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瑯率先站起身:“大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自己主子丟了,自己還敢回來。你們是想著將軍不在,無人怪責你們護主不利?”雀雀默默站在二人身后,語氣平靜,甚至有些譏嘲之意,“憑著一個玉佩,就敢說是斥鬼門所為。這樣站不住腳又粗淺的立場,說不了幾句就會被人懷疑戳穿。你們二人,分明是擔心眾人認定是斥鬼門吧?”
墨瓏也站起身來:“既然大小姐猜到了,為什么還要順著我們說下去呢?”
“我想看看,”姜翊笑起來,“戲臺子搭好了,你們二位這出戲,能唱多久呢?”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們主子在哪兒?”
墨瑯和墨瓏俱是一愣:“你……”
“能確曉我們每一個行動,每一項安排,此人,必定身在姜家。”姜翊站起身來,“我百思不得其解,斥鬼門門主,到底是什么時候混到我們中間來的?”
“故意留下破綻等著我們發(fā)現(xiàn),調離其他人,讓姜家所留人手有限,方便你們肆意入侵。”姜翊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椅子把手,“你們的目標,一直都是竟兒。”
門外忽然傳來輕聲,像是風吹過稻草發(fā)出的,微小卻不可忽視的響動。也像是一群人弓著腰,身上軟甲偶爾碰撞生出的陰鷙冰涼。
“來了。”墨瑯和墨瓏臉上生出一種孩子般的欣喜和激動,這讓姜翊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們從小受人指使,流入渭水做間諜暗探,對姜家的了解不亞于姜翊自己。居然真的只是曇花一現(xiàn)地被啟用。而長久的,真正信任過他們的人,又終究被他們背叛。
“我只有一個問題,大哥他們,會死嗎?”姜翊皺起眉。
“斥鬼門針對的,只是竟公子而已。”墨瑯志得意滿道,“可惜,若非是大小姐道破此事,執(zhí)意留在府中,你原本,不必跟著親弟弟赴死的。”
姜翊了然地“哦”了一聲,隨即笑了一下,輕輕道:“你跟大哥這么久,怎么還是這么沉不住氣呢?”她揚起眉眼的瞬間,看見墨瑯和墨瓏的項間灑出一串赤紅如珊瑚的珠子,頃刻之間他們的頭便滾落到了地上,像是兩顆被人隨意踢開的蹴鞠。
戚茗沉默地站在門口,負手而立,長劍似乎自肩膀處貫穿而出,劍尖染血,使得他整個人都透著異樣的妖冶:“大小姐真的準備好了?”
“你準備好就行了,用不著我。”姜翊嘻嘻地笑起來,“人手我都調到竟兒那里了,這里他們若找來,就只有你一個能打的。你若反戈,我命休矣。”
戚茗意外地挑了挑眉:“大小姐要考驗我了?”
“不敢不敢,是全力依靠。”姜翊仍揚著笑臉,頗有幾分耍賴的模樣,“與昔日同袍相殘固然是不好,可我想知道戚大人和他們比有多厲害,戚大人可要讓我瞧瞧嗎?”
雀雀附在姜翊耳邊,小聲道:“陸吾呢?”
“斥鬼門全部兵力應該用在竟兒那里,發(fā)現(xiàn)那邊攻不破才會過來,我就讓陸吾先守著他們了。”姜翊低聲回復雀雀,“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