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一地浮影掠春光
- 易姲
- 2131字
- 2019-10-25 18:00:00
蘇韻也不管這兩人的態度,披了外衣便往門外去,門口堵著幾個下人,警惕的看著外面的蘇銘,春寒料峭,寒風四起,一個個都凍的不行。
蘇韻也被凍到了,但她卻心知,這不是寒,是陰。
至此時,蘇韻便都懂了,同時還有些驚喜。
陰風大作時,蘇銘裹著一身棉衣,瑟縮的躲在角落,蘇韻聚精于瞳,四下望去卻不見什么其它東西。
她幾步走過去,拉起縮在角落的蘇銘,蘇銘害怕極了,抱住蘇韻的腰叫她,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蘇韻道,“別怕,我在呢。”
蘇韻摸著蘇銘的頭想難怪今天見他時,他和自己一樣,一副睡不好的虛浮模樣,原是被小鬼纏上了。
不過她們修行中人不稱鬼,這些鬼怪一律被稱做邪祟,要除去倒也簡單,有許多術法可使,但此時,蘇韻卻一個也使不出來。
倒也不是都使不出來,以她對大道的感悟和渡劫期的神魂之力,畫幾張符倒是不成問題,可她不知道這個纏著蘇銘的邪祟究竟是何邪祟,這符也得對癥畫才管用。
以她渡劫期的神識都威懾不到的邪祟,蘇韻想了想覺得有些頭疼。
這地方靈氣,怨氣都沒有,也不知是從何而來如此厲害的邪祟。
蘇韻帶著蘇銘進了屋,叫他在自己床上睡了下去,院里的丫鬟小廝一個個嚇得不敢靠近,聚在門口不敢進也不敢出,一群人嘟嘟囔囔半天,還是紫兒出面跟蘇韻交流。
她們說的話蘇韻早就聽夠了,即便是在天劫下損了神識,但是想知道這個小院子里的人在做什么還是輕而易舉之事。
“小姐…您,您不該讓少爺進來的…”
蘇韻眉都不抬,輕輕問了句,“為何不該,我是他姐姐,難道要看著他在外面受凍?”
紫兒一時無語,她是想說出那些事情,可又想到老爺夫人的吩咐,對這件事一個字也不敢提,最后只好說,“您這樣老爺和夫人都會怪罪少爺的。”
她不提,蘇韻也不問,她現在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兒,不能問。
蘇韻道,“她們如果要怪罪,就怪我好了,我是銘兒的姐姐,有什么事我替他擔著。”
“可是…”
“如果你還要說誰會怪罪,那現在就出去,我是這里的小姐,我讓誰住輪不到旁人質疑。”
蘇韻看起來年紀小,真板起臉來威勢一點都不小,紫兒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被蘇韻嚇到了還是被蘇銘嚇到了,悻悻的退了出去。
這七八個丫鬟小廝也不敢睡覺,互撐到了天亮,天一亮,外頭的陰風也散開了,立刻便有人出了門,去向許氏稟告這里的事了。
蘇銘這一夜睡的倒是安穩,蘇韻猜測那個纏著他的邪祟還是懼怕自己幾分的,這讓她踏心了一些,只是想要除掉的話,有些事還是要問蘇銘才能更清楚。
“銘兒,你能不能告訴我晚上為什么總是哭?”
蘇銘看著她,想到奶媽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把原因告訴姐姐,說了姐姐就會討厭自己。
他懵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把自己做噩夢的事告訴姐姐她就會討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別人都不做噩夢唯獨就他日日做噩夢。
蘇韻看著蘇銘的樣子,完全想不到他會對自己有隱瞞,只是嘆息這個邪祟果真厲害,竟然已經能夠隱藏真身了,從蘇銘這里自是找不出什么線索了。
邪祟隱藏真身的辦法很多,它們可以在作惡的時候不現身,也可以像此時,令當事人忘記發生過的事,前者還好說,到了后者都已經是修煉有所成的邪祟才能做到的了。
蘇韻倍感壓力之大,若是她還有渡劫期的實力自是什么都不怕,可她現在空有理論,真本事是什么都沒有。
許氏來得快,幾乎是一聽到下人稟報后腳就到了,她來的正好,蘇韻正打算找她說以后要留蘇銘在這里的事,蘇韻沒打算為難那幾個小丫鬟,她們若是實在害怕,還得讓許氏把她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
許氏壓抑著喜悅小心問道,“韻兒,娘問你一句,難道你真的要和弟弟住一起?”
蘇韻點頭,許氏當即有點按捺不住,她在蘇家雖是個續弦,但因著蘇銘那事,蘇黎世自認為虧欠了她,于是處處忍讓,倒也過得舒心,唯一讓她覺得扎眼的就是蘇黎世亡妻留下的這一兒一女。
一個是討債鬼,另外一個估計也差不遠,許氏一心想把他們兩個弄出蘇府,奈何蘇黎世對他這個女兒還算親厚,讓許氏一直不好下手。
這回倒是個機會,從前的蘇韻可不敢說要和蘇銘住一起這話,她雖然對蘇銘的事了解的不多,但她也會害怕,許氏只見過蘇銘晚上弄得陣勢的,那陣仗誰見了也會怕。
誰知道蘇韻怎么現在就不怕了,不過不怕了正好,可以一次解決他們兩個。
許氏找了個借口,“你若是想和弟弟住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這是上京城,規矩甚嚴,你爹爹又在朝中為官,若是被人知道他家姑娘兒子住一起,外頭恐怕會傳出許多閑言閑語。”
蘇韻側著頭,很是不明白外頭會傳什么閑言閑語。
許氏倒也沒什么顧忌,仍舊說道,“雖說男女九歲不同席,但在咱們上京這兒,七歲就該注意男女有別了,你還有兩個月就要過生日,過完生日就六歲了,早該注意這些。”
說到這里許氏抹了抹眼角,只是不知能擠出幾點淚來。
許氏悲戚的說,“你娘親去的早,生下銘兒后就過了,按說這些事我該教你,可謙兒也還小,我實在是分身無力。”
蘇韻見她這么說也沒辯解,且不說蘇銘才兩歲,就算說了估計她也還有其它話等著,蘇韻知道許氏不喜歡自己,但她若只是做這樣的事,蘇韻是不甚在意的。
蘇韻道,“阿娘只管說有什么辦法就是,我知道您的難處。”
許氏不假哭了,興致勃勃說,“咱們蘇家原也不是上京人士,而是南山人,那兒地方偏辟,沒太多規矩講究,韻兒你想照顧弟弟不妨跟你爹爹提提,若是你們兩個搬到那里去,住一起自然不成問題。”
“南山?在山里?”
許氏聽得蘇韻的問話笑聲大作,“不是不是,雖是叫南山,但那也是個鎮子,只是在數十里外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