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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畢業(yè)前夕

周四晚上,一些同學(xué)相約回學(xué)校住,大家團(tuán)聚一下,在一起聊聊天。大家都明白,這是他們最后一次“寢室夜話”了。

陳逍也回學(xué)校住,他們寢室的同學(xué)應(yīng)該都會回來。和葉阮竹從招聘會出來后,晚上他就被葉阮竹狠狠“宰”了一頓。葉阮竹今天考完了最后一科,放輕松了,下周就是一些訓(xùn)練課程,放假之前毫無壓力。

陳逍和葉阮竹手拉手從校門口散步回葉阮竹的寢室。葉阮竹搖頭晃腦,走路像個木偶一樣。她那只沒有被陳逍拉著的手在身前來回甩,嘚瑟得像個小傻丫頭。她考完期末考試,放松,身邊有愛人陪著,幸福。而兩人這樣在校園里壓馬路,是她期待多年的。

陳逍笑道:“你怎么和撥浪鼓一樣?”

葉阮竹白他一樣,“哼,我高興啊,消化食物啊。”

他們倆就這么走啊走,走到葉阮竹的宿舍樓下。

“強(qiáng)烈建議學(xué)校讓丈夫有權(quán)進(jìn)入老婆寢室。”陳逍舉起右拳抗議。

“哼,想得美,都是美女,你進(jìn)去想干嘛?”葉阮竹瞇著的眼神中,射出了兩柄“匕首”。

“強(qiáng)烈建議學(xué)校開設(shè)夫妻公寓,讓結(jié)婚的夫妻可以一起住。”陳逍又揮起拳頭。

“哼,你又不在學(xué)校了,給學(xué)弟謀福利呢?”

“對啊,我不在學(xué)校了,所以不建議了。”陳逍瞬間轉(zhuǎn)變了立場。

“太功利。”葉阮竹鄙視他,“拜,陳先生。和你的兄弟們團(tuán)聚去吧。”

葉阮竹轉(zhuǎn)身要上樓,陳逍硬給拉了回來,親了一口。

“拜,陳太太。”陳逍掐了葉阮竹的臉蛋一下。

葉阮竹撅起了嘴,周圍的同學(xué)和學(xué)妹都看著他們,她也不方便再收拾陳逍,只得不舍的回宿舍了。

陳逍也回自己的寢室,很長時間沒住寢室了。他知道寢室的床上應(yīng)該就剩被子了吧。

陳逍打開門,一個胖子突然抱住陳逍:“Surprise!”

“孫江你回來了?”陳逍有些意外。

孫江道:“必須的。”

另一個瘦瘦的問:“怎么才回來啊?”

陳逍笑笑:“吃完飯回來的,你呢董放?”

董放磕著瓜子說:“俺們特意回學(xué)校吃的,蓋澆飯就該是這個味兒。”

陳逍笑笑,一看,另兩個在打kof97,分別是邵威和李曉。

邵威指著李曉,對陳逍說:“哎呦我去,一會兒咱倆來。他總不服,我先虐虐他。”

“你虐誰?看你一會被一挑三。”李曉爭辯道。

陳逍笑笑,“繼續(xù),你就繼續(xù)欺負(fù)李曉吧,虐的他懷疑人生。”

這時又進(jìn)來兩個人,金克和秦明。

金克揚揚手里的袋子道:“我去,大家全了啊!我從延吉回來了,給你們帶牛板筋了。”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直接用手抓著吃。

“香、香。”秦明就是班長。他左手抓著牛板筋,右手豎著大拇指,“正宗延邊口味。”

又一個人推門進(jìn)來叫道:“沒有我,你們怎么叫全了?”

“張波,你死哪去了?”董放問

“最近倒騰手機(jī)呢。”張波也抓起牛板筋。

“這‘牛娃波’,不倒騰‘金牛’了?倒騰手機(jī)了?”李曉問。

“那游戲都他媽黃了,但是哥還是賺了幾千。”張波得意的說。

“請客,”大家都吵吵著讓張波請客。

張波眨眨小眼睛,“明天不是散伙飯嗎?那天咱們在一起來一頓。”

“切。”眾人給張波一個鄙視的眼神。

金克帶來的牛板筋一掃而光,等馮西和高強(qiáng)來串門的時候,連個辣椒碎末都沒有了。

高強(qiáng)指著他們八個,“你們寢室吃獨食啊。”

八個人點點頭。

馮西學(xué)著高強(qiáng)指著他們八個,“你們寢室吃獨食太過分了。”

然后馮西就被八人拉到床上,一頓收拾。

馮西可憐巴巴問:“你們畜生啊,就收拾我啊?”

孫江道:“你也不看看你小體格,不收拾你收拾誰?”

