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不認識多少在霍格沃茨登記過圣誕節的同學，因為每年的圣誕節他都不在學校過，難得的假期，不存在旅途勞頓，走出校園范圍，下一秒就能回到家。

今年就不同了，四年級以上的所有同學似乎都要留下來，在哈利看來，他們都對即將到來的舞會非常癡迷。

至少所有的女生都是這樣，他忽然驚訝地發現霍格沃茨竟然容納了這么多女生，他以前根本就沒有留意，盡管他得到過張老師的言傳身教。

天性害羞、謹慎的哈利一直都覺得凡叔的作風有違他從小受到的教育，盡管，將這些想法傳遞給他的那個人自己就是個悶騷男……

女生們在走廊里吃吃笑著、竊竊私語，女生們每當有男生走過時就尖聲大笑，女生們興奮地交換意見，談論圣誕節晚上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

“她們為什么都成群結隊地活動呢？”哈利問羅恩，顯然這種問題他找不到旁的人一起討論。

這時正有十來個女生從旁邊走過，她們打量著哈利，偷偷地傻笑著。

“要怎樣才能等到她們單獨活動，抓住一個提出要求呢？”

哈利很苦惱，他本不愿搭理這次晚會，但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輪番轟炸，將其上升到傳統乃至霍格沃茲尊嚴、榮譽的高度，臉皮厚度還需修煉的哈利只好應下。

“要不用繩套套住一個？”羅恩建議道，“你有沒有想好你請誰？”

哈利沒有回答。

他很清楚自己愿意請誰，但能不能鼓起勇氣就是別外一回事了……

那個女孩子比他高一年級，長得非常漂亮，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魁地奇球員，她的人緣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的面貌、膚色很符合哈利一直以來養成的審美。

霍格沃茨的師生不斷表現出想給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欲望，他們似乎決心在這個圣誕節展示出城堡的最佳風貌。

學校里張燈結彩地布置起來，哈利發現他進校以來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裝飾。

大理石樓梯的扶手上掛滿了永遠不化的冰柱，禮堂里慣常擺放的那十二棵圣誕樹上，裝飾著各種各樣的小玩藝兒，從閃閃發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鳴叫的活的金色貓頭鷹。

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經過，它們就會演唱圣誕頌歌。

那天他幾次看見那個人，課間休息時、午飯時，還有一次是在去上魔法史課的路上。

她身邊總是圍著好多朋友，難道她從不獨自去什么地方嗎？

也許他可以在她上廁所時打她的埋伏？

不行，她即使是上廁所，身邊也跟著四五個女生。

可是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動，她肯定被別人邀請去了。

在斯內普魔藥課的測驗上，哈利覺得很難集中思想，結果忘記加入一種主要成分，這就意味著他只能得最低分了。

不過他不在乎，他正忙著鼓起勇氣，準備采取果斷行動。

下課鈴一響，哈利就抓起書包，朝地下教室的門口沖去。

“晚飯桌上見。”他對羅恩和郝敏說，一邊沖上樓去。

這些天來哈利腦中回想起許許多多凡叔曾經在他面前吹噓過的方法，可哈里覺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凡叔有錢！

雖然哈利同樣不缺錢，但哈利不愿在純粹美好的初戀中摻雜這些，大概是每一個人青蔥歲月里的共同堅守。

最終，哈利決定只要單獨問張秋一句話，就這么簡單！

他匆匆穿過擁擠的走廊，尋找她的身影，很快，是他沒有想到的快，他看見了她，那道倩影正從黑魔法防御術課的教室里走出來。

“呃……張秋，我能跟你說一句話嗎？”

不遠處，喬裝成一年級學生的大齡癡漢正在感慨。

“好懷念的開場白啊！”張凡眼中透著追思。

凌楓沒說話，但顯然中學情竇初開時也曾對某個人說過這句話。

只不過二人換來的都是同樣的回答——“抱歉，我還有點事。”

為了不讓哈利也經歷這種傷感，兩位雖然有時不靠譜，但真正關心哈利的長輩決定做些改變。

法律應該規定不許“咯咯”地笑，能三拳錘死一條龍的哈利氣憤地想，因為張秋周圍的女生都“咯咯”地笑了起來。

還好，張秋沒有笑。

她說了聲“好吧”，便跟著哈利走到她的同班同學們聽不見的地方。

哈利轉身望著她，他的內心突然出現了一陣古怪的痙攣，就好像他下樓時踏空了一級臺階。

“呃……”他支吾著。

哈利開不了口，但他必須開口！張秋站在那里，帶著困惑的神情望著他。

那句話從哈利嘴里脫口而出，說得語無倫次，字音都沒來得及咬準。

“做伴跟我？”

