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回去了
- 伯納德的夜色
- 源生君
- 3819字
- 2020-09-24 13:08:33
已經盛秋,還有三個月,休學期滿。
我曾提及到過的,休學是因為一些疾病。
曾經的“疾病”之一也是因為父母說要給我找精神醫生。我要惡心吐出,安全感那時開始缺失。
但主要原因是因為當時的某種狀況,而我恰好卡在了其中,畢竟十四歲的我,思想是死的,世界是活的,雜活雜活的,它美妙,但“暗臭”的味道也幾乎哪里都有,真實得令人窒息。
我當時是很累的,事事不順,深思熟慮了一個星期甚至半個月,我才決定去休學,是想了很久很久的。
當時的世界觀被撕裂,也認清了自己,認清了現實,我不能接受,但是說明白,現實打垮了我的自信心
我表面平平常常,語速不快不慢,語氣認認真真地跟父母談論著,但可惜,他們的神情讓我覺得他們在跟瘋子說話,周圍安安靜靜,一切的一切襯出了我的弱小與可憐,襯托出了我的卑微,連我都無法忍受這種“不懂事”的事情,畢竟休學一年在他們的傳統看法上邊簡直就是想也不敢想的。
一切在我預料之中,我必須要休學,我無法繼續在學校混日子,無法浪費自己的時間。
但是我太苦悶,太痛苦,我的心,在那幾個月,我的自信,在那幾個月,我的思想,在那幾個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無序致死。
最終,我痛上加痛,直到休學后的第二年第三年,我依舊怯弱,總看著鏡子:這是誰,我不認識。
全身上下,身心左右被撕裂,環境造就了我,環境又將把我撕碎。
我,想解脫,我想讓這身體停止運作。
但又每一天在“廝殺”中,直到勞累才能“睡”去。
剛上高中的時候我是很無拘無束的,但也是受挫的開始。與初三一樣,剛上高中我就又想打架,和一個得得瑟瑟的同桌,他挺鬧騰,愛搞事開玩笑,平時我不會在意,但偶爾他也會過火。
“眸眸,哞哞。”精楊在我后邊叫喊著,在午飯時間。他回來的早,便開始這樣起哄。跟他一起叫的還有一個,叫西航。
“眸眸。”
“你們在叫什么呢?別亂搞啊。”我淡笑著說
“今天又看到眸眸了,是吧?精陽。”西航挑逗著眉毛,眼看著精楊,嘴對著我說道。
哞哞是林夕的小名,是之前同班幾個朋友給她起的外號。我也不明白這個外號的緣由,她表面也不太在意。
“確實,我倆看見你倆一起吃飯去了,怎么,這要搞對象?。”
“別,我倆是老同學,還有就是小名別亂叫啊,我都不常叫的,讓她聽到不好,你們又不認識她,別亂起哄。”我解釋道。
“切,還嘴硬,要不我現在就去她們班喊她。”西航又搞著事。
潤光從后門進來:“你們聊什么呢?哎呦,不讓哥們聽聽?”
“聊源生跟隔壁班“哞哞”的那些事,估計有一腿,而且那女的長的不錯。”
“哇塞,厲害,有一手啊,源生。”潤光驚訝道,脖子挺很直,班級都知道他的脖子特別直,與他一米八的身高相比還是又高又直。
“什么啊,精楊,你別這樣搞哈,再搞哥們生氣了。”
潤光便不再提,開始看小說。他倆依舊在后門等著林夕過來。
“唉唉,來了。”
“蘑蘑,蘑蘑。”
整個教學樓道傳來預備鈴聲與牛叫聲。
“哦,對了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源生。”林夕過來對著西航說。
“源生,蘑蘑叫你。”
我翻了翻眼,撅了一下嘴,出來。
“怎么了,夕夕?”
