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剛走了以后,花朵把客廳的東西恢復原狀,然后把紙和面一起扔進垃圾桶,坐到沙發,拿出手機看上面的時間快1點了,她走進臥房躺到床上,把信息全部刪除,關機,她每次都必須這樣,聊完后就退出,要聊再上線,她知道她老公經常查看她的東西,包括錢包。
此時她完全沒有睡意,想做點什么事呢?她老公回家了,她趕緊裝出睡著的樣子。她老公躺下來了,拉上了自己的毛巾被,雖說是夫妻,他們兩個各睡各的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了,如果有多一個房間的話,早就一個人一個房間了。
她老公自從她和唐軍的事情之后,不僅比以前更少回家,而且不再讓她碰自己身體一下,他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她進行報復、對她人格進行污辱,他不想和這個臟女人再有接觸,自己還回這個家,是看在女兒的份上,他想給女兒的一個完整的家,那怕委屈自己,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家里沒個女人照看怎么行?自己是個男人,對于女兒的青春期自己是不方便教的,不僅連同性——父子、母女都羞于啟齒,更何況自己的孩子是女兒,自己也不可能言傳身教,中國人在這方面只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包括中學上生理衛生課老師也是這么說的;那么到底這些知識要去那里學?有什么地方可以合法獲得這些知識?這還真不知道!
哼!他翻過身,自顧睡去!
次日,他睡到快中午才起床,花朵建議去他父母家接女兒一起到外面吃個飯,然后再去公園玩玩,接了孩子后她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挽著老公,儼然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乖巧的女兒轉到他們中間,一人一只手牽著他們,歡呼雀躍,很是開心,雖然已經讀到高中,這樣的機會對于她來說,從小到大很少很少,只有國慶節和春節放大假才會有,而且每年也就只有這么一兩次,今天沒什么節日,離國慶節還有半個多月,他女兒的心別提有多高興了,一直爸爸、媽媽親熱地叫著,這樣那樣地問著,他問女兒想吃什么,當然是麥當勞啦!所以他們一家人奔麥當勞去,到麥當勞坐下后,她老公去排隊,她讓女兒坐好不要離開,自己說去洗手間,離開老公的視線后,她伸手進坤包打開手機,花朵對她這個型號的手機已了如指掌,進洗手間后她才拿出來看有沒有短信,她要看一下有誰發信息給她,有好多條信息,有的頭像和號碼她不知道誰的,反正有誰要添加她,她都一概不拒絕,時時為了她的離家出走準備著,她的號碼本記了幾十個全國各地的手機號碼,多數是經濟發達地區的,花朵會把和自己“趣味相投”的能有同樣話題或感覺良好的聊友的電話號碼和名字、省份抄下來,當然那是在值班室里完成,電話本也鎖在抽屜里,今天她是不會在意這些人的,她只想看志剛有沒有給她發信息,果然在第十幾條后才是他的,這是今天凌晨他回到所里發的,“我是不是做錯了?”,接著一條:“我很自責!”還有一條,也是他發給她的第一條:“頭一回!”,喲!又整翻了一個,她心中暗喜自己還是個專業戶!冤死吧你!這輩子你是無緣了,而我卻經常就有!花朵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從凌晨到現在,除了睡著,花朵的眼前全部是志剛的影子。
志剛一下子穿過去使她突然變得開心起來,她不再看別人的信息了,全部刪掉,關機,然后起身出了洗手間,笑嘻嘻樂滋滋地回到座位上和女兒坐在一起,她老公還沒排到,于是她把手伸進去再次打開手機,朝老公望了望,還得再等三、四個人才到他,她對女兒說:“你也去把手洗干凈,媽媽在這等你。”女兒起身后,她把坤包放在雙腿之間,見老公沒注意她,便飛速地和志剛回復道:“今天周末我帶女兒出來在公園玩,晚飯后,你如果有時間就給我信息,再見!”隨后又立即關了機,放好坤包后,眼睛在四周的男人臉上掃了一遍,她想是否能找到志剛那張臉,可是沒有,她心里竟有一點失落,那怕能看上一眼,點點頭笑一個,此時她就會更滿足。
一家三口吃完麥當勞,他們坐公交車到市區的湖心公園,本來要去郊區的天臺山,她說累,就近一點,誰也不知道,湖心公園的灌木叢中花朵也留下了回憶;女兒在草坪上抬頭望著別人放到天空的風箏,滿臉喜悅,這草坪是長江大水后,為加固堤岸防汛能力,政府特地拆巨資從房地產開發商的手購回來重新建造的,現在比以前漂亮多了,增加了雕塑、光滑的石凳和健身設施,以前就只有江邊的柳樹和灌木叢,它們慢慢地成長著,同時也在見證著人世間的善與惡!她挽著老公的小臂,依隈著他,很溫順,給人感覺恩愛甜蜜的一對,說真的,他老婆長相和操持家務沒得說的,自己就是難以原諒她結婚后,還和除我之外的男人沒有距離,結婚前失身,結婚后還沒有專屬感,這種女人怎么要得?不然為什么去民政局拿那張婚書?上面有政府鮮紅的印戳是受法律保護的,想到這些,她老公一下子怒火又燃起,老子在單位努力地工作掙錢交給你養家糊口,男人有男人自己的生活圈,喝酒打牌,今天你請明天我回請,我從小出生在這個城市,朋友同學很多,如果這些同學朋友輪流做東,一、兩個月都吃喝不完,還有打麻將,喝酒和打麻將又不是去亂整,不會影響家庭,我不在家你就出去夸張,你怎么對得起我?
