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過來看。”

安息朝聚魂等人招招手：

“這神像的表情，像不像是左臉在笑，右臉在哭？”

幾人湊過來觀察，沒一會兒千里神官便囔囔道：

“是的是的，這神像的唇角，左唇角向上，右唇角向下，不過不認真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來呢。香香你好厲害！”

“這會不會是什么指示？比如告訴我們該選擇哪個洞口進入？”

驍烈神官已經在頭腦中各種分析了。

“選左邊吧。”

安息痛快說道。

“香香你已經想明白了？”

千里神官眼中已經滿是崇拜之色了。

“額……”

安息說的話卻是讓她打臉了：

“區區不才我以美麗的微笑馳名三界，當然要無條件選笑的這一邊嘍，還需要想嗎？”

千里神官馬上泄氣了，恨不得翻一個聚魂式同款白眼。

安息沒有再多解釋，帶頭徑直朝左邊洞口邁過去了。其他人也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行了幾步路，果然到了聚魂說過的那個小窟，安息也親眼見到了壁畫與神諭。

壁畫上的盤古正舉著一把斧子，堅定地立于最中間，而他的周身，則環繞著山川日月、江河湖海。

不得不贊嘆的是，這石窟應該是有些年歲了，但是上面的壁畫依然色彩鮮艷、栩栩如生，完全沒有衰敗的痕跡。

安息大著膽子上手摸了摸，并沒感受到什么異常。

而驍烈神官則拿著他的旋風三叉戟沿著墻壁四周敲來敲去，也只聽到普通的敲擊墻壁之后的回音，并沒有他所想的機關暗道之類。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確確實實只是一個普通的石窟而已。探查了半天一無所獲，但幾人又要面臨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的選擇題了。

“香香，這次我們該選哪邊呀？”

千里神官的小臉上滿是糾結。

安息淡定地從千羽袋中掏出一枚錢幣，向空中一拋：

“字面朝上走左邊，圖案朝上走右邊。”

話音剛落，錢幣也應聲落地，是字面朝上。

“走吧。”

安息帶頭朝左邊走去，其他幾人雖然覺得安息的決策方法太過“兒戲”，但還是跟上了。

幾人路過一個裝有石像的石窟后，又來到一處有壁畫的石窟中，這次的壁畫畫的是“伏羲畫卦”，也依然是一個普通、沒有任何異常的石窟。

正當大家以為安息又要扔錢幣時，她卻直接向左邊的路口走了，千里神官跟上去，不解地問道：

“香香，你怎么不扔錢幣了，是發現了什么奧妙了嗎？”

安息搖搖頭：

“懶的選了，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千里神官聞言差點沒站穩，平地摔一跤，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如此又過了幾個石窟，都是一個有神像的大窟跟著一個有壁畫的小窟。

安息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頓住了腳步：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石窟有哪里不對？”

“壁畫中的故事和人物，我們都是知道的，可是偏偏神像們，我們卻是一個都認不得。這未免也太奇怪了。我們在天界，雖說時日不長，但大多數神仙卻也是見過。”

驍烈神官分析道。

“是呀是呀，我雖靈力低微，但在天界一向很有人緣，別說是神君、神官了，連仙子仙娥我都熟得很，可這些神像我也一個都不認識。會不會是鬼境的鬼魂們自己憑空臆想出來的？至于壁畫嘛，知道上古神話并不奇怪。這些故事三界多多少少都有流傳。”

千里神官也嘰嘰喳喳地加入了群聊。

安息摸著耳垂緩緩開口：

“誰說這些神像一定要是我們認識的神仙呢？”

千里神官被安息說懵了：

“香香，你什么意思？”

還是聚魂跟安息更有默契，最早領悟了她的意思，大掌一拍：

“神官是說，這些神像確實是天界的神仙，只是不是如今這一批？”

驍烈神官與千里神官這才恍然大悟。

是了，剛才他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提起神仙，便想到了如今當值的這一些，正常來說，凡界供奉的也是這一批。

天界的神仙們若發生了更換交替，會傳遞信息給自己在凡界的具有通靈能力的信徒頭頭，凡界的神像也會隨之更換。是以他們便陷入了一個慣性邏輯中。

可如今是在鬼境，并沒有能與天界通靈者，這石窟看模樣也是修建了有段日子了，里面的神仙完全有可能是之前的那批，或者時間線可以回溯到更早。

“半哭半笑，腳踩巨獸。”

安息緩緩說道，似乎已經是胸有成竹了：

“陰陽神尊”。

驍烈神官與聚魂都有些詫異：

“曾經天地間最強的神之一，差點取天帝而代之的陰陽神尊？”

千里神官興奮了起來，嚷嚷道：

“這個我知道！我在話本子里還寫過他的故事。傳說中，陰陽神尊天生力大無窮，卻是個陰陽臉，還是凡人之時沒少受人嘲笑，所以從小便立志要出人頭地，要做那人上之人。后來果然舉兵起義，當上了皇帝。”

“然后呢？”

聚魂并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千里神官接著說道：

“不過當了皇帝之后，他日日擔驚受怕，總覺得會被其他人取代，便一面將對家門都趕盡殺絕，一面開始修仙問道，想要做不老不死之人。沒想到他竟然頗有慧根，直接飛升為神了。”

千里神官像是說累了，又吞了一口唾沫接著八卦道：

“要說這陰陽神尊真是一路開掛，在凡界當上了皇帝，在天界也一路順風順水，很快就當上了神尊。那時神魔大戰爆發，開始天兵天將節節敗退，天帝又剛成為帝君沒多久，位子做得不太穩，諸仙們都頗有怨言。這時候陰陽神尊挺身而出，親自帶兵打了很多勝仗，大快人心，也鼓舞了天界低迷的士氣。漸漸地擁護他的人越來越多，不甘于人下的他也給天帝下了決斗的戰書。”

“所以最后是天帝贏了？”

聚魂想當然地認為只這個結果。

千里神官卻搖了搖頭：

“很可惜，這精彩的決戰大家都沒看到。剛剛下了戰書后，陰陽神尊便又去與魔族展開了一場大戰，就是在這場大戰中，陰陽神尊戰死了。有道是成王敗寇，他既已身死，原本他身邊的那些擁簇者們也做鳥獸散了，天帝雖然追封嘉獎了他的功德，但終歸是也容不下他曾經的挑釁，諸神也很明白這一點，漸漸地都對陰陽神尊這四個字諱莫如深，沒人再提了。像是從來沒有過這個神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