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冰山世子的非常寵妃
- 雨后煙景
- 2980字
- 2019-11-29 18:00:00
果不其然,被杜若盈猜中了,澹雅公主親點了張詩筠與南陽王的嫡長女葉蘭芝作嵐月縣主的伴讀,還特意召見了兩位貴女,一番暢談。
南陽王葉氏仍開國元勛,歷經幾代帝王甚得圣眷,王位累世罔襲,家族枝繁葉茂,如今的南陽王還手握十萬精兵,因此葉蘭芝的身份之貴可見一斑。
而在宴中也出了一檔子事,便是寧蘿被人踩了裙裾落入流湖之中,那流湖甚淺,人是沒淹著,但是擦到了額頭,左額處有銅錢般大小的傷疤。
杜若盈想想那寧蘿的美貌,嘆道真是可惜啊。
而杜若善也是暗道可惜,但寧蘿自知與嵐月有間隙,卻仍是赴了這宴,明擺著是上門求和的,倒是心甘情愿吃了這啞巴虧。
杜若瑛與她們倆同坐一車歸家,精力十足,侃侃而談著:“寧蘿本是侯爺嫡女呢,她原本名叫寧蘭悅,嵐月被封縣主后,聽見“蘭悅”之名,當著眾人的面說寧蘿,“奪名之仇,不共戴天”,當時寧蘿還是風光之時,自然沉不住氣,反駁一句,“音同字不同,縣主過慮了。”這下子,被嵐月記了足足七年……”
杜若善暗想,嵐月跋扈,而寧蘿的話有譏諷之意,仍人之常情。一則,名字仍家中長輩所起,寓意非常,二則,論法定,不許同天子名諱。
但嵐月只是區區縣主,卻如此自持甚高。
杜若瑛接著說道:“從那時起,嵐月就處處打壓著寧蘿。寧蘿還真是流年不利啊,她祖父被貶至伯位,她的身價便一落千丈了。嵐月更是無所顧忌,手段越發的狠了。這寧蘿只能改了名,隨后跟著祖母去充州躲了幾年,這次回來,該是來求饒的……”
想不到嵐月縣主這般的錙銖必較、心狠手辣,方才寧蘿摔倒,恐怕也是嵐月所為,這種手段是要致寧蘿于死地啊。
一路上聽著杜若瑛的喋喋不休,很快便回了府。
杜若善回到自個的院子,坐在書案前,盯著手中的《雄雞圖》,心中異常懊惱,恨不得把它日日供起來,好讓齊渲見到她的悔改之心,不再為難于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齊渲會知道她在家中講的話,難不成皇家子弟真有影子不成,在各家各戶都安排了線人?
東月被她盯得發毛,道:“姑娘,我做錯什么事情了嗎?”
“你就是太笨了”。杜若善撫額,她再怎么懷疑,也不能懷疑東月啊。如果這丫頭是齊渲的線人,那他的線人素質也太差了些。
東月釋然,姑娘說她傻,她都習慣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杜若善再也不敢在戶外評論他人,此仍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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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盈回到了自已的小院,只見郭氏已經心急地等待了。
但看到女兒平靜的臉色,便知道女兒沒有成為伴讀了。
杜若盈說道:“母親,是張詩筠與葉蘭芝。”
郭氏一聽,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不過也是敗在了家勢,阿盈別灰心。”
杜若盈點頭,說道:“宴中練惜文一手分茶工夫極好,被澹雅公主留下了,原來公主酷愛品茶。”
“噢,那練氏也是個有福之人。”
“母親,女兒想著得學分茶,多一技傍身。”
“對呀,你本就有底子,是母親疏忽了。”杜若盈幾年前曾在莊康伯府中學過一段時間的分茶,當時杜若盈實覺得分茶枯燥無味,回了杜家之后再也沒有接觸過了。
郭氏的臉上升起了一絲遺憾,如果當年能督促女兒,說不定今日被澹雅公主留下的,就是自已的女兒了。
“在京都,論茶技,沒有人比鄭夫人更好的了。”郭氏沉思片刻接著說道:“既是請了鄭夫人,善姐兒也得跟著學,免得說我這個當家主母偏心。”
杜若盈乖巧地答道:“母親安排吧。”
母女倆商量好了,郭氏便去了鄭府。
請動了鄭夫人之后,郭氏派人跟杜若善說了這個事情,這是一樁好事,杜若善也沒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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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紫葉一連盯了顧繡娘好些時日,只那顧繡娘做事十分謹慎,都不曾抓到把柄。
連繡房的主管馮娘子都對她贊賞有加。
杜若善問道:“我見到那顧繡娘一次,也是上了年紀的,她未有婚配?”
