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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再入攬月

  • 緋花傳
  • 銀華無相
  • 9486字
  • 2019-10-14 12:45:34

白龍陰冷的聲音,從山洞內的暗處幽幽傳來。他的聲音不大,但確被這幽暗深邃的洞腹,回蕩擴散后,回音顫顫。

他冷冷的挑著嘴角,語氣怪異地問道:“你好本事啊!躲我嗎?哈!”

白龍沒有了當年的少年陽光與明朗,轉而成為了一個冷冽肅然之人。他變了,不再是曾經的白龍,從那日的離開起,原來的白龍消失了……唯有心中“呵!”地一聲苦笑。

白龍高高在上的負手站在那里,垂眸冷眼俯視坐在地上的“芳官”。他在白龍面前任何地隱藏和掩飾都是無用,這個人多年間與他朝夕相處。對他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細微地動作都是了解萬分。二人多年間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光看神態和眼神都能認出他,此刻若是抵賴也是無用。

更何況,若是白龍真逼著自己來首琵琶!更是難以解釋啦!

白龍望著眼前之人,面上笑地怪異,陰陽怪氣道:“我現在是該叫你芳官仙子呢?還是淚少主啊!嗯?銀華無相!”說完揮手解了月灼華身上的定身咒和封口符。

白龍望向月灼華的眼神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想是要狠狠地剖開他的胸口,看看他的內心到底有沒有愧疚,有沒有過后悔!如今五百年已過,早已是物是人非,可卻依舊恨他!

月灼華當年去靈池山,種下了不知有效否的那傲骨花!就是知道,當年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放走了姚蟒身邊的那個女子。才讓幽溟山的道法真人知道了是自己滅殺的其親子,才引出了之后的一連串禍事。

月灼華輕輕凝吸后,面上一片平靜的溫聲開口問道:“白龍,張生是你的人嗎?是你讓我蘇醒的嗎?”

白龍帶著輕蔑的眼神抬了抬眼簾,冷哼一聲,斥道:“哼!救你?你也配!你能醒只是個意外,而已!此人與我無關!”

月灼華低著頭望著灰色的地面,淺淺苦笑著淡聲道:“既然如此,你讓我繼續去死吧!”

白龍怒目圓睜,猛地上前了半步,聲音更加森冷道:“死?!你就這樣一死了之。你想地挺美啊!要死也可以,幫我辦完事!”

月灼華抬眸看看他,詫異道:“何事?”

白龍哼笑一聲后,冷然道:“回,尚瓊天荒城,再入攬月宮。”

月灼華迅即變得呼吸開始急促了,低低的垂著眼眸啞聲道:“我不去。你自己為何不去?”

白龍嘲諷地大笑后,冷笑道:“哈哈,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銀華無相,害怕回家嗎?還是無顏再面對那里五百年都不散的冤魂啊!”

月灼華深吸一口氣,微微起身挪動了下身體,蹙著眉慍色道:“白龍,你夠了!我不是拿我的命,我的神魂都還了。還不夠嗎?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

白龍目光望著洞外,厲聲道:“是嗎?哼!不想再跟你廢話了。現在就去,你去那里幫我找個人,無論生死,無論……什么,必須找到,葉將離!”

月灼華愕然道:“你說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

白龍不耐煩地咬著牙,高聲道:“你少廢話,那里都是你造出來的草精妖怪,你不去用術法詢問!我們怎么找人?”

月灼華沉吟片刻,疑問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白龍抬手一揮衣袖,轉身瞪著他威脅道:“少在這拖延時間,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是銀華無相的事抖出去,看看戚云到時候會不會身敗名裂!”

月灼華眼珠一轉,坦然地淡聲道:“對不起你的人,是我!關他何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是誰!”

白龍怪笑著嗤道:“哦,不知道嗎?不知道潔身自好的朔玉君,為何會跟一個青樓女子糾纏不休啊?你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不敢承認呀?怕認了自己是誰后?大夢一場空吧!”

月灼華抬頭望向他,輕咬下唇后,抿著嘴氣地抬手指著他,慍怒道:“你夠啦!你胡說什么,當年我倆還能算是半個朋友!可最后,管寧割席,還能算是什么?什么關系都沒有了!”