高強(qiáng)兩百斤,一米九,馮西一百二十斤,一米六。答案顯而易見。

高強(qiáng)道:“沒聽過那個笑話啊?豬、烏鴉、兔子上飛機(jī),欺負(fù)空姐,只有烏鴉活下來了。”

“和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系?”馮西問。

高強(qiáng)一笑:“傻了吧?爺會飛。”說著逃了。

馮西一看情況也急忙逃走了。

馮西半個身子跑出門外,趴著門縫,“陳逍,謝了啊,我在廣晟挺好。”

陳逍笑著點點頭,眨了下眼。

一切回歸平靜。邵威和李曉又打起了拳皇,互相不服,相互打罵。

秦明給他女朋友也是他們的同學(xué)王雪“匯報”。

董放給女朋友打電話:“小綿羊。”

孫江在窗口叫到:“奮斗、努力,呀……老爽了。”

金克看著手機(jī)里的韓國綜藝,不時來兩句朝鮮語。

張波聯(lián)系起了業(yè)務(wù),“華為新款,老好了,下來了我就給你整……”

陳逍則坐在他的床上傻笑,這就是原來寢室的日常。原來每天都是這么過的,可如今竟然覺得那么珍貴。

原來的日子,竟是這么幸福。

晚上熄燈,八人聊天,分別了幾個月的兄弟們又難得聚在一起,而明天之后,他們又要各奔東西。

他們說著這幾個月的酸甜苦辣,說著踏出校門之后的種種,是多么不容易。

每個人都不容易,他們從工作那天起,就帶著笑臉的面具生活,將愁苦藏在了身后。這幾個月有工作上取得成果的快樂,也有悲傷,每個人都在成長。

從懵懂無知,到成熟穩(wěn)當(dāng),每個人都在轉(zhuǎn)變。

訴說和痛罵過后,有人逐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陳逍想著廣宇花園的事睡不著,夜深人靜,他聽到張波輕輕地抽噎。若是以前,他可能起身去問,現(xiàn)在,他不會。張波如果遇到困難了,他應(yīng)該會呼救,而現(xiàn)在,他只是躲在被子里哭,他需要的僅僅是釋放而不是同情。

早上,秦明模糊的看了一眼手機(jī),大喊一聲,“同志們,起床了,要遲到了。”

所有人習(xí)慣性的起來,董放問:“什么課?”

邵威揉揉眼睛道:“不道啊。”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互相傻傻地看了看。從床上跳起來的秦明,失落地將手中拿著的臉盆扔在了桌子上。八個人都會心的一笑,苦笑。他們都明白,早就沒課了。

他們無論怎樣,今天就要畢業(yè)了。

習(xí)慣的使然。秦明在寢室床起來,看見時間以為上課要遲到了。

所有人聽到秦明的叫聲,也自然以為上課要遲到了。

可是,他們再也沒有課了。

今天在這里,明天他們就不再是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了。

所有人笑了,苦笑,然后默默下床洗臉。

“我有點想咱們高數(shù)老師了呢,要不他在掛我一回?”張波眨眨眼睛,那個被他暗中罵了多少遍的高數(shù)老師,如今卻想被他再掛一次。

“從頭掛到尾也行。”

“隨便讓我考點什么科目都行。”

九點開始畢業(yè)典禮,他們早早的就將自己收拾整齊。如今的他們與當(dāng)年初入校門的少年相比,不在青蔥,轉(zhuǎn)而微熟。

這是第一次八個人一起吃早餐,是上學(xué)時從沒有過的情況。

八屜小籠包,八杯豆?jié){,八張微微笑著的臉,占了八個座位。

秦亮指著那邊說:“王雪和女生們在那吃。”

男女生互相的揮揮手,大家笑得如同多年未見一樣,笑中又夾雜著難過。

陳逍他們八人來到大禮堂前時,全班除了逝去的劉慧,人都到齊了。同學(xué)之間各自聊著天,訴說著這幾個月的趣事。

王馨謠特意從旁邊停著的奧迪A6中拿出了小點心,笑著分給眾人,女生都在贊嘆點心好吃。

王馨謠也給陳逍他們八個分了點心。她最后來到陳逍面前時,笑著遞過來,陳逍微笑著拿著,“謝謝。”他自然、簡單,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王馨謠微微錯愕,然后有了一種放下心結(jié)的感覺,笑道:“知道你喜歡草莓味的點心。和我客氣什么,挺好吃的。”

“好的。確實不用客氣。”

班級里的同學(xué)看著他們倆。

“是啊,有什么不能講和的。”

他們是成年人了,為什么要心中有恨生活。

生活本就不易,何必再找煩惱。

更何況如今兩人過的各自安好。

董放的女朋友劉妍也來了,這幾個人在打趣董放“小綿羊來了。”

董放高興的過去,拉著劉妍,劉妍說:“你不知道,來一趟太遠(yuǎn)了。”

突然陳逍被兩只手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誰?”

陳逍笑道:“還用猜,陳太太。”說著,轉(zhuǎn)身拉著這兩只柔滑的手,看著眼睛笑如新月的葉阮竹。

今天葉阮竹穿著齊膝的白色連衣裙,白色小皮鞋,黑色長發(fā)自然搭在肩上,簡單化了妝,挎著小包,一如既往的青春美麗。

同學(xué)都看著陳逍,不清楚狀況。陳逍摟著葉阮竹的腰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太太。”

葉阮竹害羞的揮揮手,“大家好,我是你們下屆的學(xué)妹葉阮竹。”

“嗷……”陳逍的同學(xué)如同當(dāng)時葉阮竹同學(xué)一樣,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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