弟子劉子墨，拜見師尊，請師尊賜弟子道號。”

李肆都還沒說話呢，一旁的秦山見狀卻是急了，“哎哎哎，我說你這小瘋和尚，你這就過分了啊，你住持師父的骨灰你都還沒收呢，這師尊就喊起來了，你這……

再說了，你怎么知道這李真人就一定是你入塵之師呢，就不能是我嗎？”

劉子墨看了秦山一眼，解釋道：“主持師父說過，師尊自當明了他與我之間的師徒緣分，秦幫主您一問三不知，必非我師。”

秦山聞言一愣，隨即羞怒道：“我一問三不知？你才一問三不知呢！你們伏魔寺的瘋和尚全都一問三不知！”

“秦幫主，佛門講究因緣果報，你雖不參佛法，但也應該是知道些的，畢竟無論是修道還是參佛，都是在這大道中修行，很多道理應該都是相通的。

既然他要拜我為師，說明我們之間是有因緣在的，即便是我今天不收他為徒，明天也不收他為徒，那后天呢？大后天呢？

因緣既在，便躲不開的。”

李肆扶起劉子墨，將那僧衣又給他重新穿好，笑道：“慈海大師讓你就此放下，不是說讓你在這里脫下僧衣，而是告訴你，你與他的緣分，與伏魔寺的緣分，今天都到此為止。不要忘卻，也不要記得，要一身輕松地隨我入塵世修煉，你可懂？”

“不記得，也不忘記？”

劉子墨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李肆笑著摸了摸劉子墨的小光頭，道：“行了，為師今日收獲挺大的，你這就隨為師回去見見你師娘吧，至于道號，為師還沒想好，待為師想好之后再告訴你，沒問題吧？”

李肆說完瞟了那二樓一眼，轉身便走。

卻不想這時秦山突然拉住他道：“李真人且慢，你還沒與我分高下呢。”

李肆聞言臉一苦，“秦幫主你真是……非打不可嗎？”

“當然要打。”

秦山往后退出丈許，擺好架勢道：

“雖說你李真人天賦異稟，實力卓絕，但若想在永寧府境內開宗立派，卻是要將我們這些宗派和幫會都打上一遍，得到我們的認可之后才能開宗立派收徒的。

既然早打晚打反正都是要打，正好今天各大宗派和幫會的人都在，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分個高下咯，省得日后麻煩。”

“你就不怕我偷師？”

“偷師？我秦某人自然是不怕的。但他們怕不怕，那我秦某人就不知道了。”

“方才這一戰，幾乎耗盡我全部真氣，你此時與我打，不怕別人說你乘人之危？”

“你看看你那張臉，比我秦某人在二樓剛見到你時都還要紅潤，哪像個真元之氣耗盡的人啊，李真人你這恢復的速度還真是……

算了，這樣也好，省得浪費我秦某人的丹藥，畢竟這一小顆就得一千靈石呢！

快出招吧，打完之后，無論誰輸誰贏，我秦某人都要與李真人你喝上三天三夜！”

“不打架就不能一起喝酒嗎？”

“少廢話，看招！”

秦山大喝一聲，瞬間便在虛空中打出重重拳影，狼虎一般攻到了李肆面前。

李肆見狀，右手輕輕一推，便將劉子墨給送到了一邊，而后一個后空翻向后躍出，輕易便躲過了秦山這一擊。

“秦幫主，切磋歸切磋，拳腳無眼，可別傷了我這剛收的小徒弟。”

李肆右手里握著的，仍然是原來那把真氣化形的三尺青光劍，可他心中的底氣，卻是比對陣慈海老和尚時候又厚實了好幾分。

不過讓李肆覺得可惜的是，慈海大師與他交手之時，那伏魔杖法他只施展到第一百零二招便力竭了，還有六招沒能施展出來，現在慈海大師涅槃往生去了，那剩下的六招，怕是沒機會學了。

李肆一邊招架著秦山的攻擊，一邊將他的拳法一一記在心里，想著待會兒回去之后再好好推演琢磨一番，看能不能再自創個一招半式的出來。

可秦山看著五大三粗，其實也不傻，見李肆面對他的攻擊只是一味地防守而不反擊，便立馬收回攻勢不打了。

李肆見狀笑了笑，“怎么不打了，你不是不怕我偷師的嗎？”

秦山甩了李肆一個白眼，不滿道：“你太狡猾了，不打了，沒意思！”

說完，秦山便招呼著他那幫小弟走了，干脆得很。

李肆搖了搖頭，朝著秦山的背影喊道：“秦幫主，今日多有不便，得罪了。改日我李肆必定親自登門拜訪，與你不醉不歸！”

“不與我秦某人痛痛快快打一場，我是不會與你喝酒的！”秦山頭也不回的說道。

李肆無奈地笑了笑，回過頭來對著二樓道：“不知還有哪位前輩愿意賜教？”

二樓之上，趙海身后那些宗派和幫會的代表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沒有一個再愿意下場出手的。

也是了，李肆畢竟是慈海大師使出了一百零二招伏魔杖法拼到力竭都沒能打敗的人，他們可不會自不量力地再去“賜教”。

更重要的是，李肆偷師的速度和真氣恢復的速度都實在是太逆天了，這一點他們也早就看出來了，有了這層顧慮，他們自然就更加不會去與他李肆比試了。

“既然眾位前輩都這么看得起我李肆，那我可就斗膽收下這劉子墨做我的弟子了。”李肆收回三尺青光劍，催劉子墨道：“還不快謝謝各位老前輩。”

劉子墨倒是個聽話的孩子，聞言馬上抱拳施禮，高聲道：“謝謝各位老前輩成全！”

事已至此，二樓里那些各大宗派和幫會的代表們也只得客氣地還禮。

奇怪的是，這些個老前輩們還禮之時，無一例外的全都紅著臉，怪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