白龍垂眸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哈,是嗎?是誰,不自知地對他一見傾心啊!死皮賴臉糾纏不休,恬著臉非要別人跟你有點什么!你自己不知廉恥也不是一天兩天啦!再拉著一個跟著你一起遺臭萬年?我也管不著,不過你說戚云要是知道,你對他是別的心思,他惡心不惡心你啊!哈哈哈哈。還是說你們倆是一樣的貨色呢?”

月灼華微微側首閉眸,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啞聲怒道:“白龍你夠了,無論你有多恨我!如何不留口德!我都無所謂,你隨便詆毀污蔑,潑臟水!可你別說他!”

白龍負手而立,抬首目光看著洞外,冷哼道:“你少跟我廢話,現在就走!別耍花樣,別想著等戚云來救你!”

片刻之后,月灼華平靜了些心情,淡然開口道:“葉大哥,為什么去那里呀?”

白龍迅速俯下身怒目瞪著他,怒吼道:“我他媽知道為什么,還不去給他報仇嗎?”

月灼華干笑一聲眨眨眼睛,轉而又平靜地問道:“你們怎么認識的?”

白龍一臉不悅,轉頭不耐煩地語氣快速回話道:“你有完沒完,我可不是來跟你敘舊的!”

說話間,山洞外走進來一人,他抬手示禮稟告白龍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想必是戚云快找來了,月灼華回頭細瞧看外面,人還不少。這白龍出來是帶了多少個隨從?想必還有更多的人再他看不見的地方吧。心道: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島主啦!風光無限。我可是一無所有了,還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喊殺!你求我什么事?非要我不可的除了銀芽,就是那煢蒼令啦!

當年尚瓊天仙城,煢蒼之戰后。如果那地方無人再能進入?那煢蒼令和銀芽就依舊還留在那里?

再次蘇醒入世后,月灼華從來沒有心念感知或召喚過銀芽。他不想也不敢,銀芽一旦離開了它現在待著的地方。那就是告訴世人,我銀華無相又回來啦!再讓自己碎成齏粉,神魂碎裂一次嗎?現在的他只是個修為低下,孱弱無比的存在!根本不需要百家征討,隨便來個稍微厲害點的都能滅殺他了。他為了死前最后的尊嚴,也不能讓世人知道!現在的“她”就是他,太他媽丟臉啦!

至于那煢蒼令,是個秘寶,以他的血肉和煢蒼葉淬煉而成。當時情況危急,匆忙間也未想過煉化它認主。所以那惡寶,煢蒼令根本不認主,誰撿到就是誰的啦!這東西好像沒聽說過,出現在世間過呀。怕是應該還在那攬月宮的廣場之上吧!

月灼華也當然不知,他真的給世間帶來了多久噩夢般的恐怖存在。盡然讓無數仙門百家,多年間都是光禿禿的,再也不種任何花草樹木之類,風霜磨盡后才恢復了平靜。

據說荊咒問心一直被鎮壓在棄世內,但現在看來非也!

他聽說這百年間,戚云無數次的踏入過棄世查看過。那荊咒問心是否真的丟失了?終是未在棄世內發現過此物的身影!可后來又傳,荊咒問心早已被鬼帝盜走了!看來也是謠言。那自己這么多年究竟在哪呢?

白龍眼看戚云隨時會趕來,不容耽擱。若戚云趕來他們都不是其對手,而且還有可能誤事!

他迅速帶了五名隨從后,一把拉提起了還坐在地上出神的月灼華,就往山洞石壁邊一處較大的傳送陣走去。月灼華現在是女子之身,修為又差,被白龍提著領子就準備往那陣法里扔去。

月灼華抬手反抗著掙扎道:“娘娘腔,你把小爺又往哪扔呀?”

