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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傳說中的狗不理

黎明將至,一片曙光越過斷壁殘垣,越過破舊的瓦房,偷偷地溜進窗沿,輕柔地拍在正處于熟睡中流著哈喇子的陳古臉上,伴隨著一聲蒼涼涼的雞鳴,響徹云霄,陳古仿佛聞到了許久未曾體味過的肉香,漸入癡迷,陳古抱著懷里的書包啃食起來。

漸漸,陳古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色猙獰起來,嘴里嘀咕著,“這骨頭是留給大黃的,三眼怪你想要,便自己去尋去。”

然后……

陳古驚醒了,不為別的,在夢里,那三眼怪揍他了,手段極其殘暴!

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環顧四周,陳古大松一口氣兒,“還好應該也許這只是個夢!”

“大黃,大黃!”喊了許久,都未見那道矯健的身影,不禁狐疑,難道又去勾搭隔壁哈士奇了,想起那一聲聲“二百五”,陳古不由得脊背發涼!

等等,這種場景怎么似曾相識,自己好像在夢里見過!

陳古突然轉頭,神情大駭,大喊道,“鬼啊!”

三眼怪見怪不怪,咱們都這么熟了,還這么生疏,為了體現本神的寬容慈愛,以后叫爹吧!

“咳咳,本神已經與你結契了,所以從今以后,你我同生共死……別哭啊!”三眼怪思索了很久,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應該便是傳說中的喜極而泣吧!”

陳古淚流不止,吶喊道,“老天不公啊!小爺我如此天縱之才,最終竟然落得如此下場,與一個無名小妖結了契,你不如一發天雷收了我得了,對了,順便將大黃也帶上。”

“無名小妖,無名小妖!本神堂堂三界司法天神,掌管一方天條,你竟然說本神是無名小妖,人能忍神不能忍,你給本神過來好好看看,本神長得哪里像是一個無名小妖!”三眼怪一個虛影巨手將陳古拎到自己跟前。

“干啥玩意。”陳古梗著脖子,翻著白眼,一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模樣。

三眼怪蒙著眼睛,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他現在有些后悔昨夜的一時沖動了,但是自己埋下的因,咬著牙也得把這果吃下去,“給本神,看!”

“看就看。”陳古依舊梗著脖子。

待陳古細細觀察片刻,他發現這三眼怪除了第三只眼睛有點奇怪之外,其余倒與正常人無異,等等,面白無須,按照俗語,應該不是太監就是……

陳古整理了下自己的語言,毫不露怯地小聲嗶嗶,“雖然你很帥,但是小爺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嗯?何出此言!”三眼怪頗為心安理得地接收了帥之一詞,但是對于后一句,他不是非常理解。

“咳咳,小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女俠,我知道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圣衣,呸,身穿廣寒月桂裙,駕著七彩祥云來娶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陳古斜著眼睛,輕蔑地看著三眼怪,你就死心吧,你不是爺的菜。

“廣寒月桂裙?嫦娥?那是本神的,你在想屁吃!”三眼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接下來場面太過血腥,少兒不宜,所以便不過多贅述了。

鼻青臉腫的陳古依舊不服,“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怎么跟隔壁小混混似的,沒聽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不禮貌,十分的不禮貌。”

“那嫦娥仙子乃是上天美貌冠絕三界的女子,豈容你一介凡夫俗子褻瀆,連本神這等神通廣大、才華及美貌于一身的奇男子也只不過是朝盼黃昏暮望月。”三眼怪一身王霸之氣油然而生。

“天天本神,本神的,怎么天庭是你家開的,這小爺便不與你計較了,識相點,將結契放開,那嫦娥仙子本小爺便讓給你了。本小爺未來是要跟孫悟空那樣戰天斗地的狠角色結契的驚世之才,正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三眼怪你就別死皮賴臉了,小爺我是不會與你結契的。”陳古不知哪來的勇氣,好了傷疤忘了痛。

不對,這三眼怪好像已經強逼著自己與他結契了。

這不就代表著自己被霸王硬上弓了嗎?

陳古死死地咬著嘴唇上的死皮,喵的,寧死不屈,小爺的第一次啊!

“那死猴子,就他也配和本神相提并論,你可知本神是誰嗎?”三眼怪很生氣,他平生最煩猴子,特別是長著一張雷公嘴的。

“知道,知道,你不就是自稱司法天神的三眼怪嗎?等等,司法天神,三眼怪,你不會是二郎小圣吧,這么弱雞嗎?”陳古帶著懷疑的眼神,上下審視著三眼怪。

三眼怪不由想找個地方埋了自己,連一個小弱雞都敢說自己弱了,怎么司法天神不要臉面的嗎?

要不是當初動了凡心,想尋個老實人與自己結個契。自己怎么都不會被那道天雷劈下界,若是一般天雷還好,但是你他喵來一個九天紫雷是什么意思,老子修煉數萬年的八九玄功就這么毀于一旦,最后只能躲在這小弱雞的身下,偷偷吸取他身上的靈氣,數十年啊,才堪堪恢復靈身啊!