紫葉道:“她如今已二十八了,但她是個孤女,自個兒說了此生不嫁。”
在府中她卻是處處討好著老夫人,自是不嫁,又做不到安守本份,圖的是什么?
杜若善搖頭道:“從她做的樁樁件件,皆說明她是個有野心之人,若她真決意不嫁,要不就實打實在往上爬。可看馮娘子對她喜愛的態度,至少說明她沒有意向去做繡房的主兒,真是怪哉,她究竟在圖什么?”
紫葉也在苦思冥想,好想起一些細節,讓自家主子,更能捋清思路。
但苦惱無從想起。
杜若善暗想著,反正花簇抹額還未繡完,尚有時間,便道。“罷了,再細看一些時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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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稍幾日,鄭夫人來了。
鄭夫人年約四旬,身段纖細高挑,臉面白凈,面容詳和敦厚。
鄭大人十分尊重他的夫人,夫妻二人相敬如賓三十多年,從沒有別的女人出現,如今兒女無比孝順,而且讀書又好,那么鄭夫人的生活可想而知,簡單而安樂。
定下了規矩,鄭夫人每日來一次,一次一個時辰,到十天之期,課教完之后就全憑自己的造化了。鄭夫人重申了一遍,若是有一人退出,她就不會再授這課。
授課的地點就設在一個東廂。
從西院與東院的路口一直稀落稀落種著梅樹,延續到那東廂。這些梅株沒有臘梅株下的年份大,是后來種上的,估著有個五年樹齡的樣子。
這里意境優美,又無人聲吵雜,是個絕妙的地方。
鄭夫人帶來了一套茶具,茶塢、茶筍、茶籝、茶舍、茶灶、茶焙、茶鼎、茶甌……一應俱全。
這些工具在東廂房一張黃梨桌子上擺得一溜長。鄭夫人就站在桌子前,身后是一位老嬤嬤。
正對面是兩張桌子,分別是杜若善與杜若盈。兩人的桌子上擺了同樣的一套白釉花口茶器,各帶了一個貼身丫鬟,分別是東月與棠秀。
看著這如花似玉、頗有靈氣的兩個女孩,鄭夫人略怔,杜家人長得好,不過可惜的是杜家長房卻是人丁單薄。
杜若盈一一掃視著鄭夫人帶來的茶具,甚幸,她都能認得出來。內心有一點小小的竊喜,她一定要好好的表現,讓鄭夫人對她刮目相看。
杜若善看著那茶具就覺得十分頭疼,青州并無斗茶之風,因此這茶道的熏陶就沒了,況且杜若善本就對茶毫無興致,平日里只見別人煮茶,自己從沒有動手過。
而在三年前,杜若盈曾在莊康伯家學習過茶道,至今杜若盈在茶道不說有幾分見地,但底子可是有的。
“現在開始吧,你們各自煮茶,接著我們三人都嘗嘗。”
還好,杜若善在這幾日有過準備,也稍稍練習了一下,動作比不得流暢,但也有章有節,倒不顯慌亂。反觀杜若盈,起落傾旋,動作自如,確有一番風雅。
鄭夫人看杜若盈,微微笑著點頭。
一刻鐘過后,鄭夫人率先嘗了一口杜若善的的茶,入口略為苦澀,量都無法把握,其他也毋須多言了。“好好學。”
杜若善心頭暗松,第一關暫時過了。
鄭夫人嘗了一口杜若盈煮的茶,小女孩心性,量是準了,但浮躁了些,火候都輕重都控制得不好。“還不錯。”
“你們來嘗嘗我煮的吧。”鄭夫人身后的常嬤嬤上前倒了兩盞茶,分別遞給了二人。
杜若善不懂茶,但也不想囫圇吞下,先是輕聞了一下,清香撲鼻,入口帶著一絲絲的苦澀,但隨即更多的是甘甜。再喝一口,幾乎全是甘的,不帶苦味了。再多的感覺形容不出來,總之那滋味比比她過往喝過的任何一杯都要好喝。
杜若盈喝完了一盞,深知鄭夫人是茶中高手了,她煮好的茶放置了一段時間,依然能保持清香,那滋味也是百轉千回。一盞茶完了,唇舌間留有茶香縈繞不散。她深呼一口氣,收起了心中的那點沾沾自喜,對鄭夫人無比的尊重起來。
“沒有什么秘決,記得兩個字,用心。”
鄭夫人示意常嬤嬤,常嬤嬤隨即捧了一個匣子出來,一打開,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數十個瓶子。
“先從識茶開始。”
這一認識就是三天過去了,二人都苦不堪言,鄭夫人極其嚴厲,從認識茶沫的細度與色澤到煮過后的色澤、氣味、味道,都要準確無疑地分辨出是哪一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