白龍輕蔑地余光掃了他一眼,手中將他抓得更緊,哼道:“得你真傳,陣套陣!”說完,也不等月灼華再開口,就在那五名隨從進入之后,一把將他也扔了進去。

這種事,月灼華五百年前經常干,掩面夜裝偷盜別家丹藥之類。為了快速擺脫追捕者,在一個單項的一次性陣法后,再設置一個較遠的陣法。第一個用過就失效了,第二個他自己用過后把出口的陣圖毀壞就好。所謂捉賊拿臟,他這邊跑的沒影了!被他禍害的各家沒了證據,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月灼華現在這身體修為實在太弱,經過傳送陣后,要半天才能恢復不適之感。等他少許時間恢復了后,白龍的那五名隨從已經將這邊傳送陣的出口毀壞了。白龍也站在原地,撇著嘴一臉嫌棄地冷冷地看著他。見他終于算是緩了過來,鄙夷開口道:“怎么?如今身嬌肉貴啊!這點距離就受不了了?”

月灼華晃晃悠悠地扶著身旁的樹干站了起來。白龍又道:“走吧!大小姐!還要人攙扶嗎?”

月灼華被剛才的傳送弄地頭暈目眩,一陣惡心涌上心頭。于是,又扶著身邊的樹干不停地干嘔,須臾才覺得自己終于又活了過來了!可白龍依舊不依不饒,語氣上揚道:“呦!這是懷了誰的啊?”

月灼華抬頭一臉慍色,怒道:“白龍,你留點口德!我就著急叫了你一句,娘娘腔!你挖苦我一路啦!我一個大男人,五百年前也是個純純的童子,你至于這樣嘛!”

白龍拉著月灼華穿過這片密林,往早已荒廢的尚瓊天仙城去,白龍繼續挖苦他道:“哼!這五百年間泥洹血脈都幾乎滅絕啦!能找個活著的給你,你就知足吧!還挑是男是女!”

月灼華道:“為何要滅泥洹血脈?”

白龍目視前方,冷聲道:“說是,鬼帝魑魅修羅干的,為了報復!”

月灼華嘆道:“哎!不可能,那人我見過一次。他算是個一諾千金的人,而且他是鬼帝!抓泥洹血脈干嘛?”

白龍輕蔑地笑道:“不是說要復活你,再造天帝嘛!”

月灼華無奈地嘆口氣道:“都說荊咒問心被鬼帝盜了!可我才醒沒幾天,而且我和鬼帝也不熟呀!根本說不通嘛!”

如若不是,那滅殺泥洹血脈的人多半不是鬼帝,要這泥洹血脈?涅槃之力?必然是修練什么邪術吧!

這葉將離當年與月灼華等人分開后,依舊是四處游歷。

而白龍離開后,被道法真人一路追殺,還斷了右腿。道法真人本是打算抓住了白龍后,好逼著月灼華自己現身來找他。葉將離遇見了此事必然會出手相救,被他救的白龍,在葉將離的幫助下,修為精進不少。還在東海彩砂島建立了,自己的修真家族。

于是慢慢壯大自己,后謀報仇之事。

在葉將離告辭離開前,因白龍懇切要求下,留了本命燈得已報平安。然多年前,此燈突然熄滅了!白龍常年多方查探尋找,近日方得知了確切的消息,他當年是去了尚瓊天仙城之后,才無故失蹤,生死不明!

他猜想葉將離應是去查探,這多年來,世間各地泥洹血脈者的變故,才會因此深陷困局內。此番正是前往查探相救。據說當年煢蒼之戰后,此地被徹底封印了,因里面有一只厲鬼,及無數當年闖入的無意識妖化草木精怪。

聽完后,月灼華偷瞄一眼,試探著問道:“娘娘腔,你喜歡葉大哥啊?”

白龍瞬間牙關緊咬面色大變,旋即側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月灼華心下了然,猜對了!

他被白龍瞪地額上青筋跳了跳,于是抬手輕輕撓了撓耳垂。咽咽口水后,輕咳一聲,側首望向另一邊。

這白龍本就是女子,因小時家中原由,被迫無奈下修練了男相。這葉將離又是正氣凜然,不染凡塵之姿。看他手中的靈寶,碧綠色的翠竹劍。就知道他是個松竹品性之人,兩人絕既是無望。所以,月灼華剛才那一句,真的是說到了白龍心里最痛之處!

沉吟片刻,月灼華抬手撓撓鼻子,嬉皮笑臉道:“白龍,你看我現在這孱弱的樣子!你拉我去能干嘛?”

白龍淬了一口,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拉你去,陪葬!”

月灼華一怔!提提嘴角干笑一聲,吶吶道:“呵呵,你不報仇啦?”