“彈彈,晚上跟我一起出來轉轉嗎?我有點難受,我們隨便聊聊,在宿舍后邊轉一轉吧。”
“好的,那晚上我等你吧。”
我一直告訴她我喜歡彈琴,因此我的外號叫彈彈。她給予的奇奇怪怪的幼稚外號。
“哦,夕兒,我這幾個朋友亂起哄,你別在意啊。”
“在意什么?”她很疑惑。
“啊啊,沒事,哈哈你忙去吧,努力努力,奮斗奮斗。”
“嗯吶,謝啦。”
我回到班,他們依舊不消停,隨著班里邊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搞得將要全部人知道了。
“什么?黑黑跟別人戀愛了?”
“omg,真的假的?黑,真的假的,你是不是不愛姐了?”
“黑,你厲害啊。”
這是我們班的活潑三姐妹,我和哥幾個常常這樣稱呼她們。
“沒有沒有,他們亂起哄的,真的。”
“我不信,你就是不愛姐姐了。”槐冰故意賣弄著。
我突然扶著她的肩膀,但離她很遠。“看著我的眼睛,你要信我。”我認真地說。
我對自己的未來很認真,從出生的那刻起。
怎么說呢,在我看來,她們只是一群無知但沒有錯的小孩子們。我不反感,逢場作戲也更讓我自己覺得樂趣,算是一種我這個年齡的生活方式吧。這年齡展現青春的活力,更能融入其中,當然,我也不會不懷好意。
鈴聲一響,同學們便都去午休了。
中午,很安靜。
高一已經一個月,我與班級的大部分同學都很合得來,也都經常一起玩耍打球,還記得剛升高一,在這個叫做清華的教學樓。這名字是一種態度,一種無比自信,心向光明的態度,那時我也確實如此。
開學的前幾天,我總是前幾名踏上這座大教學樓的樓門樓梯還有樓道,站在尚未開啟的教室門口,和還不認識的哥們幾個趴在樓欄上,一起吹著晨風。
我也想認真努力,把一切都放下,為自己的前途拼搏,為自己的美好未來拼搏,我想拼盡全力,在這里,在這個年華。男女皆是小愛,漫漫人生路,高高屹立峰才是未來大愛。
我多想和同學們一起努力上進,可是我的脖頸好像有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我,那是一個圈,一個邊界。
我在醫院躺著,看向外邊,休學的第二個月,是心臟出了問題,炎癥,需要住院。
左手邊也是一位住院的老人,年近古稀,我們很聊的來,但部分地方不相像,她無法理解也不去理解,我也會直接轉移其他話題,同時,這也預示著她將要被世界“遺忘”。住院那時我的家人一直呆在這里,她那里只有時常幾位兒女孫子女的片刻逗留。
我覺得很不公平,相對之下,也覺得我的家人有些許小題大做,這時的我,只想跟這位病友一樣“享受”孤獨,不想有人在這里矯情地陪著我。或者說,打擾我。我倆都是病人,但由于此身境與她不同,這使我莫名的羞愧。
正直二月,時常雨雪,右側水爐,難暖孤獨。
這是一種反依賴的孤獨,我早已經長大了,家人的擔憂與毫無間斷的吃喝詢問便是摧殘,是無形的卑微摧殘,它們不能使我痊愈,只會讓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一個可憐人,像一個無能無力者,無力于十五歲還總讓家人擔心。無力無比。后來以至于我病情好了一半便匆忙出院。
學校那個時候是有一個醫療保險的,我那時給我媽說:“這次就不交那50塊了啊。”我便給了我媽,經過溝通,我媽也同意。一是我當時覺得從小沒生過病,這是一個大數據的三方理財方式,二是我覺得我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錢,雖然這說辭令人不解。但在命運的安排,我便病了。就是不知這次病會帶走我,還是令我更堅固。
