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很復雜.”

萬俟緣來到她的身旁站定，轉頭看著她，“帝曦，你......”

“我知道她恨我，恨我當年的弱小，害得父親與母親變成如今這般，也讓她不得不從小便背負起復仇的責任.”

“她是神魔之子，我又何嘗不是？”

“可我從未，像她那般艱辛過，就算這些年她被封印著，可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就好像知道自己那時候是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她恨我，卻也無法恨我.”

“我欠她的，還不清.”

忽如其來，卻也帶著長久以來的壓抑.

萬俟緣回眸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一堆螻蟻，淡淡移開了視線，“我記得，第一次去冥界的時候，你表現的......野心，現在，我覺得很奇怪.”

“嗤！”

“這不還是你的建議？”

帝曦失笑，伸手拍了拍萬俟緣的肩頭，“你這個出主意的人現在倒是忘的一干二凈.”

“早點找回屬于你自己的東西吧！”

“用威脅帝臨冥界主人的野心，來寬慰對她的愧疚？”，萬俟緣死死地鎖著雙眉，這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自己會給出的建議.

倒像是......自己明明是在開玩笑，可眼前的人，卻相信了的那種......

萬俟緣伸手撫了下自己的嘴角，在心底里深深地呼了口氣.

以前自己肯定是很強大，要不然這么沒有技術含量的欺騙，帝曦會沒有任何的察覺，不僅相信，還照做了這么多年？

而且帝臨......也是個腹黑沒錯了.

“姐姐的壓力太大了，無論是她自己的，還是其他......”

“所以......如果我的覬覦，能讓她的恨有地方可以發泄一下，我很樂意，偽裝一下.”

這一切，都是姐姐的.

她從未想過插手.

帝曦坐在臺階上，低著頭，好像睡著了.

萬俟緣被拉著坐在她的身旁，歪著腦袋看著她.

所以帝曦，你其實已經有所覺察了.

不然，為何不做那個只賺不賠的買賣？

“蕭玉林......如何知道的？”

被強制性地抱在了懷里，帝臨看著自己的小手小腳，懶得掙扎了.

只是......

看著面前的空間折射，不禁皺眉.

“小臨兒無需懷疑是我”，塵言卿抱著她，一起坐在溫泉的邊沿，泡著腳.

帝臨猛地轉頭，雙手撐在他的肩頭，皺著精巧的雙眉，“就是你.”

“小臨兒可不能這般耍賴啊”，塵言卿頓時發出一陣低笑，清爽的嗓音在這氤氳的池水間響起，守在外面的侍女們相視一眼，紛紛從同伴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錯愕.

溫泉間，猛地被帶入了深深的池水中，帝臨下意識地抱緊了面前的人，猛地睜開了雙眼，看著他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容，緊緊地皺起了雙眉，伸出小手便去掰扯還禁錮著自己的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咕~”

但是，掰不開.

帝臨一急，一不小心便咽了口溫泉水，小小的身體也開始撲騰了起來.

塵言卿不禁皺眉，下一秒，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便冒出了水面.

帝臨忽然從他的懷中躥了起來，快速地向外掠去，絲毫不在意身上已經濕透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