白龍余光輕瞟他一眼,咬著牙冷冷道:“我倒是想,可惜那道法真人和則天老祖,這兩個孫子!三百年前就讓戚云那個混蛋給滅了!”

月灼華面上一驚!側首驚訝道:“三哥哥?他?為什么呀?”

白龍不耐煩地瞪著他,厲聲道:“你不去問他,你問我?還有我說,你叫的可真是親熱啊?哼!他當年以化神境的修為,去滅了那兩個禍害后。就被世人尊稱為朔玉君了!再加上他這些年多游歷在外,四處行善。如今這修為、名聲和威望更是好的很呢!他姐姐又嫁了如今的道主,你這是回來攀高枝嗎?一路跟著他!讓我也是費了些事,才把你搶出來啊!”

月灼華哼笑著嘆了口氣后,垂眸望著腳下的路,沉吟半晌才淡淡道:“你少來噎我啦!我死前都干了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也不提你的痛處,麻煩你也留點口德!別再往我心上扎刀了!”

聞言,白龍面無表情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后,不再開口。

白龍自然知道,煢蒼之戰上,月灼華手上有多少靈池山、冷家及浮雪夜蝶的血!

……

戚云和戚莫郎剛檢查完那殘留的陣法和荒院的情況,就接到了連澈放出的靈蝶信語。戚云聽后神色驟變,轉身火速趕回救援,留下了想要逃跑的那三個人。

……細雨綿綿,絲絲斜織交錯,幻如蟬紗。淋淋瀝瀝地浸濕衣物,浸濕思緒,浸濕回憶。越是靠近尚瓊天仙城,越是荒涼。幾處敗桓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除此之外甚至連荒草和悲鳥都沒有!細細嗅嗅,唯有淡淡的泥土腥氣。

兩位昔年好友,多年未見。卻因為這最后的談話,一路沉默。直到半晌后,抵達了荒廢五百年的尚瓊天仙城的城門前。

幾人站在破敗的白玉城墻下,抬頭凝望著曾經的家園。這里如月灼華五百年前時所見的一模一樣。城墻上多處塌陷破損,曾經高大的金漆大門如今緊緊關閉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依舊被扔在了城門口的地上。雨停了,這片故土——久違了!

白龍諷刺道:“到了,淚少主故地重游啊!”

月灼華回敬道:“白島主也重溫少年夢啊!”

這里現在被厚重的封印禁制籠罩在其中,這禁制上波光粼粼,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輕易打開。幾人往后山走去,去那處月灼華當年開出的缺口法陣處。當年的陣法已經被人破壞了,好在入口處月灼華當年設置的隱秘,還設置了好幾處的入口!依照當年的方法,眾人費了些時間,重新修補改建了新的缺口法陣。

當年的攬月宮,水晶簾落,紗幔垂曳,碧玉觴,翡翠盤。古琴涔涔繁花似錦,白玉雕龍金毯鋪路。沒有了,我的家。五百年前就沒有了!只有如今灰色的一切,灰色的光芒。

只剩下門無所見,白骨蔽庭院。殘戈斷劍橫于大地間,入目皆荒涼。生機涅滅,血腥彌漫久久不散的灰色陰霾。

月灼華不想睜開眼睛再重溫一遍,也不愿再回憶一遍。那是他想要永遠抹滅掉的畫面。就這樣垂眸只觀腳下方寸之路,被白龍拖拽著前行。突然,白龍停了下來!月灼華抬頭看他為何不走了?原來他們停在了月煌的書房前。

月煌的書房里有間密室,白龍繼續拖著他進去找。月灼華是知道那密室的機關在何處,他來到月煌的書案后。

在那已經破敗的白玉雕龍墻壁上,抬手將靈力灌入指尖觸碰了幾處后。墻角的地面上一塊白玉小磚默默地消失不見,露出里面拳頭大小的方形機關。月灼華俯身蹲下,抬手將它用力的壓了下去。旋即那面破敗白玉雕龍的墻壁上亮出一扇能讓人通過的光門。

