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大開眼界

瞬息京華，浮生若夢

2008年9月15日，雷曼兄弟宣布破產，美國隨即陷入金融危機。但是，歐洲和亞洲基本上一切運轉如常。歐洲的政治家和央行官員們也堅信，這場動蕩將停留在大西洋彼岸。盡管如此，空氣中還是彌漫著一絲莫名的緊張感，因為我們時刻都在等待著經濟危機的余波來襲。

諾基亞有個慣例。公司每年都會在時下備受關注的某個區域市場舉行一次董事會會議，并邀請董事會成員的配偶們共同參加。奧利拉決定把2008年10月的那次董事會會議帶到中國。

我很期待這次會議。因為我發現，新晉董事會成員其實只有極其有限的機會去了解公司。到目前為止，我只參加過5月份的一次董事會會議，為期一天，7月份倫敦的一次，歷時5個半小時，以及9月份的那次僅僅只有一個小時的電話會議。可想而知，在過去5個月中，作為一家公司的董事會成員，我和同事們總共只花了兩個工作日聚集在一起。我盼望和同事們多相處幾天。作為額外的福利，我還可以借此機會更多地了解中國，這個諾基亞最重要的市場之一。

雖然我知道諾基亞在芬蘭舉足輕重，但在北京召開的董事會會議還是讓我對諾基亞的國際地位大開眼界。20世紀80年代初，諾基亞就已經開始在中國進行投資。在當時，為了保護自身的知識產權，大多數西方高科技公司僅僅把中國作為低成本的制造基地，而將他們的高端研發工作放到其他國家。但諾基亞的做法截然不同，我們把完整的產品線都搬到了中國，而且我們在北京的園區擁有從制造到研發以及中間環節所需的一切配套功能。諾基亞也成為當時北京地區最大的出口商，是在華外資高科技企業中的佼佼者。

當時，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互聯網市場，擁有比美國更多的互聯網用戶，而諾基亞正是這一批互聯網浪潮上的弄潮兒。諾基亞在中國坐擁巨大的市場份額，不但占據了40%以上的移動手機市場，而且在智能手機市場上，也把持了七成市場份額，這些數字令人瞠目結舌。與此同時，中國市場增長如此之快，導致我們的工廠只能勉強滿足供應。諾基亞不僅僅是領先的移動設備品牌，在市場上更是完全碾壓競爭對手。超過50%的消費者傾向于購買諾基亞手機，而只有10%的消費者會去選擇“亞軍”三星或摩托羅拉的產品。

董事會成員們覺得自己就像是這個國家的貴賓。我們下榻在北京麗思卡爾頓酒店，并為所有的董事及其配偶都安排了套房。每當我們步出酒店時，一列線條流暢、在中國象征著身份與地位的黑色奧迪A8，就已經在酒店門前一字排開，戴著白色手套的司機衣冠齊楚地肅立在一旁。我們不僅被帶到了工廠，車隊還穿越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引擎蓋上看不到迎風招展的諾基亞小旗，但事實上，這些旗幾乎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到處都能看到諾基亞的標志，廣告牌、店面窗戶、街邊的電話亭，無論我面朝哪個方向望去，都能看到那熟悉的深藍色標識。

訪問結束后，我們的車隊在警車的護送下來到機場。一路下來，我們體驗了各種各樣的權勢，而這種體驗一直伴隨著我們回到芬蘭。奧利拉已經預訂了一架私人飛機，并邀請我們所有人“搭便機”。這架灣流飛機是另一種象征，它也預示著，我現在已經隸屬于一個美麗新世界了。在這個商業帝國，這家企業竟然真的可以有錢到任性地去消費私人飛機。想想此次行程，私人飛機、警察護衛、奧迪車隊、配偶同行、麗思卡爾頓套房、無處不在的恭敬和殷勤，所有這些無一不展示著諾基亞的財力和影響力，令人目不暇接。

我徹底眼花繚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