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蒙蒙亮，路上就已經熱鬧了起來
老話說的好，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橫漂早早就聚集在一起，等待劇組來挑人。
梁晨對這樣的場面再熟悉不過了，曾經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員，看著一張張焦慮而迷茫的面孔，梁晨暗自發誓，一定要在拍《貓仙傳》期間找到靠山，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
“小梁，你可終于來了。”
梁晨剛一在劇組露面，副導演劉江就快步的走過來，樣子很急，卻面露笑容。
對于劉導親切的稱呼，梁晨受寵若驚，很不適應，劉江是《貓仙傳》的副導演，在劇組權力很大，管的也多，像創作、選景、服裝、道具、選演員這些事，都有發言權。
就比如群頭兒吳德，能夠進入這個劇組，走的就是劉江的路子，據說兩人是老鄉，多少還沾了點兒親戚。
“劉導，有事？”梁晨忙道，雖然心里沒底，但直覺告訴他，應該是一件好事。
導演皺眉，誰都倒霉，導演一笑，準會關照。
劉江來到梁晨面前，看到身后跟來的上官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對著梁晨說道，“剛才張導、我還有曹班主溝通了一下，決定給女主角多加一些動作戲，讓打斗看起來更加精彩，這個重擔最后要落在你師妹的身上，沒問題吧？”
就這事兒？
“劉導，沒問題。”梁晨聽到后指著身后的上官云說道，“不是吹牛，我小師妹的武功絕對出類拔萃，只要沒危險就行。”
“沒危險，咱們是仙俠劇，又不是槍戰片，沒有炸藥那些危險品。”劉江說道，笑容和藹可親，完全沒了以往在劇組吆五喝六的樣子，“對了，曹班主的意思，具體的打斗動作，你師妹也可以參與設計，大家一起溝通討論，你們出身武林門派，肯定有自己的功法，拍的時候用上，不僅使著熟練，還能增加精彩程度。”
“好，好，我這就帶師妹去找曹班主。”
梁晨怔了怔，趕緊應下來，對于一位武替來說，這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和關照。
一般情況下，武術指導有專門的人負責，除了導演之外，其他人不能干涉，替身也不行，這是大忌，就像導演導戲，演員不能指揮導演怎么去拍。
在一個劇組里，大家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各端各的飯碗各干各的活兒，你一個布置燈光的不能去給人搞造型，這叫搶人飯碗，越界，劇組里面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現在曹班主竟然允許小師妹參與武術設計，顯然有悖常理，難不成那老家伙想要老牛吃嫩草？
劉江走了之后，梁晨帶著師妹找到曹坤，對方今年剛過五十，干了半輩子武術指導，有自己的曹家班，在這一行也算是資深望重，倒也沒傳出過什么緋聞。
當然，娛樂這個圈，表面看著各個光鮮亮麗，實際是人是鬼，誰也說不清，有的人演了一輩子反派，與糟糠之妻白頭偕老，有的人貼著好丈夫好妻子的人設，背地里卻一肚子男盜女娼。
新聞中常報道，某某老藝術家晚節不保，其實不是晚節不保，是一直都如此，只不過大家發現的晚而已。
“曹班主。”梁晨上前打招呼，“劉導說你要找我師妹，給她加動作戲，人我給你帶來了，往后還請你多多關照。”
曹坤正在和自己的團隊手下設計動作，看到梁晨和上官云來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是的，昨天看到你師妹練的那段青云劍，感覺清麗飄逸，剛柔并濟，與我們這部仙俠劇非常契合，如果能夠將她呈現在屏幕中，我想一定會非常精彩。”
原來如此。
梁晨暗自松了一口氣，不過心中的警惕并沒有徹底消除。
“謝謝曹班主的抬愛，其實我師妹昨天練的那段青云劍法，只是我青云門眾多武功之一，她還會很多，像拳法、掌法、腿法、刀法……”
梁晨說了一大通，并非是才藝展示貫口表演，而是想讓對方知道，我師妹一身武功，你這個老漢別想打她的主意，小心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曹坤高興的說道，“剛才設計動作的時候，我們還在擔心，現在有你這句話，我們也能放開手腳，大膽的去使用。”
“.…..”
看來真沒別的意思。
梁晨心想。
他在臨離開時，又將莫九兒和趙德柱拉倒一旁。
“你們倆跟在小師妹的身邊，別讓她受欺負，明白我的意思嗎？”
“放心吧師兄。”莫九兒拍著胸脯說道，“有我在，云云吃不了虧。”
梁晨點點頭，莫九兒人小鬼大，精神頭兒夠用，再說，大家都是一個劇組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量那老漢也不敢太過分。
梁晨去找造型師，今天的拍戲任務很重，有多段打戲，作為男一號現在唯一的武替，他得時刻準備著。
“你是說那個叫梁晨的替身吧？”
“對對，就是他。”
梁晨正準備進更衣室，就聽到里面有人在談論自己，他四下環顧，見到周圍沒人，于是停下腳步，站在門外偷聽。
“這小子夠賤的，為了搶男一號的替身，把自己的師妹都給賣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他一個從山里來的土包子，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如果不是他師妹，張導憑什么把那么多武替的戲份給他？就憑他會耍幾段拳？咱們這里誰不會？”
“有道理，不過你還別說，他師妹真漂亮，特別是耍劍的時候，我看到張導眼睛都直了，只可惜咱就是一個替身群演，換做我是導演，嘿嘿嘿嘿……”
屋子里面傳出陣陣猥瑣的笑聲，這是男人的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是男人都懂的。
也許是話題太八卦，意淫的正爽，屋里的人笑的很大聲，完全沒有注意到隔墻有耳門外有人。
梁晨皺著眉，陰著臉，說他是土豹子，他不生氣，以前的梁晨很土，他都覺得土，但說他拉皮條，這特么就是侮辱人格了。
“嘭！”
梁晨推門走了進去，目光迅速在屋子里面掃了一圈，原來說話是男一號以前的幾個替身，準是知道被棄用的事，所以在這里背地口嗨，惡意中傷。
話說大家以前的關系都還不錯，梁晨甚至把出租屋借給這些武替約會，而他自己在外面的網吧泡一宿。
梁晨記起老家的一句話，白眼狼都是拿肉喂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