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

既然是來自總機的新任務，自然不敢怠慢。

‘這項新任務是向所有推銷商共同推出的，從今天開始，如果有穿越者購買系統，需要簽訂附加協議，協議內容加密傳輸中。’

很快，一個文件出現在徐亥腦子中。

所以這項任務，并不是針對個人，而是所有的推銷商？

‘這項附加協議，是針對那些購買了系統，并且能突破世界桎梏的天之驕子所設立。而這些天子驕子客戶使用的系統來自于那位推銷商，推銷商將獲得系統給予的最高獎勵。’

徐亥皺了下眉頭。

突破世界桎梏，談何容易。

諸天萬界，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世界位面桎梏。

也就是修為的界限，100級，也叫神之界限。

每個世界都有十階等階，每一階則有十級。

也許叫法各有不同，但是大體上是不會有天大變化的。

能突破神之界限的，可不只是能用天之驕子來形容了。

那簡直就是妖孽。

有些世界，幾萬年才出一位突破世界桎梏的天才。

甚至更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這些人是他們這些推銷商的客戶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附加協議有什么用，但是既然是總機的要求，那就照做就對了。

“咳咳，那個，你還需要簽訂一份協議。”

徐亥輕咳兩聲，手心一張。

一束束黃光閃現，手掌上空逐漸浮現一張紙張，紙張倒是有點像A4，上面密密麻麻打印著一些字跡。

“還有？”

莊毅倒不是很在意，直接伸手想抓住飛來的紙張。

但是紙張直接從手上穿透了過去，一瞬間融入莊毅腦海，消失不見。

莊毅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瞳孔一收縮，就失去了光澤，仿若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內。

很快，莊毅就從走神狀態回歸。

一束黃光從莊毅腦袋閃出，鉆入了徐亥的眉心。

徐亥閉上眼睛，那束黃光正是A4紙，原本空著的簽名欄，已然填寫上了“莊毅”兩個大字。

協議簽訂，那這單生意，算是成了。

徐亥笑了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

總算不是新手了，邁出了推銷商的第一步。

“好了，既然你得到你想要的，那我就要走了。”

徐亥揮揮手，面前的世界開始虛幻起來。

莊毅依舊直直站著，眼中有著一絲困惑，張口想說什么，但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終于，在空間即將消散那一刻，莊毅開口了。

“你真的是大哥嗎？”

只是，他沒有得到回復。

到最后，只有一張笑臉殘留在徐亥臉龐。

那張意味深長的笑，卻深深印刻在了莊毅的內心深處。

右手上，已經套上了一枚納戒。

納戒內，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修煉資源。

這是一件兌換型系統，通過羞恥值，能換取相對應的斗幣。

斗幣能在系統兌換商城換取一切想要的資源。

有了這個系統，他就不會輸給任何修煉者。

但是他的內心沒有充實，而是一陣絞痛。

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徐亥此時依舊在一個空間中。

只是，莊毅已經不在此處。

在徐亥身前，是一位衣冠整潔的白衣男子。

最令人驚奇的是，他的面容居然和徐亥一模一樣，像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一樣。

“你真的決定了？”

徐亥聲音有些低落，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此人正是莊毅的大哥，死后一年間一直呆在莊毅身上，未遁入輪回。

“當然，我始終不離開這個世界，就是擔心著毅弟和三妹。”

大哥轉過身，笑容云淡風輕。

“為了他們，即使付出我這條生命，又算什么。”

是的，徐亥當然不會免費把系統送給莊毅。

就算他想，總機也不會給權限。

莊毅的價格，早就已經支付了。

一靈魂值的兌換型系統，莊毅要付出的代價，是大哥的靈魂。

在帶著莊毅進入推銷商空間，徐亥就從莊毅身上感知到了大哥的殘魂。

大哥的殘魂，在不斷向徐亥傳達著自己的意愿。

這才有徐亥送系統的操作。

“謝謝你，沒有告訴毅弟你的身份。”

大哥露出兩排白牙。

徐亥一直沒有回復莊毅的問題，也是大哥的請求。

他不愿意讓莊毅再次回到當年的記憶中，留著一份掛念，總比絕望好受。

“你要知道，你為莊毅的系統，付出的，是你自己的靈魂，你將從此不再遁入輪回，徹底從世間消失。”

徐亥有些不忍。

他經商從未逾越紅線，對于傷害到生命靈魂類型的生意，也是首例。

此刻他的心理也很不是滋味。

“知道，我不后悔。”

