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宮殿。

石不凡餓得前胸貼后背，趕緊弄來幾只野兔，烤了吃。

等吃飽喝足，他舔著臉道：“師父，我想學(xué)縮身成寸術(shù)！”

“想得美，”老糊涂翻個(gè)白眼，“縮身成寸乃上乘法術(shù)，你修為太低，學(xué)不成。”

“我……”

石不凡滿臉委屈，心有不甘。

其實(shí)，學(xué)上乘法術(shù)難如登天，怎么也得苦熬幾十年，修為積累到一定境界方可嘗試。

否則就像剛學(xué)會走路的嬰孩舉百斤大鼎，自不量力！

“師父，今日我差點(diǎn)被蛇妖吃了，”石不凡添油加醋地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顯得天愁地慘，“如果學(xué)會縮身成寸術(shù)，將那蛇妖變成一只蚯蚓，我一腳就踩死她，哪會受此欺負(fù)！”

老糊涂一臉無奈，“臭小子，那蛇妖有上百年修為，你斗不過很正常。”

“這樣吧，我給你一張縮身成寸符。”

他受不了石不凡的委屈樣，退而求其次，拿出一張符。

符有一指長，半指寬，非黑非白卻晶瑩剔透，似天下最純凈之水凍結(jié)成冰，薄如蟬翼。

這是好東西啊！

任何生靈，不論有無法力修為，皆可用符施展法術(shù)。

不同法術(shù)對應(yīng)不同的符，僅能使用一次。

用肉眼看，符上一片空白，透明如水。

用元神慧眼看，符上盡是密密麻麻的黑白點(diǎn)連成一條條線，橫七豎八數(shù)萬條，在方寸間形成一個(gè)極其復(fù)雜的圖案，蘊(yùn)含天地大道。

這即是符！

“多謝師父。”石不凡不客氣，美滋滋地將縮身成寸符收起。

說不定，日后此符能有大用。

拿著準(zhǔn)沒錯(cuò)。

“老糊涂！老糊涂！”

喊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又細(xì)又嬌。

如此有特色的的嗓音，一聽就是月老。

果然，石不凡抬頭一看，紅須老頭騎著仙鶴而來，手里拿著棋盤棋子。

“上仙！”

老糊涂起身行禮，二人關(guān)系好歸關(guān)系好，禮數(shù)不可少。

“哎呦，老糊涂哦，下棋下得好好的怎么跑了！”

月老一邊責(zé)備，一邊將棋盤擺在桌上。

老糊涂笑笑，沒有解釋。

“月老爺爺好！”石不凡上前行禮，十分尊敬。

在他心里，月老爺爺是除老糊涂外對他最好的人。

當(dāng)然，如果記得小時(shí)候的事，他就不會這么想了。

“乖，”月老摸摸石不凡的腦袋，“一晃眼，不凡長這么大了，等再長幾歲，爺爺給你牽個(gè)好姻緣，讓你和人間最漂亮的姑娘成親，哈哈！”

石不凡一臉懵，“月老爺爺，‘成親’到底是什么呀？”

月老淡笑道：“成親嘛，就是男人和女人成雙配對，洞房花燭。”

想起他見到的那個(gè)蛇妖，石不凡嘆口氣，“人真麻煩，干嘛要分男人女人，大家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照我看沒什么兩樣。”

“傻孩子，世上事物皆一分為二，有陰便有陽，有水便有火，有天便有地，有男人便有女人，缺一不可。”

兩個(gè)老頭不好解釋男女間的情情愛愛，只得講大道理。

石不凡云里霧里。

又連續(xù)問了幾個(gè)問題。

“咳咳，很多事說不明，以后你去人間走一遭自然清清楚楚。”

月老被問得頭大，滿口敷衍，隨后招呼老糊涂下棋，“來，咱繼續(xù)殺幾盤！”

“幾日后我要離開昆侖山，一年半載回不來嘍，今天下個(gè)痛快！”

