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當年,在最后兩位煢蒼天帝的統治下。
荒冢食恩是帶頭大肆搜捕美貌女修,月煌則是放任手下人胡作非為!一時間修仙界風氣大亂!許多女修都為保護自身清白,修練禁術化相功法,改修男相!
所謂修男相,則是因為世態殘酷所致。仙凡混居,許多修為低下的修士,很難得到進階。
所以很多女修會選擇在修為低下時,修練化相禁術,修男相保護自己!而如在金丹境前修練化相禁術,則會使自己的修為精進緩慢。也有男修在金丹境以后,修練女相者,此乃功法需求。此術雖然被詬病和不齒,但還是會有人偷練,尤其是女修!
若修為達真仙境,則可用術法變身,達到同樣的效果,不再需要修練這樣的禁術功法。術法變身男相或女相,還可以再變回來。可一但修練了這樣的禁術改變相貌,如想再變回女相或男相,只能全部廢掉之前修練的全部功法。至此,成為像凡人一樣的存在,必須要從頭再開始修練。
而如今這位道主玲恢尊,邵懷諍!在他的治理下,再無此風氣!如今也再無女子還愿意修練此等禁術功法。所以,一時間如雨后春筍般,眾多美貌仙子比比皆是,群芳斗艷!
這曾經冰清玉潔憂冷寡言的,霜玉公子戚云!何苦癡迷糾纏此朵邋遢瘋癲的腐花?自己對他罵也罵啦!鬧也鬧啦!可怎樣都是無用!
月灼華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為什么?戚云為何這樣苦苦糾纏不放?他是真的對這芳官一顆癡心?愛慕迷戀至死不渝?還是認出了自己是誰?可要是戚云認出了自己是誰?那他也該是提劍殺了自己才是啊!可為什么是現在這種情況?
那他又是怎么認出自己的呢?沒可能啊?沒道理啊?自己沒有漏出任何破綻啊!
月灼華躺在床榻上,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偷偷掀開一角,去瞧看房內羅漢榻上,那邊戚云還在閉眸靜靜的冥想打坐中。
望著望著,就開始回憶五百年前的往事。
當年月灼華還未與戚云相識前,就曾經救過一個叫白龍的少年,他當時也懷疑這少年修練了化相禁術!
那日,月灼華跟月明打了一架,他把月明打地傷勢不輕。他被婉心夫人責罰后,心里正在窩火!一個人跑出去找晦氣發泄!
他溜溜達達到一處荒僻的樹林間,忽聞前方有人呼救?!
前方四五個人將一位白衣少年,重重的扔在地上,這便一群人對著他開始拳打腳踢。動手打人的這些人,看著各各其貌不揚,修為平平。
那被打的少年跪下求饒道:“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敢啦!真的,不敢啦........”剛說完,又被人一腳踹倒。
這聲音把月灼華吸引了過去,抬頭望去。雜草灌木叢林旁的一塊空地上,黃塵飛揚。一個白衣少年倒在地上,不斷哀求!卻仍被一群人繼續踢踹著!
他那潔凈的衣物,已沾滿塵土和腳印,路邊的枯黃雜草混進他的烏發中,他雙手抱頭,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嘴角血跡明顯,臉上幾處淤青。旁邊有一個男子并未動手,那人卻雙手環臂歪斜站著,冷眼瞥著地上挨打之人,獐頭鼠目的樣貌,還一臉鷙狠狼戾之色!
待眾人打夠了。他上前提起那白衣少年的領子,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少年的臉上!
啐了一口道:“你還敢跟我頂嘴?你娘那個賤貨,就是個婊子,什么玩意!還想學那婉心夫人,倚門賣笑不成?你這個賤坯,還有你那騷貨的娘......”
這人還沒說完,“啊~,咳~咳咳!”地幾聲。他的脖子被一條銀葉鞭緊緊纏住后,身子直接被拉著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前面的地上,臉栽在了土里,口鼻已經摔地出了血!半晌動彈不得,他勉強爬起身仰頭去望。看到手握銀鞭的紅衣少年!頓時目瞪口呆,手腳開始發抖。他身后眾人也不扶他,竟是紛紛趕緊跪地求饒!
蔥綠幽林處一遍遍回響,陣陣烏鴉時斷時續的叫聲。蔥綠的篙草被吹得嘩嘩作響,寂靜的草叢中,一個身著緋紅勁裝的少年,悠哉地靠在一棵樹上,抬起一條腿單腳踩著對面的樹干,側首余光輕瞄眾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這蔥綠襯著紅衣尤顯得觸目驚心!
紅衣少年身形極為高挑,腰間扎著一條祥云寬邊錦帶。烏發用鏤空雕花的銀冠,高高束起。緊扎的護腕處,原先那乖巧的“銀芽”手鏈已經化作銀鞭出現在了他的手里。
他愜意地提著銀葉鞭,享受著眾人的驚恐!銀光冷森森的閃爍著,銀鞭還在不斷地吸食著被束縛者的靈力。
那人被銀鞭扼著喉嚨,發不出聲音,臉色憋得通紅!雙手抓緊銀鞭,爬在地上用頭重重的磕下去。額頭已經破皮出血,而那銀鞭依舊絲毫未松半分!
剛才還叫囂猖狂的眾人,忽地唯唯諾諾趴了一地!不見來人發話,膽怯地小心抬頭去偷瞄那紅衣少年。只見他一臉桀驁,神情陰冷,斜挑著一邊嘴角。眼中殺意凌然,來人不是銀華無相,月淚,月灼華!這個混世魔王!還能是誰?
