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送上杉家主離開日本！”

林帝天訝異地回頭看著凱撒，似乎對凱撒的決議十分迷惑。

“可是她的狀態很不穩定！”路明非下意識地反駁道：“她似乎隨時都會失控，又很虛弱的樣子。”

“極度的強大和虛弱并存，龍血強化了她，但是同時也摧毀了她。”

楚子航解釋道：“所以她只能夠生活在蛇岐八家給她設置的特殊醫療環境之中，但是將她送還給蛇岐八家意味著把致命武器的啟動開關交到了對手的手中，如果源稚女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么我們的敵人或許隱藏在蛇岐八家的內部。”

“不僅如此。”林帝天也插嘴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個真正的敵人操控了猛鬼眾，操控了蛇岐八家，他妄圖復活白王，這是真正的威脅，而源稚女和源稚生兩人卻還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好吧源稚女或許發現了，但是源稚生沒有發現，更何況這倆兄弟我估計肯定還有一段幺蛾子事情。”

林帝天看著凱撒把一張卡片遞給路明非，凱撒和楚子航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了，他們希望路明非能夠通過自己和上杉繪梨衣的信任關系，將上杉繪梨衣給騙到偷渡船上去，然后給上杉繪梨衣注射強效麻醉劑，并且注射葡萄糖保持最低限度的生命維持，以抵達學院在福建的中國分部。

路明非臉上浮現了一絲猶豫和不忍。

林帝天也很理解路明非的這種兩難抉擇。

一方面是上杉繪梨衣掌控著最終決戰的關鍵鑰匙，一方面是上杉繪梨衣又在路明非的心中打下了一顆釘子，情義兩難全，這該如何是好？

“如果她徹底失控，你可以自己判斷要不要將她現場處決。”

凱撒把“處決”兩個字咬的很重，像是下了很大功夫才說出來的一樣。

“別逗了……我現場處決她？”

凱撒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把沙漠之鷹，從彈倉里卸掉了一顆子彈放在了桌上，映照著燈光，這個彈頭竟然是透明的，而在這透明的彈頭里，內部布滿著如同海藻一樣的紅色細絲，所有的細絲都是從一個種子一樣的核心中生長出來的一樣。

那個種子正是彈頭里那個紅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晶體。

“賢者之石？”

凱撒瞥了林帝天一眼：“煉金彈頭，這個東西是從康斯坦丁的骨骸之中煉制出來的，代號‘焚燒之血’。這是純粹的火元素子彈，命中目標之后能夠引燃世界上最為劇烈的燃燒，無論是坦克裝甲車還是龍王都會燒成灰燼。”

他將子彈裝進了彈匣，把槍遞給了路明非：“開槍的時候你得和她距離至少30米，否則會被波及。”

“這子彈哪里來的？”

“由于某項秘密的協議，學院可以保有康斯坦丁的骨骸進行研究，但是必須要將成果給組成校董會的各大家族分享。還需要問么？”凱撒略微有些嘲弄地說道：“這枚子彈藏在狄克推多刀柄里的空腔之中，家族希望我能夠用它來屠龍。之前在源氏重工我差點想要使用它了，不過那會讓我們都葬身火海。”

“對龍族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混血種已經開始瓜分龍的遺產了么？”楚子航的話變得嘲諷起來。

“這就是政治。”凱撒也沒理會楚子航話中的嘲諷之意。“不過加圖索家的事情，不一定都是我的事情，那一天來到的時候，我還不清楚我自己會站在哪一方。”

說完，凱撒望向林帝天：“你又會怎么選擇呢？”

“我？”

林帝天想了想，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或許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全屬于我的東西吧。”

四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路明非離開了，他走的時候，眼神滿是三人看不透的色彩，林帝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追了上去，轉頭對凱撒和楚子航安撫說：“我去送一下路明非，你們先回去吧。”

凱撒和楚子航默許了林帝天的行為。

兩人走到外面，林帝天雙手緊緊地攀著路明非的肩膀，他強迫著路明非和他自己四目對視：“路明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現在能夠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

路明非躲閃著林帝天的眼睛。

“聽著，路明非。”

林帝天的語氣變得十分的嚴肅：“有些東西，如果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的話，就去大膽的做！你是我們當中唯一的‘S’級，雖然很多人不知道為什么你的血統會是這么高的等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擁有著我們所不能夠擁有的東西。抬起你的腦袋！往前看！你會說你衰了二十多年，但是現在你還要繼續衰下去嗎？！繪梨衣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仔細去想！仔細去思考！”

說到后面，林帝天已經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分貝，路明非被林帝天吵得頭暈目眩，但是他也循著林帝天的話，陷入了劇烈的思維爭斗之中。

“我尊重你的選擇，哪怕你或許會讓他們兩人略顯失望，不過沒關系。”林帝天松開了桎梏路明非的雙手：“我們三人會選擇站在你的一邊，這一次，決定權在你的手上，秉持你自己的本心吧。我們的‘S’級！”

路明非直愣愣地看著林帝天，林帝天那滿是信心的眼神中仿佛在無形之中給他傳遞了一股力量，路明非頹喪的神采轉瞬即逝，他的表情變得堅毅起來，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他給林帝天的回答也充滿了林帝天之前幾乎從來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過的力量一般。

“我會的，在那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會做出我如何去對待上杉繪梨衣的選擇的。”

“不要辜負她，她很喜歡你。”

林帝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從自己的藍色外套里掏出了一只小皮夾，他把皮夾里僅有的一張卡遞給了路明非。

“我在犬山家的零用錢。”林帝天笑了笑，將卡塞到了路明非的手里：“你會比我更加需要它的。”

說完，林帝天就推著路明非往前走，待到路明非反應過來的時候，只剩下他手里的那張林帝天的信用卡與一個寂寥的街道。

路明非不再猶豫，他仿佛下定了決心，收好了信用卡，步伐沉穩地穿過了街道，往旅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