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一收吧，口水快流下來了。”姜韶目送走了蘇忌，看著姜翊，“你還沒有嫁人呢，很多事情，要注意分寸。”

姜翊裝傻：“誒呀哥哥你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目光快速轉向姜遼：“說吧，你要干嘛？”

“我……”姜遼說了一個字，便癱坐在地上，垂下頭一言不發。全無方才的狠勁和傻氣，像是全然變了一個人。

姜翊懶得管他：“哥哥處置吧。反正他和遙兒也總要為文氏守孝三年的。緊閉，三思齋，怎么罰都好。”

姜遼率先道：“我認錯！認罰！我愿意回外祖家暫居！三年，五年，哥哥要我待多久我便待多久。”

他認錯認得太快，姜韶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恨鐵不成鋼道：”早知今日，你方才又是在做什么？”他微微思考了一下，“的確，這個風口上你回你內江外祖家也是好去處。也好好寬慰他們一番。正好將姜家的撫恤也一并帶去。”

姜遼重重地點了點頭，有點不安地看了一眼姜翊，像是怕姜翊出聲反對一般。好在一直到姜韶離去，姜翊也沒說一句不對或是不好。

二人一起盯著姜韶離去的背影，皆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現在沒人。”姜翊提醒了姜遼一句，將剪刀塞回姜遼手中，“你若要傷我，我就在這里，我不躲。”

“傷你？可能換回我母親？”姜遼哼了一聲，倒是很失識趣，將剪刀扔到一旁，“戲演完了，多謝嫡姐配合。我可以帶著遙兒去內江外祖父家了。”

姜翊笑起來：“又是一個借我演戲的，姜遼，出息了。蘇忌也是你叫來的吧?就為了把事情鬧大？”

她得到了姜遼的默認，本該說教他一番，可不知為何，姜翊的嘴無論如何也張不開。文氏剛剛離世，她似乎也該慰問下這個剛滿十四的弟弟，可是她又覺得很沒必要，只是麻木道：“你母親之死，跟我沒有關系。”

“我知道。”姜遼又哼了一聲，仍坐在地上，“你若有能耐殺她，估計早就動手了。母親許多次出手害你，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勸過她收手，可她不聽，我們畢竟是一系母子，你也別指望我會出賣她。”

姜翊笑了笑：“沒有，人去萬事空，我不計較。”

“你不問我為什么設這場局？不問我為什么要回內江？”姜遼仰起臉，有點耀武揚威道，“我要保全我和弟弟，最好的辦法，就是離你們這群瘋子遠一點。”

“瘋子？”姜翊喃喃道，“我怎么了我就瘋子？”

“從小，你不敢跟我們兄弟們一起玩，跟誰也不敢表現出過從親密的樣子，包括你親弟弟，你表面上依賴父親，可我看得出來，你誰都不信，誰都不靠。你在眾人面前支持長兄，壓低我們兄弟，不過是因為你覺得長兄是值得將姜竟托付之人。而大哥，你以為大哥不知道我在演戲？他如果毫不知情，也就不會把你我又單獨扔在這兒了。”

姜翊微微震驚：“你也挺厲害的了。”她雙手抱拳以示尊敬，“家中果真臥虎藏龍，幸好你走了，不然我還真沒想好要跟自己弟弟斗呢。”

天底下第一個點破讀懂她的人，竟是這個從小跟她打打鬧鬧，也從沒被她放在心上的弟弟。

“我只比你小半年，可別當我是弟弟了吧？你我皆鳥雀，姜家在一日，就有枝可棲一日。”姜遼回之抱拳，“你一定要守好這個家。”

姜翊看著他，語氣忽然溫柔下來，鄭重點頭：“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