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塔林德校長辦公室。
古斯塔夫正在為來訪的客人，沏上一杯回味甘甜的紅茶。
“多斯林先生，你要糖還是牛奶？”
古斯塔夫問道。
客人受寵若驚：“牛奶就可以了，教授。”
古斯塔夫為多斯林的紅茶加上牛奶后，多斯林趕緊彎著腰低下頭，用雙手扶著茶托。
“我一直在想，我們早早地讓這些年輕人們參與進戰爭，是對是錯。”
古斯塔夫沒有喝茶，他的面前擺著一杯溫水。
這在奧法英蘭，可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習慣。
多斯林趕忙說：“您是帝國數百年以來，最有威望的大法師。”
“事實證明，您不會犯錯，所以皇室尊重您的每一個決定。”
多斯林是皇室的特派聯絡員，負責與洛塔林德交流“悲谷之核”的信息。
古斯塔夫則搖了搖頭。
“威望，是累贅，會將帝國政策里的錯誤，無限放大，最終釀成悲劇。”
今天的古斯塔夫，心情似乎不太好，多斯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抿了一口紅茶。
“災難的發生往往始于微末之處。”
“永遠不要放松警惕，多斯林先生，就像我在學校里要求你的那樣。”
多斯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順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說。
“帝國的非凡者太少了，讓學校里的學生上戰場，也是迫不得已。”
“今年的冬天將來得格外得早，要是不借助學生們的力量，清剿帝國邊境線附近的魔獸，恐怕又會出現被雪魔異化的魔獸，沖擊附近城鎮的災難。”
“學生上戰場，是必須的。”
“不會戰斗的非凡者，洛塔林德培養出來，有什么意義呢？”
多斯林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我在思考，要不要禁止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進入黑暗森林。”
“他們的年齡太小了。”
古斯塔夫說。
“不小了，教授。”
多斯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很多貧苦人家的小孩，十歲就要出去賺錢了。”
“非凡者是帝國的精銳，不能連窮人家的小孩都比不了。”
古斯塔夫搖了搖頭。
“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和工作掙錢是兩碼事。”
“我最新的研究，16歲、17歲，孩子們的心智遠遠沒有想象中那么成熟。”
“與冬鬼族的戰事，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種全民皆兵的程度。”
古斯塔夫指了指大腦。
“戰場上的慘狀，會嚴重破壞他們的心智。”
“接觸得太早，將導致這批深受戰爭創傷的非凡者，成為帝國的隱患。”
多斯林的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什么話來。
如果唐宋明在這里，肯定能聽明白，老校長古斯塔夫是在表述對“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擔憂。
“那您有什么具體的計劃嗎？”
“我會在第一時間，向皇室報告您的想法。”
多斯林問道。
“我還沒有想好。”
“暫時就維持原樣吧。”
古斯塔夫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哦，對了。”
“弗里瑞先生聽說你要回來喝下午茶，特意為你準備了許多點心。”
一聽到“弗里瑞”這個名字，多斯林的口水情不自禁地往下淌。
弗里瑞先生是奧法英蘭帝國國寶級的大廚和美食家，同時也是一位法力高深莫測的非凡者。
他為了研究元素和魔法，一直待在洛塔林德。
在多斯林的心里，弗里瑞大廚的手藝甚至比宮廷御廚還要強。
宮廷的美食當然是人間絕味，但多斯林總覺得，宮廷美食缺少一種接地氣的感覺。
它有的只是細膩到堪稱藝術的制作過程，卻讓人難以形成情感上的共鳴。
多斯林咽了一下口水，他很想吃，迫不及待，卻仍然保持著禮儀和克制。
他已經從洛塔林德畢業十四年了，想回學校蹭飯，理由可不好找。
古斯塔夫用法杖，朝壁櫥指了一下。
壁櫥仿佛被兩只看不見的手拉開，一臺點心架從壁櫥里飛了出來。
這一幕，多斯林并不覺得稀奇，他也能做到。
但古斯塔夫召喚法杖的方式，讓多斯林羨慕不已。
古斯塔夫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魔法空間物品，多斯林卻根本無法察覺，法杖是從哪個方向飛進古斯塔夫手掌心里的，仿佛古斯塔夫一直將“隱形的”法杖握在手里。
如果古斯塔夫將這樣的手段用于刺殺，那將會防不勝防。
這也是大法師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點心架落在多斯林面前的桌子上，古斯塔夫再次用法杖指了一下點心架，下一秒，各種精致小巧的美味，堆滿了點心架。
點心架總共分為三層，第一層擺著各種美味的三明治，多斯林已經看到了里面夾著厚實的切片火腿，和誘人的芝士。
第二層放著諸如泡芙、餅干、巧克力和草莓塔之類的甜點，第三層擺著蛋糕。
“好了，說最重要的事吧。”
“邊吃邊聊。”
古斯塔夫說。
多斯林取出一副地圖。
這副地圖很普通，上面并不能顯示每個人的名字，及他們所在的位置。
地圖的右上角，標注著一個令人覺得有些刺眼的紅色實心圓。
“最新的情報，‘悲谷之核’于今天上午，出現在了這個位置。”
“它已經寄生在了一只熊類的魔獸身上。”
“具體是什么魔獸，還不太清楚，在那里負責觀察的非凡者，魔力并不是很高，不敢靠得太近。”
多斯林指著紅圈說。
“附近沒有執行任務的學生吧？”
古斯塔夫問道。
多斯林趕緊搖頭，說：“絕對沒有。”
“離‘悲谷之核’最近的一支隊伍，都在40公里以外。”
“他們前些天被暗影狼破壞了一些物資。”
多斯林用手指了指紅圈的南方，那里正是巴澤爾管轄的補給點。
“不管‘悲谷之核’的能量，被注入了哪只魔獸，它都不可能朝南移動40公里，攻擊我們的學生，對吧？”
古斯塔夫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又問道：“皇室打算如何處理這顆‘悲谷之核’？”
“三年前的慘案，希望不要再發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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