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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靈人背叛緣由

“去端盆水來。”卜易走到自己營帳中時,對著門口自己的衛士葉千夏說道。

葉千夏聽后,迅速跑進帳內。然后拿著里面的臉盆去接水。

安吉隆走到帳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而葉千夏的弟弟葉千秋,則面無表情的擋在安吉隆面前。

“讓他進來。”卜易的聲音傳了出來。

聽到卜易的聲音后,葉千秋退到左邊,給安吉隆讓開了路。安吉隆看著帳中猶豫了一下,就緩步走了進去。

等安吉隆進來后,卜易又吩咐葉千秋道:“不許別人進來”。

葉千秋聽后,就把兵器一橫,擋住了穆青幾個想進來的人。

安吉隆走進來站定后,卜易在燈光下再次打量這位比他高半個頭的男人。

“坐下吧。”卜易用靈語對著安吉隆說道。

安吉隆聽后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大人帶我來此何意,安吉隆現在只求速死”。

卜易聽后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椅子上問道:“你現在活的好好的,為何求死呢”?

“不死等你們繼續折辱我嗎?”安吉隆反問道。

卜易也搖了搖頭,然后說道:“我沒有要折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畢竟你參與叛軍之前也是我天月順民啊,順民造反必有因,我想聽聽”。

“說與你聽有用嗎?”安吉隆冷笑一聲問道。

“當然有用,我可以幫你們。”卜易回答道。

“你如何幫我們?”安吉隆又問道。

卜易剛想說話就看到葉千夏打水回來了,于是起身走過去接過。接著卜易就把水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后硬把安吉隆按到椅子上。

安吉隆坐下后瞬間變矮,卜易看他可算順眼了一些。

卜易把臉盆中的毛巾濕了濕后,就遞給安吉隆說道:“把臉擦擦,怪嚇人的”。

安吉隆看著卜易疑惑的接過了毛巾,然后不等卜易說話就使勁擦起了自己的臉。

“慢點,你這么擦一會傷口就裂了。”卜易說道。

安吉隆聽后沒停手,依然我行我素的擦臉,很快就把自己臉上的血污擦凈了。

卜易無奈搖搖頭,然后去倒了杯水拿來遞給安吉隆。

安吉隆依然疑惑的接過水,搖了搖頭后仿佛認命一般,猛的把水喝掉。

安吉隆摸著肚子等了半天,感覺不像有毒藥的樣子。于是站起來對著卜易說道:“閣下到底什么意思還請講通透,也讓在下死個明白”。

“你坐下,別站那么高。先坐下。”卜易在自己的椅子上一仰說道。

安吉隆聽后又心神不寧的坐了回去,然后看著卜易說道:“大人把我找來,應該不是聊閑話的吧”。

“為何造反?”卜易聽后臉色一正問道。

安吉隆一聽就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么大笑話。

“很好笑嗎?把原因告訴我,我真的可以幫你們。”卜易語氣誠懇道。

聽完卜易這句話后,安吉隆逐漸靜了下來。卜易就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問話。

安吉隆此刻想了很多往事,他臉色陰沉說道:“十年前,我們靈人舉國歸附月國。可是原本屬于我們的土地,卻被你們月國派來的官員,一筆一筆劃給了你們月國的貴族。我們家自此也失去了田地,為了活命,只能給一位貴族老爺做佃戶”。

卜易聽著臉色逐漸凝重,然后點點頭繼續聽。

安吉隆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有很多人不甘心交出自己的農田。于是在三個月后,我們靈人集合上街,要求官府給個公道,可是卻被官府誣告造反。我們等來的不是自己的地,而是你們浩浩蕩蕩的朝廷大軍”。

“然后呢?”卜易問道。

“然后,哼…”安吉隆笑了出來。

“然后,我們靈人帶頭要地的那個府縣被殺了兩萬多人。我們靈人也從原來的農民,全部被貶為賤民。這些年來,我們靈人不甘受你們月人欺負,數次拿起武器反抗。可是等來的,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血腥屠殺。我們上一次造反,我的父親和大哥參與義軍,結果起義失敗父兄慘死。我們家剩余的人,全變成了你們月人的奴隸。我的大嫂被侮辱致死,兩個弟弟因為………”安吉隆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

卜易作為聽者,不知何時雙眼也掛滿了淚水。

而站在帳外的穆青等人,因為聽不懂靈語,就一個勁吵著要進來。卜易聽后立刻大聲道:“安靜”。

于是帳外瞬間安靜下來。

安吉隆緩了一會后繼續說道:“我的兩個弟弟都因為生了病無錢醫治死了。我為了養活老母親,只能繼續給你們的貴族大人做奴隸”。

安吉隆說到這的時候,臉上有了點笑容。他繼續說道:“也是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她也是奴隸,我們在長時間的相處中漸漸生出感情”。