本神心里十分困苦啊,但是本神不說!

“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也不必知曉,那死猴子絕不會是本神的對手,總之那只要你好生與本神合作,本神許你一世富貴,如何?”二郎真君很高傲。

“憑什么,雖然小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現在是你有求于我,還這么高高在上,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二郎險勝真君了不起啊,和誰打都五五開,最多四六開,我上我也行啊!”陳古辯駁,漫天唾沫,四處橫飛。

楊戩摸了一把臉,呵,這口水,你小子是不是水怪成精了。

陳古非常自傲,辯駁得楊戩啞口無言,笑話,論吵架,他陳古自出道以來,還沒輸給誰。可惜街里街坊都不吵架了,改直接武斗了,吵道已孤啊!

“就你,和橘貓打架都費勁,記得要不是本神幫你,你就死在那里了。”楊戩撇了撇嘴,顯然他忘記了,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

“哪一次?不會是那天我突然有了神力,打跑了一眾貓咪之后,隔天又約架一學校的貓咪,然后被暴揍,只能爬著回家的那次吧!”

楊戩深深思索了一會兒,“本神記不清了,但應該是的。”

陳古頓時怒火中燒,“你別以為你是楊戩,小爺就不會找你拼命。”

“哦,哦。”楊戩敷衍了一番。

經過一番心理的激烈掙扎,陳古決定還是不去送菜了。

“你是二郎神,那你的哮天犬呢?”陳古疑惑地問道。

楊戩指了指邊上的大黃,“嘍。”

“你別太過分了,大黃是我的狗。”陳古怒氣沖沖地吼道。

只見楊戩朝著大黃擺了擺手,大黃頗通人性地走到楊戩面前,舔了舔他的登仙靴。

楊戩示威似地看著陳古。陳古頓時有點失魂落魄,大黃竟然叛變了他們之間的友誼,為了一個外人。

“你要記住,你所謂的大黃兩年前便該死了,它現在的命是本神給予的,本神要它生,它便生,要他……等等哮天犬你要去哪?”楊戩正待趾高氣昂地教訓陳古冥頑不靈,未曾想大黃竟然棄自己而去了。

大黃頭也不回地走到陳古面前,舔了舔陳古滿是灰塵的臉,在它心里,所謂的主人,只有陳古一人,從十年前被領進門就注定了,至于活著,若不是為了主人,它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

陳古抱著大黃的狗頭,嚎啕大哭。

楊戩頗為不解,“你說,這大黃是不想活了嗎?是本神給了它新生啊!”

陳古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與淚水,呵呵一笑,“您二郎神乃是天上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哪里會知道我們這群小人物心里所想,你只會拿你那自以為是的高傲來施舍給別人,你以為別人會欣然接受,并感激涕零。”

“我會告訴你”

“你想的是正確的。”

“但是小爺不一樣,你所謂的一世富貴,小爺一點都不在乎,若是小爺需要什么,會用自己雙手掙來,小爺才不會要你的施舍,所以請你出去,這里是小爺的家。”陳古懷里抱著大黃,目光堅定地看著三眼怪。

什么人都想來哄騙自己,你當小爺傻嗎?

“本神乃是司法天神,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得。你不就是想要更多嗎?你說吧,只要你肯真心與本神合作,房子、車子、女人,本神什么都依你。”楊戩頗為不解,人不就是貪婪嘛,得到了往往還想要更多。

“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就比不上齊天大圣孫悟空,因為你不配。”陳古字句鏗鏘。

我他喵是那種凡人嗎?

“本神堂堂司法天神,掌管一方天條,代天行罰,你竟然說本神比不上那死猴子。”楊戩一聽到這死猴子,心里就不由地升起怒火,要不是因為這死猴子,自己也不會動了凡心,若不是因為動了凡心,自己如今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境界,所以都怪這死猴子。

只見楊戩兇神惡煞地看著陳古,目光噬人,手中顯化三尖兩刃刀,端的是威風凜凜。

“怎么,惱羞成怒了,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就來吧,小爺小命反正不值錢,倒是您堂堂司法天神,要給小爺陪葬,小爺倒也算不虛此生了。”陳古看透了一切,反正他從不惜命。

楊戩手里提著三尖兩刃刀,躍躍欲試,他是真的想把面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給一刀剮了,但是終究沒有狠下心來,更何況自己由于結契已經耗費了十余年苦修而來的靈氣,根本無力再去解契。

面色冷漠地說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心甘情愿與本神合作。”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恢復神力,這守衛天條的職責可片刻都耽誤不得。

“合作當然可以,但是小爺需要與你約法三章,之后看你表現。”陳古眼神中掠過一時狡黠。

楊戩思索一會兒,“本神愿聞其詳。”

“那好,第一條,便是別在小爺面前自稱本神,若是想長久呆在這個家,那只能小爺是老大,大黃老二,你老三,若是不同意那便算了。”