“對不起，你說什么？”張秋說。

“我……”

“要不說中文吧，你會說中文對嗎？”張秋的中文很標準，吐字清晰，帶有明顯的京片兒味道，但若仔細聽聽又能聽出部分音節有著明顯的生疏，像是長時間不用，突然被拉出來自行車，帶著嘎吱響聲。

哈利這時節哪還有心思注意這些細節？現在這狀態簡直比面對十幾條火龍還緊急！

“那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參加舞會？”哈利終于說出口，人生頭一次臉紅。

對面的張秋沉默著。

哈利便覺這短短數秒像是他在校場加練上萬遍日常訓練……

“好呀！”張秋展顏一笑，這一抹笑容成了哈利此生最美好的景色。

“你……你說什么？”哈利愣道。

“我說可以呀！”張秋再次微笑回道：“和你一起參加舞會！”

“我……”狂喜涌上心頭，哈利的心不爭氣的加快跳動，“好，好的！”

藏在一邊看熱鬧的凌楓轉頭問死黨：“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準備啊！”張老師從懷里掏出兩個小瓷瓶，愣愣道：“全是宮廷秘方……”

“咳咳！”張老師改口，一本正經道：“保證沒問題！”

凌楓蹙眉：“我特么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我這些珍藏留給你！”

“一邊去！”凌楓伸手推開死黨，收回手時，張凡手里的小瓷瓶卻消失不見……

哈利興高采烈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羅恩和赫敏都在這等著他。看到他臉上興奮的表情，赫敏突然覺得內臟像消失了一樣。

“嘿，伙計，你邀請了誰？”羅恩就是再遲鈍也不至于看不清好朋友這番變現所代表的意思。

“張秋，拉克勞文學院五年級的學生！”被喜悅填滿的哈利不介意和好朋友分享這份喜悅。

“哇嗚！”羅恩怪叫一聲，嘿嘿笑道：“你居然搞定了一位學姐！”

“嘻嘻，我……”哈利露出難得的傻笑，“我也沒想到她會答應，我是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去的。”

“很晚了，我去睡覺了！”赫敏的臉色很差，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平靜，她怕會將失落和一點憤怒爆發出來。

正湊在一起討論男生話題的哈利和羅恩沒有注意到赫敏的變化。

大雪紛紛飄落在城堡和場地上。

布斯巴頓那輛淺藍色的馬車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掛霜的大南瓜，旁邊那個灑了糖霜的姜餅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木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結了一層冰，變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層白霜。

哈利、羅恩和其他幾個同學在樓上的宿舍里換上各自的禮袍，一個個都顯得局促不安，但誰也沒有像羅恩那樣沮喪，他在墻角的長鏡子前打量著自己，臉上是一副驚恐的表情。

他的禮袍就像一條裙子，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事實。

為了給袍子增加一點男子氣，他孤注一擲，給那些褶皺和花邊念了一道切割咒。還算管用，至少衣服上的花邊沒有了，但他的活兒干得并不利索，他的領口袖口仍然泛著毛邊。

“我這里有一套備用的，但我想以你現在的體型恐怕……”哈利拿出自己備用的禮服，打量這今非昔比的羅恩，“恐怕需要在禮袍上施加放大咒……”

門廳里擠滿了學生，都在來回打轉，等待八點鐘的到來，那時禮堂的大門才會敞開。有些人要與其他學院的舞伴碰頭，便側著身子在人群里擠來擠去，尋找對方的身影。

“哈利！”

哈利聽到了那個讓他心情愉悅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見身穿一襲白色長裙的張秋，裙子的風格帶著明顯的華夏古風，配上頭飾，簡直就是古畫中的仕女。

“你，你真好看！”哈利將目光移開，露出一絲羞澀。

“你也不錯呀！”張秋落落大方，贊賞一句并主動伸出柔痍。

哈利連忙抬手握住，肌膚相觸的剎那，哈利宛如被電擊中，這電的威力堪比小時候有次被憤怒的楓叔賞的一記“愛的電療”。

城堡前面的一塊草坪被變成了一個巖洞，里面閃爍著星星點點的仙女之光，這意味著有幾百個活生生的仙女，她們或坐在魔法變出的玫瑰花叢里，或在雕像上面撲扇著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誕老人和他的馴鹿。

四位勇士領舞，帶著他們的舞伴率先進入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