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不便姜翊再待下去了。
她趁姜韶一臉的不知所措,趕緊見縫插針,接過雀雀捧過來的幕離:“你們聊,我剛跟雀雀出府一趟。”
“紅籬小姐不會有什么事吧?”雀雀跟在姜翊身邊,兩個人各自圍著斗篷,掛著長劍,走在長街上幾乎無人關注她們二人。
姜翊搖了搖頭:“這算什么事。”她隨即道,“我發現你對姜紅籬是真的很上心,她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你都要問。上次家宴也是。”
雀雀苦笑了一下:“我心里,她跟小姐一樣可憐。”
“我可憐什么?”姜翊下意識反駁道,,隨即笑了一下,“她也不可憐啊,整個姜家,誰敢惹她?”
雀雀沒有說話,斗篷隱住她的表情,可姜翊想,她大概是在苦笑。苦笑姜紅籬是另一個模樣的她,只不過一個藏鋒守拙,一個卻鋒芒畢露,皆是為了自保,卻選了截然不同的法子。
姜翊一進溪亭日暮就嚷嚷起來:“我要吃芙蓉酥和玉露團!”
花游的臉上盡是疲憊無力之色,有些吃驚姜翊不速而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姜翊便反應過來過來什么不對。
這不過晌午。溪亭日暮的客人也太多了一些。熙攘往來的像是年節一般。她的到來也引不起旁人什么關注,因為就她短短在門口站立的時候,后頭已經涌入兩三波客人徑自入內。
她站在原地,仿佛忽然被時間拋棄的異鄉歸人,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不屬于她的地方。
姜翊迅速背過身,有點不安地扯著花游道:“怎么這么多人?”
花游嗓子有些嘶啞:還是強打精神道:“姑娘您還是問問行首去吧。”他勉力扯起嗓子道,“黃行首!”
鸝鸝扯著裙子自樓上奔下來:“大小姐怎么不打聲招呼就來了,可是有什么好事?”她順手接過花懷中的綺羅,“大小姐還是喜歡胡亂扔佩劍,我們上去坐。”她順手拉住花游,“叫戚茗送糕點上去。
“近來的生意怎么這么好?”被鸝鸝扯上閣樓的時候姜翊忍不住開口問道。鸝鸝扯著她進了屋子,一臉諱莫如深道:“大小姐很快就懂了。”
她話音還沒落,門外就有人輕輕叩門,戚茗捧著糕點站在門外,屋外的陽光打在他的頭頂,有些耀眼的逆著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絨邊,姜翊不由地瞇了瞇眼。
戚茗偏了偏頭,他的臉也就在這個時候清晰起來。
姜翊的呼吸頓時一滯。
為表對蘇忌的尊重,姜翊沒再敢在心里做文章贊揚戚茗的美貌,但也沒再敢抬頭看他,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鸝鸝:“老天……”
“姑娘心中怎么想的,鸝鸝也是這個意思。”鸝鸝小聲道,“此番容貌,若說只是尋常小廝,只怕,更容易惹人關注。”
戚茗低著頭,微微彎了彎嘴角,看上去并不在乎。也是,他這幅容貌在哪里皆是可動天下的絕色,沒有一點低調的可能。
姜翊也低下頭,認真地思索了一陣,最終干脆利落地說:“趕他走,再不行,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