卜易一邊聽著,一邊不住的點頭。

“后來我們就成親了,兩年后她也為我生下一個女兒。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待我們還不錯的老爺去世了,他的兒子成了新老爺。新老爺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無論白天晚上,一有事就叫我們起來干活,我們原本的食物也縮減一半。我為了養活家里,每天偷偷跑出去撈魚打鳥。日子雖然勉強也能過得下去,但我不甘心啊!”安吉隆說到這里猛的站起來聲音變大說道。

“我們家原本有五十多畝良田,二十多口人。可做了你們天月的百姓后,我們家只剩下四口人,祖祖輩輩辛苦開墾的田地也被你們強占。這位大人,我想請問如果你遇到了這種事,你會怎么辦”?

卜易聽后頭轉到一邊沒有回答,然后一只手擦了擦眼淚。

安吉隆見卜易不回話就繼續說道:“我們靈國原本也是雄霸一方的強國。這位大人,我在這里也順便告訴你。你們月人要想安穩統治我們靈人的土地,除非把我們靈人都殺光了。否則,只要我安吉隆還有一口氣在,只要我們靈人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會永遠的造反。好了,你殺了我吧。”安吉隆說完后就閉上眼,抬頭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卜易聽后半天沒說話,過了很久才緩緩點了點頭,然后站起來看著安吉隆說道:“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個道理我懂,我沒有怪你造反。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而反,現在我知道了”。

安吉隆聽著卜易的話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卜易濕潤的雙眼,安吉隆心中莫名一暖。

“大人打算做什么?”安吉隆雙目灼灼的看著卜易語氣放緩問道。

卜易坐下來,然后拿過紙筆一邊寫信一邊說道:“跟我父皇說明緣由,讓他派欽差大臣嚴懲靈州的貪官污吏”。

安吉隆聽后先是冷哼一聲,然后突然臉色大變,接著就顫抖的說道:“大…人剛剛說,父…皇”。

卜易點點頭,然后依然頭也不抬的寫信。

看到卜易明確表示,安吉隆突然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后雙目有些無神的發呆。

卜易把信寫好后,就走到營帳門口,然后看著堵著門的穆青,并把信交給他說道:“穆青,你現在親自速速回京,把信交給我父皇”。

穆青一聽,雙眼頓時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大。他剛想說什么卜易就打斷他到:“行了你快去吧,別人去我不放心。記得跟父皇說,我有辦法處理靈州的事,請他賜我尚方寶劍,讓我做欽差”。

穆青聽后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單膝跪地說道:“穆青明白,穆青這就去辦”。

穆青說完就迅速轉身離開,然后隨便收拾了一點東西后,就騎上自己的馬走了。

卜易目送穆青離去,然后又走進營帳。

安吉隆已經接受了卜易是皇子的事實,他顫顫巍巍看著向著他越走越近的卜易抱拳問道:“敢問大人是哪位皇子”?

卜易走到安吉隆面前,然后又看了看衣衫襤褸的安吉隆后,就大手一張抱住了他。

“大…大人。”安吉隆渾身僵住,不知做點什么說道。

卜易抱了安吉隆一會后就說道:“你放心吧,我有能力處理你們的事。我父皇不是昏君,相信我們月廷吧,不要在造反了”。

安吉隆并沒有仔細聽卜易說話,他首先震驚卜易的身份。他知道這座大營中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卻不知道是皇子。

讓安吉隆更震驚的是,卜易居然還擁抱他。

卜易說完話后,就雙手拍了拍安吉隆的雙肩。然后就放開安吉隆走到一邊。

安吉隆回過神來后,向著卜易顫抖的抱起雙拳問道:“敢問大人,如何處理我們靈人”?

“全部赦無罪。我會給你們靈人與月人一樣的權利,強占你們土地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不思悔改者,我會讓他死。”卜易語氣剛強道。

“大人此話當真?”安吉隆不確定的問道。

卜易聽后沉默了一下,然后搖搖頭說道:“我是這樣打算的,關鍵在我父皇。他只要給我權力,我就這樣做。他若不給,那我也就沒辦法了”。

“若皇帝不給,你又當如何?”安吉隆語氣變冷問道。

卜易聽后一愣,然后毫不遲疑的說道:“若他不給,我就離開軍隊,離開朝廷。然后縱情與鄉野之間,游獵與山水之中,從此不問世事”。

安吉隆聽后點了點頭,然后又問道:“還未請教,大人是哪位皇子”?

卜易看著安吉隆真誠的雙眼,然后回答道:“我是天月圣臨大帝第七子卜易,往后還請安大哥多多指教。”卜易說道最后,也向安吉隆抱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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