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羽納悶為什么郁落會突然問起來。

他點點頭，語氣平靜：“我知道。”

“是覺得我很貪婪對嗎？”郁落問他。

陌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只是負責執(zhí)行命令，也沒考慮過那么多。

“我想要木族，是因為那里有光，習慣了黑暗，你不明白我有多向往光。記憶里曾經(jīng)也有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只可惜他因為一些原因退出了，而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想不起來他是誰了。”郁落忽然敞開心扉，讓陌羽猝不及防。

“木族的管理者，曾經(jīng)是個普通人，而楓信學院又換了三任校長。我想從兩個點介入，看看究竟哪邊更容易進入木族。”

這些事情王雨夕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一聲不吭。難得講事情的時候沒把他支開。

“那又如何？有什么意義？”

“每次讓你給我傳送試煉的信息，我整理過。”

“嗯?”

“每一個都是一個人的記憶，在他記憶的范圍里面創(chuàng)造了這個空間。像樹林，曾經(jīng)是精靈的住所，只是真實的地名不叫樹林罷了，而那個石塔，是后來研究者建的，當事人的記憶里有這座塔，就出現(xiàn)在了幻境里。”郁落回憶起當初的幻境，“在那里，你還給我連通了入口，我進來后發(fā)現(xiàn)了很多試驗品，但是這個幻境似乎還有警報，會自毀，我只能離開。”

陌羽以為沒連成功，沒想到郁落進去過。

“這個學校不簡單，至少現(xiàn)任的校長不簡單。他似乎也想研究轉換種族的方法，無意中才傷了建木。”

王雨夕聽了，覺得不對，楓橋一次不會汲取很多建木能量，罪魁禍首應該是長汀，于是他解釋道：“楓橋只能算偷竊，那個叫長汀的人才是讓木族陷入樹化危機的人啊！”

“他已經(jīng)不正常了...”郁落一聽長汀的名字，顯得更加悲傷。

“你見過他?”陌羽問。

“不僅見過，還交了手。”

“被他傷的?”

郁落點點頭。

“當年潛心研究能量轉化，很少顧及你們兄弟二人，把你們丟進幻境不是考驗你們，而是我沒時間管你們...順便檢測一下實驗結果...看看空間是不是穩(wěn)定...法器靈獸...真的看運氣...”

郁落繼續(xù)道：“當初派長汀去避難所，也不是讓他去救那些人的，而是想把她們的記憶取來，做成一個新的幻境空間，哪知道他被困在里面那么久，久到我都忘了他的存在。”

或許在郁落心里，長汀不該存在。但是既然存在了，卻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郁落雖被尊稱為尊主，但是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壓迫感，不止陌羽，連王雨夕都能清楚都感覺到郁落受了傷，甚至很嚴重。

“你為什么對他心存愧疚，長汀...是誰?”陌羽稱郁落為“你”的時候，就代表了他有點生氣，氣他為什么那么沒用。

“如果當年對他多一點關心，他也不會變成這樣，分裂出另一個自己來承擔這份孤獨...”郁落很難過，繼續(xù)接道，“他應該是你的哥哥，你真的不記得了?”

陌羽搖搖頭。

“你的記憶，怎么被封了那么多...”郁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所幸已經(jīng)到了深淵之地。

暗族，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深淵里。無人問津自然也荒無人煙。

他們喜歡光。

他們還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調節(jié)周圍的氣場，讓敵人感覺到恐懼。

他們很強，強到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如螻蟻般弱小。

他們不會濫殺無辜，只會對付自己討厭的人。盡管面對敵人也會留給他們生還的余地。

非善非惡，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陌羽把郁落扶到石板上，好讓他坐起來。

“尊主?”王雪茗見幾人突然回來，趕緊上前。

她嚇了一跳。

平日高高在上的尊主怎么變成了這副樣子。

“尊主被吸取了很多靈力，現(xiàn)在很虛弱了...”王雨夕向她解釋。

“尊上...能治好他嗎？”王雪茗問陌羽。

陌羽冷冷的回答到:“看他愿不愿意讓我治療。”

“連父親都不叫我了...”