“好！”

一聽下棋，老糊涂精神奕奕。

二人立即拉開陣勢，各執(zhí)黑白，開始對弈。

石不凡被晾到一邊，無人理會，只得托著下巴苦苦思索。

啪！

啪！

棋子紛落。

伴著蟲鳴鳥叫聲，東方漸白。

石不凡忽然起身，決然道：“師父，我想去人間。”

老糊涂落下一子，回頭看了看，“不行！你修為尚淺，等完全化為人形再考慮下山之事吧。”

石不凡噎然無語。

想反駁卻說不出只言片語。

月老瞧出他的心思，笑道：“我看這小子是思春了，滿腦子想女人，哈哈！”

說罷，他將自己的仙鶴喚來，隨手一指。

仙鶴的身軀急劇變化，兩只褐黃色的腳掌變成人類的雙腳，又白又嬌小，翅膀化作又長又細(xì)的雙臂，腰肢不盈一握，白白的脖子粗短了好幾倍，連羽毛都消失不見，換作一身雪白的裙衫。

腦袋上，堅(jiān)硬扁長的喙變成軟軟糯糯的朱唇，鼻尖高高聳起，兩鬢化出雙耳，冠毛則迅速暴漲，匯成瀑布般的黑色長發(fā)。

細(xì)一看，倒是眉清目秀，齒如瓠犀的小美人。

再看身段也相當(dāng)妖嬈，前挺后翹，胸前成峰，曼妙得朦朦朧朧。

“小子，看個(gè)夠吧。”月老以變形障眼之法將仙鶴變成女子，大笑道。

石不凡不客氣，上前繞著仙鶴細(xì)看。

這是他見到的第二個(gè)“女人”。

可他仍看不出異處。

書上說，女人美麗如花，嬌媚如月。

石不凡的腦子似乎天生不開竅，瞧不出女人的外貌有何驚艷之處！

一張嘴，一個(gè)鼻子，一雙眼睛，一對耳朵。

這些我有，師父有，月老爺爺有。

甚至，師父和月老爺爺還長了胡須呢！

胡須多好看呀，石不凡記得小時(shí)候最喜歡玩弄師父的胡須，雪白而柔軟。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逐漸下移，落在仙鶴胸前。

他眼睛一亮，忽而大喜。

“師父，我明白了！”

兩個(gè)老頭停止下棋，都想聽聽石不凡有何高見。

“我明白女人和男人有何不同了。”

之前見到蛇妖，石不凡以為胸是她的兵器。

現(xiàn)在他明白了，女人天生和男人不同。

“哈……”

“哈哈……”

兩個(gè)老頭笑得前俯后仰。

笑聲回蕩千山千峰。

令鳥獸驚慌四躥。

石不凡一臉不服氣，“我說的不對？”

“對！很對！”

“徒兒，恭喜你領(lǐng)悟了真理。”

好一會，老糊涂止住笑，認(rèn)真道：“咳咳，徒兒，女人和男人的胸自然不同，另外，女人的聲音比男人更嬌軟尖細(xì)，若看不到對方的形體相貌，可憑聲音判斷。”

石不凡細(xì)想，的確如此，先前他聽蛇妖說話嬌滴滴的，像百靈鳥。

不對！

石不凡撓撓頭，看向月老，“老糊涂你說的不對，月老爺爺?shù)穆曇粢矉绍浖饧?xì)，難道月老爺爺是女人？”

“噗！”老糊涂差點(diǎn)吐出一口老血。

眉開眼笑的月老再也笑不動了，尷尬地想鉆到桌子底下。

“臭小子休胡說，快去抄書！”老糊涂知道月老不喜別人拿他的嗓音說事，急忙斥責(zé)石不凡。

“哦！”

石不凡不敢不聽話，只得回屋抄書。

心里自是不服氣的。

他尋思著師父終于錯(cuò)了一次，以聲音識男女根本不靠譜，還是得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