幾人迅速抬步通過此門,眾人轉眼間就進入了一間很寬敞的四方大間內,這里和原來一樣四周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博古架。只是現在這些博古架上面的東西都不見了。就在幾人要轉身離開這里時,月灼華突然余光發現一處被遮擋的墻壁上,有個可供常年使用的傳送陣。陣法設置的隱秘,可見設陣之人也是個心細如絲的。可他常年精于此道,必然能從中發現些端倪。

他與白龍互換眼神,雙方點頭會意后決定進入傳送陣一探究竟。就算那邊有危險,此刻也是要過去看看的。白龍示意五名隨從后,留下了三人在此地暫時看守著,以防不測。這便帶了兩人和他們一起通過了陣法。少許,應該是到了另一邊。這次好像傳送地更遠了,月灼華蹲坐在地上,難受的雙手緊壓額頭兩側的顳颥穴位。好一會才緩緩地好轉過來,原來此地又是一間密室。白龍已經和其他二人,點了照明術法,四下查看了半天啦。

這里四周全是黑色的石壁,壁上分散這四盞未亮的油燈。空間不是很大,一邊是博古架,一邊是書架,還有一處高起地面一掌的石臺,那石臺上面還擺放著一個黑色鑲秀金線的蒲團。

月灼華用力地搖搖頭后眨眨眼睛,無奈地起身站起來環視一周,嘆道:“這人是屬耗子的嗎?密室套密室!這到底是要藏什么?”

白龍緊蹙雙眉,眼神掃看著四周道:“這是個練功房,藏起來的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又側首對兩名隨從,詢問道:“有什么發現嗎?”

一人道:“家主,這里好多都是禁術功法。”

另一人道:“這邊還有很多邪術用的法器。”

月灼華和白龍都是一臉震驚,看來這么多年那些泥洹血脈者被滅殺,多半是有人用此來修練什么禁術!可不知道和此處是否有關聯,但看此人作風,卻也必讓人懷疑和其有關!

另一人四處查看后,找到了出口,回身來稟告道:“家主,這邊有出口!但是這出口要玉令才可通過,外面還有禁制防護著。如果要硬闖?可能我們會被發現的。現在怎么辦?還要出去查看此處是何地嗎?”

月灼華阻止道:“不可,咱們先原路返回!白龍,我想到一個地方!攬月宮的黑堡地牢!”

白龍點頭贊同,回身再仔細查看一番。

他伸手摸摸這四處厚厚的灰塵,想必這里已經棄用了多年。此刻不可多生變故,四人不再多做逗留。

幾人準備返回,離開密室前,還原這里的一切,不可留下痕跡。少許,眾人走出了當年天帝月煌的書房,那曾經輝煌的一切,被厚重的灰塵和無盡的灰色,淹沒在時間的長河里,成為曾經。卻也成為秘密被開啟的鑰匙!

他們一路向著攬月宮黑堡地牢而去。四周不斷有來回走動,或者站立不動的木訥妖物。它們都是當年被那煢蒼令催化后而形成的,從四面八方涌進這攬月宮,留在這里無法離開的各式各樣草木精怪。

這一路走,月灼華一路用問草探花術,查探這些草木精怪誰見過葉將離。月灼華越問心里越是焦急,他問道的答案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白龍?真怕白龍會再次發瘋殺了自己!

他看見很多草木精怪的眼中,葉將離左手握著那黑色的荊咒問心,右手緊握自己的靈寶,那碧綠色的翠竹劍。他一路筋疲力盡地劈砍,卻還是有無數不知疲倦的草木精怪飛身向他而來!

葉將離好像受了傷,不,他是種了毒!他嘴唇微紫,面色慘白,額角不停有汗水流出。月灼華再次細看,他脖頸處有四個紫色的孔洞。這!是牙印!是毒蛇的牙印!

月灼華抬起手,松開那只木訥的花精。他此刻也是面色發白,滿頭大汗。這具肉身的靈力實在是太低微,他用了多次術法。此刻感覺自己就要虛脫暈厥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龍遞給他塊品階很高的靈石讓他恢復靈力,又給了他丹藥,讓他服下,白龍焦急地抓著他的胳膊問道:“你到底看到沒有?”

月灼華緩緩睜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拿著荊咒問心,受了傷,應該說是種了蛇毒!還在拼命的廝殺!”

白龍更是焦急慌張,緊緊盯著他,搖晃著他的胳膊詢問道:“廝殺什么?他人呢?你說話啊!說完!”