不叫“父親”，也不叫“尊主”，是因為陌羽覺得郁落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包括自己被封印起來的記憶。他一直覺得自己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心里總有空落落的一塊，有時候自己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情感也被封印了起來。

郁落見陌羽沒有反應，又試探性的問:“你是不是在氣我?”

“是的。”陌羽倒也干脆。

“是封印的記憶吧...”

“你說呢？”

還有別的，那就是為什么和長汀交手不還手，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以他的實力，對付一個長汀明明是綽綽有余的。

“其實你們都被我封了部分記憶。”

“你們?”王雨夕重復了一遍這倆字。

“你...還有阿羽...”

王雨夕難以置信，怎么就扯到自己了。

“你也知道你是我領養(yǎng)的，但是你還記得被領養(yǎng)之前的生活嗎？”

王雨夕搖搖頭，還真的不記得了。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不是少了什么記憶，幾歲的記憶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等我好起來...給你們解封...就怕我突然沒了...你們會恨我...但是這部分記憶對你們真的影響很大，就看你們怎么接受了。”郁落說完，就咳了起來，還伴隨著頭要炸裂般的痛。

“閉關。”說不心疼郁落是假的，陌羽最后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

“尊上，這學不去上了？”王雨夕知道，一閉關就要花很久的時間，少則半月，多則三月。

“不去。”陌羽又恢復了那種高冷屬性。

“那我...”

“繼續(xù)觀察楓橋動向。”陌羽命令到，“我會抽空回來的。”

郁落聽了，氣若游絲的說到:“阻止他的所有實驗，別讓他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繼續(xù)實驗了。”

“其實我也打聽過...”王雪茗說得很小聲，“學校是扶楊老師建的，我沒有見過他，但是傳聞他是一個十分和藹可親的老人，他的初心是希望大家團結一致，相互學習，把學校變成一個可以凝聚各個種族力量的關系紐帶。學校在他手里一點點起來，那時候學校還沒有名字，但是也經(jīng)歷百年的風雨。”

“后來呢？”王雨夕問。

“后來扶楊老師年紀大了，把學校校長的位置給了一個女的，第二任校長的身份很神秘，我打聽了很久都沒有打聽到，好像她的一切都被封鎖了。”

郁落低下了頭，似乎知道些隱情。

“之后學校就有了名字，但是不知道是第二任校長在位期間取的還是楓橋校長上任之后改的，他掌管學校似乎只是在利用學校。我游走在各個種族發(fā)現(xiàn)他把學校當做了一個大型實驗室，學生都是試驗品。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還有很多研究人員在研究一些禁法。”

“之前怎么沒聽你說起?”王雨夕問她。

“這不沒找到機會嗎...而且我回來也是想向尊主匯報這些的。”

郁落點點頭:“雪茗沒讓我失望...辛苦了...之后你就代替阿羽和雨夕，好好在學校學習吧，其實很早之前我已經(jīng)給你錄入了學生信息了...只是沒來的原因給你填了長期病假。”

陌羽微微皺眉:“你老師的身份呢？我們一起消失不是會被懷疑?”

“木族大難，停課一周，你覺得現(xiàn)在的學生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學校嗎？”

陌羽明白了，他們就是不老實的學生中的兩個。

“至于我...早就請了幾個月的假期。不過作業(yè)都提前準備好了。”郁落笑的有點得意忘形。

“我也在這兒?”王雨夕不相信自己能獲此殊榮照顧尊主和尊上。

“你得比他先早一步回去，先后離開，能減少懷疑。”郁落道。

“好好在一起給他療傷吧...”

“雪茗。”王雨夕難得喊她的名字，

王雪茗眼里充滿了期待:“嗯?”

“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