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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董遙清如今與杜思明訂親了,她來杜府總歸不合適。

杜若善便攜著紫葉去了董府。

到了董遙清的房間,景象與上次所見大為不同,房間的物件不多,打理得十分潔凈,再也沒有擺那么多的花花草草,只留了一株水仙,人走進來只覺清清爽爽。

只見董遙清身穿淺藍蘭繡衣衫,整個人既溫婉又大氣,臉色紅潤,眉眼皆為舒展,看來她的病養(yǎng)得全好了。

“總算來了。”董遙清笑著拉著杜若善一并坐下。

杜若善揶揄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董遙清露出一個舒心略帶羞澀的笑道:“是啊,終于如愿以償了,這還得謝謝阿善。”

杜若善道:“我可沒做什么,牛不喝水,哪里按得牛頭低。”

董遙清捂著帕子吃吃笑,繼爾搖頭,她是想到了杜思明與牛站在一塊相比的畫面,甚是滑稽。

“哦,對了。”董遙清從妝臺處取出來一個螺鈿小盒子,打開了一看,只見里面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

董遙清把珠子拿出來遞給杜若善。

杜若善接了過去,只覺清涼細滑,與東珠的手感不一樣。

董遙清道:“阿善,這是一顆夜明珠,它自發(fā)瑩光,我每每看著它,便想起你呀,多么玲瓏剔透的一個人,就覺著它特別適合你,你一定要收下。”

自她拿出來,杜若善便知道她有這個意思,她沉思片刻意,道:“我看著也特別喜歡,謝過清表姐了。”

“好。”見杜若善收下了禮物,董遙清心中確實高興,露出極為真誠的笑容。

杜若善把珠子仔細地收好了,她從未見過這么大尺寸的夜明珠,心中實是喜歡的,而且還可以讓董遙清釋懷心中的感激之情,所以她便收下了這禮。

董遙清再問了她在莞州的事情,杜若善一一答了,聊了小半個時辰,便回去了。

從董家歸家,還未進垂花門。

“姑娘,小景大夫來了。”東月跑了進來,喊道。

杜若善喜得站了起來,“在哪里?”

“在大爺的書房。”

杜若善拎起裙裾就急走,可是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也沒有了。

杜大爺的書房之中。

今時不同往日,景云見到了杜大爺,緊張了起來。

杜大爺比起往日更加仔細在打量著他,清雋溫文,品性實誠,對于他即將作自己的女婿,杜大爺已有八分應允。

“阿善的手如何?”杜大爺問道。

若善二字將要脫口而出,還好及時收住,景云略帶拘謹地答道:“杜姑娘離莞州之時,已經大好,此番我來便是復診的。”

“好。景家真是好醫(yī)術,佩服。”杜大爺每每回想當日女兒的手傷,心痛欲絞。如今女兒的手大好,他自是十分感激。

“爹爹。”杜若善笑盈盈地在站在門口。

“阿善來了。”杜大爺忙說道:“快快,讓景云瞧瞧你的手。”

“好。”杜若善應聲而入,坐在一張圈椅之中。

自她進來,景云的眼光沒離得她半分,分開的這些時日,她的身影,一顰一笑每時每刻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甜蜜又飽受折磨。

景云細看杜若善的手,雙眉一皺,道:“沒有按時涂藥?”

杜若善悻悻地答道:“總是忘記。”

景云臉色浮上了擔憂,沒有說話。

杜大爺在旁邊著急道:“可是不好?”

“杜大爺別急,已是好得大全了。”景云解釋道。

杜大爺松了口氣。

“這藥我還得重新配制,明日即可。”景云負手在旁,眼光不經意地望向杜若善。

杜若善只覺他的眼神滿是心疼,還夾著一絲鄭重,難道是她的手不好了嗎?杜若善這般不安地想著。

杜大爺垂下了眼簾,站起身來,道:“景云的住處可是安置好了?”

景云答道:“來的匆忙,還未有安置。”

“行,那我作東道主,替你尋一個干凈的宅子住下如何?”

景云忙道:“不敢勞煩杜大人。”

杜大爺哈哈大笑,也不再客套:“行,那你先行回去罷,若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好。”景云應道。

杜若善實在忍不住,道:“父親。”

杜大爺接收到女兒適可而止的訊息,只得站起身來,闊步地走了出去。

景云不舍地望了杜若善一眼,忙拿起藥箱,要跟著出去。

杜若善噗嗤一笑,道:“景云。”

景云一愣,腳步卻是再也挪不動了。

深情地凝望著自己心愛的人,這些時日,他夜以繼日的處理好事務,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如今,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心中濃濃的滿足感。

杜若善恣意地沉浸在他柔情的目光里,回望著他,腦中忽然想起被人所禁的時日所受的委曲,一時的脆弱感與對他的思念都涌了上來。

她多么想什么也不顧,就靠著他,一直依賴著他。

景云見到杜若善掉了眼淚,他緊張地向前,手足無措地說道:“若善,別哭,我來遲了,對不住。”

“不不,我見到你心中高興。”杜若善拭著眼淚說道。

“我也很高興,很歡喜。”景云笑道,眼睛亮晶晶的。繼而卻是嚴肅而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的手看起來是受重寒了,傷口恢復得極慢。”

杜若善眼光略為黯淡,想到她曾在船上被丟下江的那段經歷,一顆心慢慢往下滑,滑至深不見底的深淵般,右手上的寒似乎慢慢擴散至全身,她緊張地問道:“會好起來嗎?”