月灼華望著白龍又看看身邊,那些依舊木訥游蕩的草木精怪,抱歉地輕咬下唇,指著一旁眼神示意道:“在殺它們!當時的這些精怪好像是有人操控。其他的還沒發現,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啦?”

聞言白龍憤怒地抬手一劍劈掉,自己身旁站著的三只精怪的頭顱后。回首瞪著月灼華,冷冷地從牙縫里擠出話道:“那就繼續找!靈石給你備著,你可別暈了啊!”

眾人穿過長廊甬道,繞過幾處庭院后,終于來到那攬月宮內唯一一處,沒有白玉裝裱的地方。這里是座如黑漆漆小山一樣的堡壘,此處并沒有人把守,這里好似也荒廢多年。

月灼華一路走來,一路施展問草探花術。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覺得悲涼。此刻他的內衣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濕,面上褪盡顏色,雙唇也是毫無血色,慘白一片。

白龍又拿出幾塊高階靈石,讓月灼華緊緊握在手中,盡快吸收這里面的靈力,又喂他吃了兩粒補充靈力的丹藥。白龍焦急地額上青筋凸起,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敢暈?我就拿劍捅醒你!少給我裝柔弱,趕緊說話!”

月灼華抬手輕拭去額上的汗水,呼吸急促,緩了口氣道:“葉大哥的靈寶,碧綠色的翠竹劍。”

白龍雙眸一睜,眼神發光道:“是,是他的靈寶,鑒于!在哪?”

月灼華指著白龍身后的黑堡地牢,喘著氣道:“里面一間牢房內!”

白龍留下一人在此處照看著月灼華,他自己帶了三人,一起進入那邊的黑堡地牢內去尋找。這里也是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應是荒廢了多年。那地板厚厚的灰塵下好似還印透出,多年前散落遍地,大小不一早已凝固干涸的血跡。一路向內繼續尋找,有些牢房內是空的,有些里面還丟棄著散落的白骨。

直到走到所有牢房的盡頭處,在一間掛滿刑具的半敞廳內,三面墻上分布著六扇鐵門。推門而入,本是空大的鐵牢內堆放著無數的仙劍和法器,這些東西堆填滿了整個房間。這一件件的法器和仙劍,就是一條修真者的性命。這里一共有六間同樣的鐵牢,每間都是如此!白龍焦急地滿頭大汗,一邊流著淚一邊瘋狂地尋找著鑒于!

半晌之后,終于讓他找到了葉將離那把碧綠色的翠竹劍!鑒于靈寶在此,那葉將離人呢?白龍已經激進到瘋狂,他眼中全是空洞,步履跌撞的沖了出來,手中緊緊攥著靈寶鑒于。含淚望著還在不停發動術法詢問的月灼華,等待著結果。

月灼華又松開一只半人高的九環仙草,所化的精怪。此刻他呼吸更加急促,雙唇發干,列出了多條血口,他輕聲開口道:“在百悅殿前廣場上。”

那里曾經是煢蒼神樹屹立多年的地方,他將煢蒼神樹拔出后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怕是最佳的拋尸地了!

白龍攙扶起此刻虛弱到癱坐在地上的月灼華,眾人往那百悅殿前的廣場上走去,他讓月灼華為他指認到底哪個才是葉將離!

這里當年被月灼華變成了人間煉獄,又被荒廢棄置多年。外有層層禁制,根本不會有人再來此地。正好被有心之人利用,來殺害那些泥洹血脈之人,用其修練邪術!

深坑下堆疊著無數的白骨,相互交錯縱橫,散落在一起。所有的死者身上的衣服和血肉早已腐敗,分不出彼此。月灼華只能給白龍指出一個大概的位置,和被堆疊的角落。指待白龍用術法一點點分辨氣息,辨認哪根遺骨才是真正葉將離的。

月灼華已經累的又癱軟倒地,無法再起身站立著了。他單手抬起掌心撐著地面,側身半坐在深坑旁的碎裂白玉地面上,默默地看著淚流滿面的白龍,縱身一躍就跳進了前方的深坑內。

白龍此刻施展搜魂術,拿起一塊塊的白骨仔細地辨認著。這種術法本是用神識探尋訊息,或鎖定目標方向的術法。現在也只能靠白龍對葉將離氣息的記憶,來借此術法慢慢地辨認遺骨。

月灼華本想緩口氣再告訴白龍,自己剛才都看見了什么!