銀華無相的靈寶,“銀芽”誰人不知?這靈寶以煢蒼神樹的十三片葉子,以銀環首尾相連而成。可化鞭,劍,暗器三種形態。這煢蒼神樹的銀葉天生會吸收靈力,無人敢碰。而這靈寶也自帶此性!當年月灼華親采煢蒼葉制此靈寶出世時,就已威名遠揚!
眾人不明他是否還會出手,嚇得趕緊紛紛再拜,顫顫巍巍道:“淚少主,饒命!小的們不敢了!”
月灼華冷“哼”一聲。眼都未眨,旋即揮手抽鞭!那剛才還閃著靈光的銀鞭,在空中飛行間忽地縮小了,變成一條乖順的銀鏈,嗖的就繞上他的右腕。銀芽回來時,未帶回一絲鮮紅!
此時那邊,一顆頭顱帶著鮮血,睜著驚恐的雙目,滾到了眾人的面前!空中還有滴滴血雨,慢了那頭顱一步,隨后點點落地灑了下來!
眾人嚇得趴在地上,一邊發抖一邊叩首道:“淚少主,饒命,饒命啊!”。竟然有個膽小的此刻嚇得尿了褲子!
月灼華見狀放聲大笑。他笑的聞者只覺毛骨悚然!好一會才止了笑,他抬手伸出食指,對著人群中的那白衣少年,勾了勾手指懶洋洋道:“過來!”說完,先一步轉身走進了林中。
這白衣少年,顧不上撣去身上的灰土。翻身爬起,緊隨其后。穿過跪在地上的眾人時,還不忘,回頭望一眼!
這地上烏壓壓趴著的眾人,各各瑟瑟發抖,猶如驚弓之鳥!等了半晌,細聽他們應該是走遠了?!這才敢懦懦地顫抖著站了起來,抬了地上的尸體,收了飄在尸體旁的神魂。踉踉蹌蹌間慌忙跑回去稟告此事!
這白衣少年,低著頭跟在月灼華的身后,雙手緊緊地握在身前。兩人一前一后走在青山碧嶺間,咆哮的清泉上一群歡蹦亂跳的松鼠們,來此嬉鬧。空曠荒涼的郊外,人跡罕至。
走了一會,快出林子時,月灼華身后的那位少年,帶著哭腔怯怯地低聲道:“謝謝~!”
聽見身后之人的說話聲,月灼華旋即駐足,轉身去瞧看身后之人。隨即那少年就差點撞到他的面上來!少年嚇得迅速往后退了大半步,慌忙間膝蓋一彎,就要去跪拜他!
忽地白衣少年的耳朵被提住,跪不下去?“啊,啊!”少年伸手想去捂住自己的耳朵。而此時,他的眼淚,已開始在他的眼眶里打轉了!
月灼華見此趕緊松手,彎著眼睛邪魅地笑著哄他,道:“別哭,別哭,我可見不得!”
那白衣少年,用力地眨了下眼睛,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他又一臉毫不在意道:“不必謝我。小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不是他罵到我阿娘頭上,我才不管呢!”
說完,細看這少年長的俊俏白凈,圓圓的眼睛清澈單純。抬手輕輕拍拍他的烏發,轉身負著手邊問話邊向前走去。
“叫什么啊?”
“白龍,白海芳。”
他這邊懶懶地問著,少年卻是恭敬地答。
原來這少年名喚白龍。這次欺負他的是道法真人的次子,名喚姚蟒。那人家中是依附于攬月宮的修真家族,他只算是個姚蟒的遠房,再遠房的親戚!白龍在家中地位不高,時常多受欺負羞辱!今日一時惱怒頂撞了回去!
“小爺,是誰知道嗎?”
“知道,銀華無相,攬月宮的少主,月淚,月灼華。”
“哦?我這張臉,這么出名嗎?”
“不是,我們不認識你,但是都知道淚少主的靈寶,銀芽!十三片煢蒼神樹的銀葉,制成的靈寶,誰人不知?”
“一個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遠房都能欺負你?為什么挨打,還不還手?還求饒,丟人現眼!”
……
待問清了挨打原因,無非是深宅大院內,女人鉤心斗角之事!聽得月灼華感嘆,亂,真亂!
“打住,打住!”月灼華揉著耳朵,打斷他繼續道:“你們這些仙凡混居的家族,亂的!哎!難怪修為一代不如一代!你怎么這么大了,才煉氣六層?”
“我,我,我很用功得,就是進展緩慢!”
“你不會是偷練了男相吧?”
“我,我沒有!”這句沒有說的很沒底氣,說完臉就紅了!
“哼,沒有?以后跟著小爺!我既然漏了臉,他們也不敢把你阿娘怎么樣,人是我殺的!沒滅他的神魂已經是留情啦!給他九個膽子,看他老子敢來找我?”
沒滅神魂,那姚蟒就可以回去奪舍重生。只是修為要受損了!
這件事就這樣,不痛不癢的無人敢提!只有婉心夫人知道了,數落了月灼華一頓。
這白龍跟著月灼華時,常常被他撩撥調笑逗著玩!
起初月灼華看他長得漂亮,偶爾還會撩他玩,說等白龍長大點,娶了他!嚇得白龍紅著臉就跑!可日子長了,這白龍也摸清了他的脾性,根本不怕他!經常跟他斗嘴,越是大些越是牙尖嘴利!整日對著跟月灼華抬杠頂嘴,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于是,他就開始物色新的目標!
可巧,戚云這朵清澈的小白云,就讓他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