景云擔憂地問道:“你跟我說,為什么會受寒了?這像是往冰里浸過一樣。”

杜若善咬著嘴唇搖頭,不出聲。

景云嘆了口氣道:“我且試試。”

聽到景云的不自信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自落船之后,她的右手便一直隱隱作疼,她早有預感不好。

杜若善勉強擠出一絲笑,道:“無妨,我已經學習用左手寫字了。”

景云略怔,隨即寵溺地笑道:“若善真厲害。”

杜若善胡亂地點頭。

見到杜若善的神色終于略帶明亮了,景云的心仿佛安定了,他說道:“朝廷突然查到劉知州貪墨稅銀,已經獲罪了,將在秋后滿門抄斬。”

杜若善驚道:“竟然如此重判?”

“這宗案件是大理寺親審的,詳情無法得知。”

杜若善回想起劉晶瑩的孤傲,竟然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也只能唏噓嘆息:“那是他罪有應得。”

“是。”

景云望了望屋外,說道:“我不宜逗留太久了,這些時日我借口看你的手傷,便可天天見到你了。”

杜若善開懷笑道:“難不成你在莞州也用過此招。”

景云的臉色升起紅暈,他不敢看向她,只傻傻地點點頭。

杜若善細聲道:“去吧。”

“嗯。”景云忙背起藥箱,走了出去。

透過窗縫望著景云背著藥箱走上了游廊,轉了個彎,便再也看不到身影了。

杜若善心中又酸又甜,此生有這樣的人呵護著,她該有多幸福。

她望向自己的右手,有縱橫交錯的紅痕,手指伸展間還有些許疼楚,也許這右手真的會徹底地廢了。

但,她還有左手,還有景云陪在她身邊,她再也不怕了。

這般滿心想著景云,腦中閃過了齊修這個人。

景家的醫(yī)術這般厲害,為何齊修不找景云治腿?

她臉色忽然僵住。

為什么齊修對景云有這么大的敵意?

難道齊修早就找過景云?至今景云都沒有為他治腿?是景云拒絕還是無法治得好?

但不管是哪一個理由,以齊修的性子,必定會扣下景云的。

為什么景云如今是自由之身?為什么齊修對景云有這么大的敵意?

突然,一些訊息如幾縷晚光破黑,闖入混亂的腦袋中,杜若善臉上的血色盡褪,身子搖晃了一下。

“姑娘,”紫葉此時正好進來,瞧見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趕緊向前扶住她。

杜若善無力地靠著紫葉,指了指那張長椅。

紫葉趕緊扶著她走了過去,坐穩(wěn)了,快速地倒了一杯熱茶。

杜若善閉上雙眼,深痛惡絕地咬了一口銀牙,原來竟是這樣!

齊修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就是讓景云心甘情愿地為他治腿,所以齊修沒有要挾景云的祖父或是母親,只怕景云會與他拼得漁死網破。

她已經想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還以為齊修需要利用她的過目不忘的本事去幫他做事,原來不是的。她只是齊修的一枚棋子,一枚竟然還有用處的棋子。

而她,就變成一把劍,被齊修用來懸在景云的頸項間。

齊修生在皇室,卻一直躲在暗處不肯見人,只怕是腿疾自小便有了,那么這恰恰說明了治療的難度,也許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治得好。

他想要的是景云不利用醫(yī)者之便,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跟隨著他,為他治好雙腿。

真是陰險,歹毒,可恨!杜若善幾乎咬碎了銀牙,身子卻如浸冰水,憤怒、無奈、恐懼充斥著,游走全身。

紫葉看到杜若善瑟瑟發(fā)抖,忙跑了出去叫人。

片刻之后,杜若善握著拳頭站了起來,既然他有這樣的目的,她或許有資格與他作交易了。

等著吧,相信他很快便會來找她了。

才出了父親的院子,走進了游廊,只見杜晴娘攜著一名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

杜若善見有外男,趕緊往垂花門的方向走去。

杜晴娘眼尖,遠遠地便見到了她,大聲叫道:“善姐兒。”

杜若善心緒不好,假裝沒有聽到,徑自往前走。

走遠了,杜若善臉色不虞地問紫葉道:“紫葉,二姑母身旁的男子是何人。”

紫葉道:“是二姑奶奶的養(yǎng)子,因宋家在京都置了宅子,二姑奶奶來杜家十分勤。”

杜若善點點頭,想起了杜晴娘硬塞給自己的一只手鐲,忽然明白了她的這位二姑母的想法,心中自是不屑。

那頭杜晴娘氣極敗壞,“這死丫頭,明明聽見了。”

旁邊的年輕男子正是杜晴娘的養(yǎng)子,宋瑜。只見他身段頎長,長相頗為英俊,此時他笑道:“母親,不必氣惱。”

杜晴娘見俊美的養(yǎng)子溫柔地盯著自己,心里怪異升起,倨傲地說道:“行了。”

話落,一馬當先,提步走起,卻不見養(yǎng)子盯著她的背影,眼底里一片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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