突然,四周寂靜陰森之感傳來。此刻除了還在專心致志翻找遺骨的白龍,眾人竟覺森森感爬上心頭,紛紛警戒環看四周。

“咯咯,咯咯”一串笑聲后,他們身后一名隨從發出了凄厲的慘叫,月灼華和另外幾名隨從迅速回頭查看原因。

只見一個白衣小鬼,她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自己的背上,半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她個子很低,看樣子只有五六歲。此刻她伸出陰森冷白的雙手,指尖上鋒利修長的蔻丹紅甲,深深地插入被抓住之人的脖頸兩側內。

她把那名隨從拉到和自己一般高低的位置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如享受般對著那名隨從的臉深深地吸著氣。那人竟然一點點開始變地枯萎了,皮膚慢慢干癟下去,面上兩側的臉頰瞬間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睛開始緩緩地突了出來,身體也開始漸漸萎縮。最后那名隨從的兩只眼球忽地就掉了出來,滾落在了地上!

待做完這一切后,她側首歪頭死死的盯著眾人瞧看,口中發出一陣“咯咯”地笑聲。白衣小鬼慘白臉上一對深深的酒窩,透過發絲顯現出來。她露出嘴里尖利的虎牙,一對黑瞳很大,大的看不見眼白。僵硬的嘴角抽搐著森森提笑,她的樣子令人毛骨悚然。她歪著頭,是因為脖頸處,被一排稀松的黑色針線縫合鏈接著。感覺若不這樣做,她那斷掉的頭顱,就會和身體分離,隨時會掉落下來。

白龍依舊在瘋狂地搜尋著剩下的遺骨,全然不覺周圍情況。四名隨從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后鎮定情緒。紛紛祭出法寶扔出驅鬼的符紙,與這白衣小鬼搏命廝殺。

月灼華蹙眉凝望著白衣小鬼,滿滿地酸麻和心痛夾雜而來!她,她是阿朱!是誰做了這樣殘忍的事?把阿朱煉化成了厲鬼!

阿朱興奮得不斷“咯咯,咯咯”一連串笑著,陰森恐怖,刺骨悚心。一對全是黑瞳的眼眸,強提嘴角笑容,令見者魂不附體。突然,阿朱眼中發出幽綠的冷光。用她那雙玄鬼明瞳,喚起深坑內無數的鬼魂。這些死去修士的神魂,早已被抹去意識煉化成鬼類,永世無法再進輪回,得以超度。

月灼華悲怒地大喊道:“阿朱!阿朱,停下!不要這樣做了!”

可阿朱依舊繼續著,眼看他們就要被淹沒在厲鬼的海洋內。月灼華無奈地閉眸凝吸后,一手抓緊整袋高階靈石,另一手緊貼地面調動體內靈力,召喚那些沒有意識的草木精怪來此阻擋。

片刻之后,眾鬼與眾精怪交戰到一處,互相廝殺著。那四名隨從也幫忙一起擊殺著厲鬼。可阿朱卻好像記得月灼華的聲音一樣,她歪著頭,用沒有眼白的黑瞳,死死得盯落在自己的下一個目標上。

她扭曲自己的嘴角,興奮得微笑著,面上全是駭人之色。她未張開嘴唇卻從口中發出聲音,嘶啞聲音尖叫道:“殺父仇人!殺父仇人!”她恨不得扯裂自己的嘴角,露出滿口尖利森白的牙齒。她迅速飛身,張開嘴向著月灼華撲了過來。

月灼華迅即伸直手臂擋住了阿朱的身體,不讓她繼續再向前來。他雖然阻止住了阿朱本要靠近自己脖頸處的頭臉。可是,阿朱卻惡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阿朱就這樣深深的一口咬在了月灼華右手的虎口之上,旋即鮮血順著一排排尖利的牙印流出,沿著他的手腕滴落而下。阿朱瞪著沒有眼白的黑色瞳仁,猙獰的對著月灼華瘋狂地怪笑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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