當大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內沒有一絲退縮，有的，只是無盡的滿足。

將死之人，還能為至親之人做出貢獻，在大哥看來，這是一件劃算的買賣。

“好。”

徐亥兩步走向前，來到了大哥的身邊，頭上開始涌現一個漩渦。

漩渦的旋轉速度開始逐漸加快，漩渦正中心，是一處漆黑如墨的核心。

很快，大哥的身形開始變淡，身上一點點白光離開，奔向徐亥頭上的漩渦。

隨著白光的離散越來越快，大哥的身形也是更快虛幻起來。

“謝謝。”

和睦的笑容，是大哥最后一刻定格的表情。

下一刻，這片空間，已然只剩下徐亥一人。

恭喜徐亥推銷商完成第一單生意，根據業績即將扣除你借用的欠額，將你的獎勵發放，請等候。

總機的提醒聲傳來。

徐亥卻沒有一絲業績成功的滿足感。

心中有的只是對大哥的敬佩。

系統販賣，雖然由他定價，但是他完全沒有提高價格。

而是按系統給出的最低價格販賣。

否則，莊毅根本沒有第二個大哥為他支付價格。

對于莊毅三兄妹，徐亥真的狠不下心去宰他們。

真是失敗呢。

暗暗嘲諷自己一聲，徐亥的身形從空間中虛幻，消失不見。

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臉。

徐亥差點就要一腳踢上去了。

但是一個小手蓋上了他的嘴唇，臉部離遠。

才發現是一個精致的女娃臉，還沾染上了一絲絲塵土。

不正是莊沫沫嗎？

莊沫沫還一臉正經地放一根手指在嘴唇上，示意徐亥不要出聲，并指了指旁邊。

莊毅仍然在熟睡。

徐亥也是笑了笑，起身走向了外面。

莊沫沫也拿著包子跟了出來，并直接塞入了自己的嘴內，把小臉都漲的鼓鼓的。

“你別急，慢點吃。”

徐亥哭笑不得，心中又不禁心生一絲憐惜。

這是多久沒吃飯了啊，餓成這樣。

“大哥，給。”

莊沫沫遞過來一個白花花的包子，眼中還流露出一抹得意。

徐亥沒有接過包子，而是跪著左腳蹲了下來，溫柔地摸了摸莊沫沫的頭。

“這個包子，以后不要再吃了，跟著你二哥，吃點好的。”

“大哥，但是你走了，我們就一直吃不飽。二哥說，不吃包子，我們就餓死了。”

莊沫沫睜著大眼睛，委屈的面龐讓徐亥也是心中一酸。

“以后不會了，二哥他剛剛跟我說，他以后會讓你吃好睡好的。”

“真的？”

莊沫沫開心地興奮鼓著掌，嘴中還叼著一個吃了一半的饅頭，含糊不清地說著。

“嗯，他要是做不到，我就把他打成豬頭。”

“大哥，二哥上次還騙我，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看沫沫了。”

“怎么會呢？不過這一次，大哥可能真的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聽到徐亥的說法，莊沫沫興奮的小手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那我還能見到你嗎？”

望著莊沫沫眼中的希冀，徐亥心中想好的回復卻于心不忍說出。

小巷已經是那么漆黑，外面的街道燈火通明，來往的人群都絲毫沒有在意小巷內發生著的一切。

站立著的高大身影，在瘦弱的莊沫沫面前，卻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良久，一絲笑容涌上臉龐。

“會的。”

莊沫沫的眼中瞬間放光。

“當你二哥成為一代強者，突破世間桎梏，就能見到大哥了。”

“嗯嗯。”

莊沫沫也不知道懂不懂徐亥說的什么意思，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好了，我走了。”

“大哥再見。”

莊沫沫向徐亥揮手道別，再次拼命把包子按在小嘴內，滿足地嚼了嚼。

“呃。”

莊毅睜開眼眸，第一時間看向了身旁。

空無一物。

失神的雙眸卻不經意瞄到了手上的納戒，心中再次撥動。

忍著劇痛站起，他看到了莊沫沫在朝著小巷遠處道別。

那一道背影，是那么熟悉。

“大哥！”

這一聲嘶吼響徹了小巷，莊毅直接沖向了那道背影。

只是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盡頭的轉角。

追出去后，周圍熙攘的人群，已然不見那道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