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小氣干什么，碰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飛雪撇撇嘴，小聲嘟囔。

沈淵有些窘迫地把手背到了身后，低咳一聲，“男女……畢竟授受不親。”

飛雪聳聳肩，“我們不是朋友了嘛。再說拉拉你手怎么了，還能吃了你不成？”而后，忽然對他眨了眨眼，“對了，你是叫我夜飛雪，或者飛雪，還是想叫小雪什么的？”

沈淵微微蹙眉，“女子閨名，怎可輕易由外男喚出口？”

飛雪困惑，神情滿是天真，“怎么不行？那你如何叫我？”

長輩們，還有邪哥、空哥，阿寧，都是這樣叫她的呀。在人間，有名字難道還不能叫了？

沈淵緩緩道，“姑娘姓夜，我稱你為夜姑娘即可。”

“不行！”飛雪卻一口回絕。

沈淵被她口水噴得一怔。

飛雪迎著他的眼神理直氣壯地回答，“我不喜歡。”

“……”如此不講理，嬌蠻而又任性……沈淵心中一陣陣無奈，生平從未覺得這樣無力過。掙扎片刻，才妥協道，“那喚你飛雪姑娘，如何？”

飛雪觀察著他已經可以稱作勉為其難的神色，糾結一會才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那行吧。”

沈淵沉默下來。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忽然就成為了朋友……？

或許，是因為無聊吧。

這般隨意，倒是有種陪小姑娘過家家的感覺……

飛雪摸下巴，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忽然道，“其實和我成為朋友，是很好的，有很多好處的！”

潛臺詞：和本尊做朋友是你的榮幸！擺出這么嫌棄的臉做什么，哼！

沈淵看向她，飛雪便昂起了頭，頗有些驕傲地繼續道，“比如，我可以保護你，可以帶你上天下海到處玩，你要是有什么愿望，我也可以替你實現。總之，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此言一落，沈淵身軀一震，呼吸微滯，瞳孔緊縮了縮，震撼得失語。

若是現在有人對他說，今日這個叫夜飛雪的姑娘，會讓你以后在無數個日夜都回味這句話，將這句話放在心尖上牢記珍藏一輩子……沈淵是相信的。

至少此時此刻，只言片語絕對描述不出他內心所受到的震動。他沒有把這句話當作玩笑，因為眼前少女是這樣認真而自信地向他許諾，她的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仿若在發光。

如此耀眼燦爛，一眼便能溫暖到人心坎里去。

而他又何德何能，得一人如此真心相待……

沈淵神魂震蕩，呆滯的神情似乎游離太虛。因為一直沒作聲，飛雪便碰了一下他的肩，“你聽見沒啊？倒是應我一應？”

沈淵這才逐漸回過神來，低低地“嗯”了一聲。

飛雪開心了，卻故意板著臉，“說什么呢，大點聲？我聽不見。”

沈淵看著她，深深呼吸，說出的卻是：“多謝！”

救命之恩，朋友以待，多謝。

“以后，你便是沈某的朋友了。但凡有求，必有所應。”

飛雪的心情大好，高高翹起的嘴角這下怎么藏也藏不住，當然，也不需要藏著，于是就這么燦爛地沖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那便這么說定了！”

看著她這么快樂的笑顏，沈淵的唇角也不自覺地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向來緊繃的臉部輪廓此時也柔和了幾分。

從未想過，背負滿身仇恨以來，他還會有這樣不自覺微笑的時候……只不過，此時的他沒發現罷了。

愉快地確立了朋友關系，飛雪又想起一事，“對了，我以后怎么叫你呢？沈淵？阿淵？”

沈淵的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但是很快被他壓下去了，低咳了一聲道，“你喜歡如何，便如何叫吧。”

飛雪幾乎沒有猶豫地道，“那我便喚你阿淵吧。”

沈淵略略移開視線，不去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臉上騰地微紅。

兩句話前后加起來，就像是——我喜歡喚你阿淵——一樣。

今日沈淵臉紅的次數，注定會比他前半輩子的加起來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