躺在醫院的病床,醫療費幾千塊,我沉默不語。我十幾歲,我很孤獨,在那休學后,以及再來的休學后,也依舊孤獨。身體為了保護自己,便學會了“享受”孤獨。是天上的不孤獨者告訴我的。
后來經常玩tiktok,經過自己常常看到的視頻篩選,我漸漸地刷到了大部分唯美或者風景類的視頻,里面有不少與我一樣孤獨的人,他們有的明白,有的已經“自由自在”,那是豐饒的精神資源。
我明白的,時代進步很快,你從出生就需要什么都準備好,不要也不能去問為什么,那樣你會落下幾千米遠。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我多可悲,總思考著社會運轉,世界體系,可惜只是百億人與大千世界的一粒沙子,被埋沒,只是一只不好也不差的生物,學過的別人也學過,沒學過的也有人學過,不上不下,數量繁多便價格低落。天氣有陰天也有陽光亮媚的明目天,陰雨天我沉寂沉默地“享受”著,冷風過后我還是很愛生活。
我在2018,2019的“618”刷到了很多有關自強與歷史的視頻,我于心銘記。在2020的“618”刷到了一位歌手,文案是他已經去世兩年的信息,那時我開始了解并喜歡上了他,視頻里的他發型與穿搭奇奇怪怪的,但我很是喜歡。還有一條視頻我把它保存了。
“我知道孤獨的感覺,那種雖然周圍有很多人。”他皺了皺眉,目光自然且認真地說著。“但是仍然會很孤獨。”他嘴角笑了笑,又突然睜大眼,仿佛突然被自己的語言所驚醒觸動但又突然平常。“身邊就算有無數個人,我也會感到孤獨。”“有時候,比如我到外邊,和我的朋友或者摯友,我也會感到孤獨。”
他全程都很認真,全程把孤獨這個詞語掛嘴邊,表情有些許無措,但一直讓自己認真,維持著自己的認真,這樣表述著,不知語氣為什么一直是那樣平緩正常,他就這樣地表述著。我呼吸突緩,用靈魂感受著。
我跟他在表達自己的情感上竟很相像。他是xxx,也是xxx……(某某某)
我想去認識他,但我不能認識他,也永遠不能認識他了。但我知道的是,有段時間,在我的心里,他孤獨又自由地進來,心靈與我一樣孤獨狼狽但不可憐,我們無比相投,在音樂中,在這個巨大的世界中……
我想吧,如果我去認識他,便也不配認識他了,他覺得孤獨,我作為追隨者給他造成的乖張的客氣氛圍也許會傷害他,令他更加孤獨,就像曾經我的那些突然拜訪的朋友或粉絲。他的音樂與mv都讓我熱情昂揚,有種踩板騰天的感覺,那爆閃的色光燈,伴隨著突然幽蘭,那張揚的躁動人群,伴隨著突然“死亡”寂靜。我們皆在無聲地呼吁著,并在那呼吁聲后的安靜中被迫面臨著……
他喊了出來,追隨者們也喊了出來,遠處“聲波”槍掃射,追隨者們停了,他,也停了……
這個時代為什么美好又令人厭惡。
因為曾經保守的“貴重”隨著快節奏一一暴露。
曾經沒有人站出來的事情或者還依舊需要先驅者的又一一爆發。沒有結果與盡頭。
我不知所措。本我與超我是兩個每天吵架的家伙,自我則被撕裂,必須加入一派,否則痛不欲生。
這個時代聚在一起的已經不會是全是男人或全是女人了,要么是同樣悲慘,要么是同樣酒肉,要么是同樣自由。
自由,我們靈魂倘若自由,那你我不是時時刻刻相隨著么?
還是那句話,世界上永遠沒有國度,種族,地區,黃綠黑白之分,只有你喜歡,我也喜歡,你愛,我也愛,你救贖我,我緊拉你,你拿著配方,我找到良藥。
倘若一天“乞討者”成了神,上層格格不入,下層無法觸碰,只能走到天邊,追求自我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