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你在說什么？”

牧清風面露疑惑，不解道。

詭的身份很重要，甚至依百老所言，暫時連曉的成員都不可透露。

之前與姚天晴談話的時所講，也是因為他也是這個身份。

而且，牧清風也和他講了詭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

對于姚天晴來說，就算牧清風不講，他也不會抖摟出去的。

因為這個身份對他來說無所謂，他不在乎這個，他在乎的只有那個他要尋找的人。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提及這個身份的必要。

至于空剎可能真的聽到過他們之間談話的這種情況，也不足以讓牧清風主動承認。

反正無論怎么想，對于牧清風來說，直接攤牌也不是眼下應該有的選擇。

“哦？不想承認嗎？”空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所謂地笑道，“無妨，你承認與否，在我的天賦視下，你的身份就是詭，改變不了你成為我完美墊腳石的最終結果。不得不承認，你還真的是幸運。”

說完這話，空剎語氣倏地一變，音調拔高，怪腔道：“呦~我為你們準備的大戲就要開始了，呵呵，我已經開始期待了。好戲就要上演，你們可不要看得太激動啊。哈哈哈哈！”

伴隨著這刺耳的笑聲，黑暗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個晝城。

平日里入夜后的燈火，這次沒有一盞。

城內擁擠的人群機械般地流動著，這里的人們仿佛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若是此時從城外看過來，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半球將皇城扣在了里面。

城外滿月下的人們，見此場景，紛紛抱著不詳的猜測，心生恐懼。

同時又對此抱有好奇，不愿離去。

“今晚沒有月亮嗎，除了我們這里，其他的地方一概看不到了。”

冰嬌站在一個“花瓣兒”前，向外望去。

視野內一片漆黑，整座皇城都被黑暗所吞噬。

除了他們所在的這朵“花”內。

“我咋還看得見嘞？”姚天晴也走了過來，疑惑道。

能看見的不止他一個，牧清風也能看得見。

這應該也是空剎的能力吧。牧清風想道。

之前剛進入這里的時候，牧清風就對人類能在罪界的黑暗中擁有視野頗感奇怪。

現在看來，瞎大師所說的人們因為教皇賜福而得到的光明，應該就是空剎利用自己的能力加以控制的結果。

也就是說，只要他想，隨時還可以剝奪在這個罪界中生存的人類的光明。

眼下冰嬌他們所面對的，就應該是這種情況。

“噔！”

好似探照燈忽然打開的聲音響起。

一聲過后，“花瓣兒”旋轉的速度開始以一種怪異的節奏變化起來。

“俺能看見了！”黑炭喊道。

在這種變化開始后，黑炭他們終于再一次看到了皇城此刻的面貌。

穹頂之上，果真沒有月亮，黑漆漆的天空夾雜著幾抹詭異的血色。

城內的建筑上，都纏繞著黑霧。

之前空氣中飄著的不知名紗霧，已經看不到了。

晝城內的人群也已經不再流動，全部一動不動地站著，從畫面上來看，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生氣了。

“砰！”

又是一聲巨響。

聞聲望去，只見晝宮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一樣高的建筑。

同樣的露天平臺，只是牧清風這邊并無黑暗侵蝕，而那里卻是布滿著黑霧。

一個華貴的椅子上，空剎悠閑地坐在那里，手中搖晃著一杯鮮紅的粘稠液體，眼神一直盯著手中的杯子，卻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接著，空剎的聲音緩緩傳來：“一切就緒，表演，即將開始！”

空剎端著酒杯站起身來，陰笑道：

“3！”

“2！”

“1！”

“開始！”

“啪！”隨著空剎手中的杯子自由落地，這場由它導演的大戲，開始上演了。

牧清風等人立馬透過“花瓣兒”向外看去，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終究還是發生了。

“嘭！”

聲音清晰可聞，仿佛事情就發生在身旁。

“嘭！”

“嘭嘭！”

隨著第一聲的傳來，就好像引燃了導火索一般，同樣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嘭嘭嘭！”

“嘭嘭嘭……”

聲音越響越快，空剎興奮的笑聲也越發瘋狂。

這個聲音單拿出來，并不可怕，就像是煙花在天空中綻放的聲音似的。

或許，你也可以說它就是煙花的聲音。

只不過這個煙花不是在空中爆炸綻放。

而是在地上，在這擠滿人的晝城內。

這綻放的煙花也不是點燃的火藥。

而是人的鮮血，顏色也沒有炫彩繽紛，只有鮮艷的血紅。

爆炸的，是人的身體，綻放的，是血色煙花。

擠滿了晝城的人們，此刻一個接著一個，一片連著一片，不斷地化作一朵朵血煙花，生命徹底消散。

沒有哀嚎，沒有嘶吼，只有連續不斷的“煙花”綻放的聲音。

血，先是染在周圍人的身上，落在墻壁、房檐，甚至屋頂。

然后它鋪滿了房屋、街道，滲進了每一個你注意不到的縫隙、暗角。

爆炸之后，留下的只有血，沒有其他的雜物。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使得這“煙花”那樣的“干凈”。

皇城，很大。

“煙花”，很多。

絕望，很漫長。

姚天晴早已不敢再看，退到平臺的中間干嘔起來。

黑炭和鋼蛋兩人雖是行軍打仗之人，但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可以忍住不去干嘔，卻也無法再支撐著自己繼續看下去了。

冰嬌的身體反應還算不錯，但也不再忍心看下去這煉獄般的慘況。

只有牧清風還在注視著這“血色地獄”。

每多看一秒，牧清風心中的怒意就翻上一番。

他有預料到這些被困在晝城中的人們會有糟糕的下場。

很可能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但牧清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以這樣一種慘無人道的方式，染紅了整個晝城。

他又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了自己仍然是道菜的事實，同時對空剎的怒意已經難以抑制。

牧清風是個很少生氣的人，

但是，在今天，在此刻，他的怒氣已然爆表！

空剎，沒人救得了你！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