結婚后這十多年來,他常和老婆在一起的時間很少,新婚燕爾的時候每天都有生活,但她懷孕后就漸漸沒有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三朋四友們展開激烈的方城大戰,年輕體力好,經常玩到天亮才去上班,對她就很少過問,回到家就是倒頭就睡,睡醒了有牌局就走。
她上班、做家務、細心地照顧孩子,當時孩子小自己帶在身旁,她不會去想他,沒有想要和他去過夫妻生活;孩子漸漸長大,身體完全康復,在小孩子睡覺后,她一個人把家務做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電視里面的鏡頭,她想起他和自己快兩年沒過夫妻生活了,那時她也會打電話讓他盡快回家陪她。
他總是讓她失望,不是沒回來就是等她過了那個才回來。
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卻稀里嘩啦很快睡熟。
難怪有人說激情過后就像死一樣的寂靜,而思想卻會像山林被雨水浸潤后萬物生長一樣,開始了七想八想、東想西想。
做為花朵的老公是否也要反省一下自己?那就是要向老婆交符合要求的作業,就像學生在學校學習一樣,不好好做作業你考試能給及格嗎?能完成學業畢業嗎?雖然薄薄的一紙婚書,這里面責任確實是很厚重的,可能很多人會考不及格婚姻家庭這門功課,你必須通過家庭生活中所有的細節去體會,去適應,去磨合,磨合期內,還要給些潤滑油,如旅游、開家庭聚會等等,總之,記住一句話,你需要她也需要。
進得公園的門,她老公看見一個賣風箏的,于是松開她手,快步走去買了一只鷹形的風箏,跑過去交給在前面玩的女兒,讓她自己放,交待女兒小心不要跌到。
他倆則貌合神離、各懷心事走在這公園內的堤岸邊;到了那處她和初戀情人幽會的那一叢灌木時,花朵看見旁邊有一對情侶,正相依偎著說笑,她突然停頓了一下腳步,望著那對情人,那個男孩也發現有人朝他們這邊看,于是也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她淺淺地露了一個笑,正想繼續走,可是這么一笑,被朝那男孩看完又扭頭看她的老公察覺了,他拉住花朵的手問:“你認識他?”“不認識。”“不認識笑什么?”“莫名其妙!”“我莫名其妙?走到這里你停下來沖他笑,不認識在這個場合應該不去看,走我們的,到底認不認識?”“你去問他好了!”,他朝那對情侶看去,那對情侶發現他們突然停下來爭吵,攪了自己的心情,就站起來往別的方向走去,她老公疑心更大了,他想沖過去問,但又礙于面子和自尊,只好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她挑釁地說:“去呀!怎么不去?無聊。”“啪!”他手一抬,往她下腹就是一拳,她臉一下子白了,捂著肚子蹲了下去,“那貨!”他罵了一句走了,轉身去找女兒,他看見在遠處的女兒,于是他快步走過去,“女兒,咱們回家啦!”,他用很開心的語氣說,“爸爸,媽媽呢?”“你媽剛才接到一個電話,單位找她加班去了,我們慢慢地走出去坐車回家吧!”“好吧!”,女兒很無奈地說,一路上他又想開了,“肯定認識,他媽的,不認識怎么會停下來賣笑?真是騷得要命,連我在身邊都這樣,我不在身邊又會怎樣?”,一路無語和女兒回到了家,他給女兒倒了一杯飲料,問她作業做了沒有,女兒說今天的還差一點點就做完,他讓女兒休息一會,把飲料喝完就去做作業,自已往沙發上一躺抬手一看手表還不到4點鐘,休息一會兒,靜靜心再說,心靜不下來,也睡不著,他臉朝沙發靠背那邊翻個身,想換個方向再試著睡看看,這一轉身可把他給氣炸了,他這一扭臉看到暗紅色的皮沙發上有兩根大約十公分左右的又黑又粗的短頭發,自己是平頭,老婆是披肩發,女兒每一根頭發都超過十公分,這是那個賊的?他怒極跳起來,把沙發墊子找個遍,包括夾縫,又把沙發拖離原地看地板,下面是有頭發,但是她的,他女兒聽見響聲,跑來問他做啥,他回答說:“我東西掉了,快做作業去。”,他物歸原位后,找了一張手巾紙把頭發放到上面,開始給她打電話:“你給我回家,有事找你!”“我在醫院檢查,完后再回!”“多久?”“不知道!”花朵掛斷了電話,他再打關機,只好等了,5點鐘打還關機,5點半打也是關機,6點鐘打還是沒開機,他知道被她騙了,他對女兒說:“你想吃什么?爸爸下去給你買來!”“媽媽不回來吃飯嗎?”“她加班說不好幾點回來。”“我想吃雞翅、油炸排骨和青菜。”他下去買了兩份相同的盒飯回來,他和女兒一起吃了,再打花朵手機仍然是接不通,他自己的手機倒是響了,牌友叫他打麻將,他猶豫著還是答應了,他不知她要到幾點鐘才回家,所以他吩咐女兒不要動茶幾上東西,然后用喝水的杯子把紙巾一角壓好,拿了現金對女兒說:“你自己在家做作業,做好后洗臉睡覺,知道嗎?”“知道了,爸爸要去那里呀?”“爸爸去打牌。”“爸爸你早些回來!”“哎!爸爸知道的,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