“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本神堂堂司法天神,何曾屈尊人下!”楊戩喝斥道。

“既然不同意,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若是您楊二爺大方不殺我的話,那小爺便去上學了,反正天也不早了。”陳古打了一聲哈氣,伸著懶腰,便要去洗漱一二,自己那禿頭老班可不好惹。

“等等,本神,楊戩同意了。”楊戩咬了咬牙,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恢復神力,天條之事,不容有失。

“那好,想必您堂堂司法天神,必然不會是那等出爾反爾的小人,第二條,你必須保證,在小爺的有生之年,大黃必須好好地活著。”陳古怒搓大黃狗頭。

楊戩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對他而言,給一條狗續命,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反正動用的是陳古的靈氣。

“最后一條,既然咱們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你是不是應該交點住宿費。”陳古打著心里的小算盤。

“倒也合理,但是楊戩身無分文,該如何是好呢。”

陳古勉為其難地說道,“昨夜你強迫小爺我與你結契,這小爺就不怪你了,但是你不應該給小爺一點傍身的神通,比如:天生神力、騰云駕霧之類的小神通,小隨便朝小爺臉上砸,不挑食。”

楊戩目光閃爍,過了一會兒,“好,楊戩便給你一些小玩意。”

只見楊戩默念咒語,手上一道靈光,輕輕地點在兵器之上。

過了一會兒,只見陳古手中生出一物。

陳古大驚,“魚叉!”

這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嗎?

“那是楊戩的本命兵器三尖兩刃刀,暫且借你一用,保你平安,日后還我。”楊戩冷著臉,他突然有一種不想借出去的沖動。

“你妹的,小爺帶把魚叉去跟貓打架,不是得被其他人看了笑話。”陳古拿著魚叉,氣呼呼。

“楊戩看了你十數年,在別人眼里,你本來就是個笑話。”

“我說二郎啊,你能婉轉一點不,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真的就沒有類似天生神力這樣的小神通嗎?”陳古審視著楊戩。

楊戩目光堅定,“沒有。”

“你不是司法天神嗎?連這點神通都沒有嗎?”陳古句句扎心。

“黃巾力士給我來幾個也行。”

帶著幾個壯漢出去,陳古覺得自己可以邁著王八步。

說不定還能穿身社會人的標配:豆豆鞋、緊身褲以及鍋蓋頭。

或者紋一個小豬佩奇。

“沒得。”楊戩非常直截了當。

“你的神力呢,怎么感覺你和小爺一樣弱雞。”

陳古慣常使用招數,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楊戩不甘示弱,“楊戩若是還有以往的神力,那還需要你這種弱雞幫忙,你在想屁吃。”

“那你是怎么幫大黃續命的?”陳古非常疑惑,連神力都沒有了,大黃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很簡單啊,楊戩吸收你十數年積累的靈氣,給一條土狗還不是簡簡單單,手到擒來嗎?”楊戩理所應當地說道。

“原來如此,等等,你是在說小爺我十數年積累的靈氣。”陳古神色漸漸兇狠。

楊戩絲毫不在意,“對,就是你的。”

陳古一把飛撲過來,然后楊戩躲開了,陳古撲了個空。

“你還小爺的靈氣。”陳古用手指著楊戩,凄慘地吼道。

“不就是點靈氣嗎?需要這么小氣嗎?大不了以后,楊戩多補償你一點便是了。”楊戩很不理解陳古的想法。

“你知道被人叫了十八年弱雞的感覺是怎么樣的嗎?你知道就算小爺我已經上了高中,卻依舊被同一群橘豬欺負是什么樣的滋味嗎?你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你喵的。”陳古再次哭了,他如此一個樂天知命的人,最終還是忍受不了老天的捉弄,所以他哭了。

楊戩還想勸勸,但未過一會,陳古恢復了,表情非常囂張,“本小爺就說自己是個天才,哈哈哈。”

陳古插著腰,表情異常邪魅。

“二郎,以后不許偷小爺的靈氣了,以往的事,小爺便不與你計較了。”

說完,陳古看了看身邊的老式鬧鐘,指針好像停了,你喵的,本小爺不會是要遲到了吧。

“都怪你。”陳古飛快地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舊校服,將包里的骨頭放在大黃面前,扛著魚叉一瘸一拐地便要上學去了。

楊戩正待與陳古說些事情,這陳古一溜煙地跑了,哪里還能看得見他的蹤影,“那個,三尖兩刃刀是可以任意變換大小的……”

楊戩嘆息了一聲,朝著大黃揮了揮手,“大黃過來!”

大黃尾巴高高翹起,搖晃著屁股,嘴里叼著大骨頭,邁著小碎步走到一邊去了,絲毫都不搭理楊戩。

楊戩嘆息了一聲,這便是傳說中的狗不理嗎?

真是可悲啊!

他堂堂二郎顯圣真君竟然淪落到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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