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段時間，溫淼淼每晚回到家的時光，比在公司上班還忙。

半個月后，溫淼淼第二個月的工資到賬了，總額5500元，其中500元是通過餐食補貼發給她的。發工資的那天下午，主管衛清找到她，讓她下班之后去辦公室，與她單獨談話。

溫淼淼迷糊了，她好像沒做什么驚天動地的錯事兒?。吭趺茨涿畹谋活I導拉去談話了？溫淼淼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百思不得其解，倒是趙衫安慰她，說：“你這個月的工資比我們高1000多，說不定是衛清看你厲害，私下給你打雞血，讓你下個月再接再厲?！?

這么一說，溫淼淼不免覺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嘛，雖說公司有規定，員工之間不許互相討論工資，但女人的世界，這些事兒還不是一傳即開。

下班之后，溫淼淼抱著無比忐忑的心情走進了衛清的辦公室。不是她怕衛清，而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告訴她，衛清找她不單單是因為工資的事兒，肯定還有其他猜不到的瑣事兒。

在溫淼淼的印象里，衛清的形象完全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干練。

她配得上這兩個字。

衛清日常一副職場御姐女性的裝扮，即便再簡潔的妝容，也要描繪的一絲不茍。素雅的形象，本可以做個溫婉的都市麗人，偏她最喜歡烈焰紅唇和八厘米的高跟鞋，活生生把她加持成一位霸氣御姐的形象。

就像王者榮耀里面的小喬，本是個嬌美可人的萌妹子，換上天鵝之夢，立馬變身暗黑系列的扛把子。

溫淼淼鼓起勇氣，再三躊躇之下敲響了衛清辦公室的門，衛清頗有氣場的聲音從門里面傳來：“請進?！睖仨淀禂Q開門把，宛如犯錯的學生被老師傳到辦公室訓話一般耷拉著腦袋。

衛清瞧她那副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寬慰道：“別緊張?！彼焓质疽鉁仨淀底谵k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問道：“涼白開可以嗎？”

“可以?！?

衛清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我喜歡喝涼白開，所以辦公室里沒有飲料，況且吃甜食容易發胖。”

“您一點都不胖?！?

衛清燦然：“怎么會，上個月體重秤告訴我，我長了四斤肥肉呢?！彼龑⒌购玫臎霭组_遞給溫淼淼，溫淼淼雙手接下，淺笑盈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衛清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連帶她的辦公室也清香怡人，溫淼淼聞不出來，不禁問道：“您用的什么熏香，聞起來很舒心。”

“我不習慣用熏香，偶爾會噴點香水，或許是香水的味道吧?！?

溫淼淼點頭：“喔喔?！?

衛清朝她揚了揚下巴，“喝點水吧?！?

溫淼淼抿了兩口水，盼望衛清趕緊步入正題，好讓她早點回家。

衛清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溫淼淼的水杯剛放下，衛清便直入正題，一點都不拐彎抹角：“你和陸灝深是不是認識？”

溫淼淼心思一抖，原本與衛清四目相對的眼神不自覺的偏移，“您知道？”

衛清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猜測?！?

溫淼淼咬唇，內心糾結不已。衛清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A4紙交給她，“‘瘟神難送’是你吧？”

果然！溫淼淼內心“咯噔”一震，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霸瓉砟贾懒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陸灝深早就認識，對嗎？”衛清追問道。

既然衛清都這么問了，那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索性大方承認：“是，我與他做了很多年同學?！?

“有什么私人恩怨？”

溫淼淼咬唇，糾結一番后說道：“也不是什么大恩怨，只不過許多瑣碎的事情堆積到一起，滾成了大圓球?！?

衛清恍然明白：“看來你和陸灝深的矛盾還挺有淵源?！?

溫淼淼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您會不會覺得我太小心眼了？”

“不會?！彼龘u頭，“但是……”她頓了頓，轉而問道：“你要不要換一種方法？”

“哈？”溫淼淼一怔：“恕我愚鈍，沒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換一種方法解決你和陸灝深之間的恩怨，沒必要這么大張旗鼓?！毙l清想了想，換了種思路與她溝通：“你知道的，我們是一家水軍公司，雖然在外人聽來這份職業不那么光鮮亮麗，但你細細想想，我們做的事情，也是不可或缺的。做我們這行的，自然對外界的信息了如指掌，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去年公司做了一項統計，大部門自殺的藝人都源于抑郁癥，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娛樂圈得抑郁癥的人只會逐年增加，不會減少。”

溫淼淼在念高三的時候曾因為壓力過大，得過輕型抑郁癥，所以她能夠理解那種感受，她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的存在，就是幫助那些明星控評，讓他們減少接觸外界言論，以防給他們帶來更嚴重的傷害?！?

衛清點頭：“網絡是把雙刃劍，有時候能把人帶入天堂，有時候也能把人推向地獄。阻止網絡暴力，是水軍的職責?！?

“可……”溫淼淼猶豫不決，衛清示意她有話放心說，“公眾人物要積極聽取觀眾的意見，才能更好的提升自己啊。如果打開評論，面對的都是水軍的尬夸，會不會飄了？”

衛清被她的言論逗笑：“當然不會，總會有人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定位，如果一個演員，不根據自身實際，全部按照評論里的意見走，那她會變成什么樣子？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她只能依靠常年累積的摸索，找到自己最適合的那條路，而引路人，是她的公司和經紀人。”

說了這么多，溫淼淼好像明白了什么，衛清接著說道：“水軍的存在，就是為了幫助別人降低網絡暴力。如你所說，你和陸灝深多年同窗，我想，你應該也不忍心把他推向網絡暴力的旋渦里吧？”

溫淼淼咬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