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坐在梳妝臺前的陳滿，正在卸妝，忽然聽到身后求山海說出的兩個字，不禁愕然，轉頭盯著求山海。

“沒錯，王冬死了。”求山海也是剛回來，正在換睡衣，“青子剛查到動手打陸川母親的人是王冬，就收到王冬已經死了的消息。”

“自殺，晚上六點從天橋跳到長安街，碾死的。”求山海補充。

“王冬是不是我見過那個，老孫的司機。”陳滿再確認一下。

“就是他，青子說這段時間孫顧生一直想對小鹿共享動手。”求山海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書，“對了，還記得孫顧生的兒子孫皓么？”

“因為未成年少女被關進去那個么？老孫那段時間到處托關系，不是還找了你么。”陳滿當然記得。

“孫皓之所以進去，是陸川點的炮。”求山海一邊翻書一邊說。

“所以你說這次王冬死了，還是……？”陳滿立刻反應過來，“但你剛才不是說王冬是自殺？”

“百分百自殺，天橋旁邊就有個警局，有個警察親眼看到王冬跳下來。”求山海點頭。

“那就和陸川無關啊。”陳滿松口氣。

“小顧進去后，找人故意損壞陸川的車，被陸川逮到了，這里面就有王冬的事，王冬要進去蹲幾年。”

“老孫使動關系，讓J大禁了小鹿共享，然后我給陸川指點，找老吳解了圍，老孫就沒籌碼和陸川談了，于是王冬還要進去。”

“王冬挺而走險，打了陸川母親的悶棍，耍混青子那套，結果你猜最后怎么著？王冬死了。”

求山海一邊翻書一邊說，說得陳滿一頭的霧水。

“你都把我繞暈了，究竟和陸川有關沒關啊？”陳滿坐在床邊，看求山海還在讀那本《孫子兵法》，不禁來了氣，抓過書來一合，“給句痛快話，王冬是不是陸川動的手！”

“從手法上，絕不可能，從動機上和最終得利上，肯定是他。”求山海認真得說。

陳滿和求山海對視，卻在求山海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

死了。

王冬死了。

還是自殺。

這怎么可能？！

得知王冬死后的足足兩天，孫顧生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還他媽為情自殺。”

“自殺前還把所有存款都留給了那個女大學生。”

“理由是怕耽誤女大學生的名節，又是真的愛她，所以干脆一死了之？！”

“這他媽是王冬還是徐志摩？！”

孫顧生覺得這個世界都荒謬了。

但警察千真萬確得告訴他，是百分百的自殺現場，監控、證人、死者遺書，每一項都是鐵打鐵的證據，絕對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

至于死者是王冬還是徐志摩，這就不是警察能管的事情了。

孫顧生在疑惑之后，就是極度的恐懼。

他也百分百的肯定，王冬肯定不會自殺的，那是個能夠吃屎求生的人，之前跟他一起混的道上兄弟，夠兇的，個個不是死就是殘，能混到現在不缺胳膊不缺腿，還能在場面上被叫一聲‘冬總’，那肯定是足夠的慫，足夠的熱愛生命。

這樣的人會為了個女大學生殉情自殺？

荒謬！

再說人家女大學生都答應嫁給他了，幸福生活就在眼前，為啥要自殺啊。

所以孫顧生覺得恐懼。

明明沒有任何一丁點自殺的理由，卻‘被自殺’了，警察都找不到證據。

孫顧生很清楚王冬做了什么。

王冬對王香菊下黑手的事，孫顧生事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還等著狠狠訓斥王冬一通呢，其實，嘴上說不行，私底下孫顧生也想知道陸川會是什么反應。

一個毛頭小子，說不定就被嚇癱了。

愣頭小子不顧惜自己性命，難道還不顧老媽的？

聽說陸川可是個大孝子。

沒想到啊，等來的卻是王冬自殺的消息。

越想越害怕，孫顧生再想想，唯一的兒子在牢里數日子，最得力的臂傍跳橋自殺，這都是因為和陸川那小子結仇的緣故啊，再這樣下去，下一個，難道是自己？

想到這，孫顧生急忙摸起手機。

……

求山海手機響了。

“老孫的電話。”求山海看了看，跟陳滿說。

“看看他怎么說。”陳滿起了好奇心。

“這個時候，找我這個和陸川有關系的人，又能怎樣？認慫唄。”求山海接起電話，“老孫啊，是，沒錯，我試試吧，不用客氣，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

“怎樣？”陳滿問。

“認慫，想要擺一桌和頭酒，請陸川出席。”求山海放下電話，嘆了口氣，“江湖越老，膽子越小，K市已經是少年的江湖了啊。”

“那我問問陸川？”陳滿問過求山海后，給陸川打了電話，“川子啊，有個事滿姐跟你說，是孫顧生，想請你吃飯，不吃？你想要什么？哦，我知道了。”

陳滿放下電話，搖頭笑，“還真是少年意氣，陸川說沒時間吃飯，讓我跟老孫說，認輸也不是不行，先看看他的誠意。”

“這小子真狂，他要什么？”求山海問。

“J大有個教導主任叫曹紅兵，是他下了對小鹿共享的禁令，陸川要他下臺。”陳滿說，“老孫能答應么？”

“王冬怎么死的，會不會死到自己頭上？我都怕了，他孫顧生不怕？”求山海干脆也不打電話了，發了條短訊給孫顧生，然后也不顧孫顧生有沒有回復，干脆關機，對陳滿說，“睡覺。”

呵呵。陳滿笑了，求山海這是賭氣呢啊，因為剛才生出對陸川的恐懼，而生他自己的氣。

少年英雄今勝昔啊。

陸川那邊，接到陳滿的電話后，也頗覺意外。

小鹿共享即將走向首都，K市的這些土豪們，對小鹿的影響，已經不被陸川看在眼里了。

至于孫顧生屢次為難，陸川當然記在心里，雖然【聆聽】技能證實了王香菊受襲，和孫顧生無關，但陸川還是準備等【夢想導師】冷卻之后，送孫顧生一份終生難忘的大禮。

沒想到孫顧生這就認慫了，還要擺什么和頭酒，以為這是什么年代？八十年代的江湖么？

“看、看來王冬可能是死了吧。”

由于沒有渠道，陸川并不知道王冬死沒死，現在看孫顧生慫得這么快，還通過求山海求和，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被王冬的死嚇到了一種可能吧。

在醫院走廊里，看著來來去去的醫護人員。

陸川有種莫名的奇妙感覺，主宰他人生命，只需要一句話么？系統竟然可以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