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早就發(fā)現(xiàn)這只小狐貍不喜歡蘇嫣。

從之前他就看出來了，雖然不知是為何，但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二人在一起太久。

他要說的話尚未出口，這個時候，溟王妃身邊的采薇連忙走了過來，在云湛要下逐客令的時候就將蘇嫣叫到了一旁。

她恭敬謙卑地道，“蘇姑娘您來了，王妃正想見您，隨奴婢走一趟吧。”說完，她看向云湛一眼，又低下了頭。

蘇嫣見她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說要帶她去見溟王妃，微微一愣。

說實話，比起那個采蓮，她更喜歡采薇，況且她這個時候確實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阿湛，所以采薇這么說后，就好比給了她一個臺階。

她看了一眼云湛。

云湛微微頷首，“既然如此，你去吧。”

蘇嫣抿著微微發(fā)白的唇，轉(zhuǎn)身隨采薇走了。

她什么都沒有再說，只是臨走之前看向蘇綿的那個目光，冷漠中夾雜著厭惡，不過蘇綿早就習(xí)慣了。

她雙手環(huán)住了云湛的脖子，朝蘇嫣甜甜地笑了笑。

目光惡劣又輕浮，簡直不像是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個孩子臉上的神情。

蘇嫣撇開了臉，驕矜且不屑。

蘇綿將她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蘇嫣一直都是這樣，在她的面前高高在上，哪怕她自己就是個靠著她心頭血為生的‘吸血鬼’可到頭來卻好像是她蘇綿欠了她蘇嫣的一樣。

在蘇嫣下臺階的時候，蘇綿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手上捏了個訣，哪怕在這種時候，徹底和蘇嫣決裂，她也無所謂。

云湛瞥見了，他緊緊地皺起了眉，語氣也有些涼，“你在做什么？”

法術(shù)還未成形就已經(jīng)被打斷。

蘇嫣已經(jīng)下了階梯走遠了，蘇綿也就松開了手。

面對云湛的質(zhì)問，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有些疑惑。

她這么做，有什么不對嗎？

蘇嫣過去對她做的，有過之無不及，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不知道，過去的蘇嫣是怎么仗著父親母親的偏愛傷害她的，他不知道曾經(jīng)因為蘇嫣，她永遠得不到阿爹阿娘的溫暖便罷，還幾次因為她故意裝病，差點丟掉性命。

方才蘇嫣的表情，分明和從前如出一轍，蘇嫣一點都沒有變，她又有什么好顧忌的。

云湛見到她臉上迷茫的神情，微微皺起了眉，卻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去責(zé)怪她，只問道，“你不喜歡她？”

“是”蘇綿如實地說，根本就不屑偽裝。

云湛看了她許久之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以后，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蘇綿，無論在任何時候，傷人都是不對的。”

蘇綿愣住了。

天色變得灰蒙蒙了起來，正如她此時的心情。

一滴一滴的雨落了下來，滴在她的臉上，可她恍若未覺。

云湛將她帶回了她所住的屋子后才自己離去。

蘇綿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在反思。

或許她真的錯了？

回屋后沒過多久，暴雨傾盆，屋外電閃雷鳴，她縮成了一團。

緊緊閉上眼睛，全是鮮紅的血液，和疼痛，年幼的時候被迫取心頭血的場景，成了她如今揮之不去的噩夢。

蘇綿猛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罷了。

她的額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布滿了冷汗，外頭還在下雨，這封閉的空間，悶得叫她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那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