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
見著連翹,月詠青依頗感頭痛,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回屋休息去了,先生將宅中最好的一處閣樓留給她,無聊的時候坐在窗前看翠竹與云生,也是一件雅事。
“小姐好像不喜歡我,師伯。”
“小姐并非不喜歡你,她只是不喜歡你用毒。”
“可我不光會用毒,也會治病解毒。”
“燕國待著不好,為何來了皇甫國?”
“師伯不也在這里,師伯,小姐是什么來歷?”
“言府二小姐,中洲月家的小姐。”
“那師伯你呢?”
“月家的教書先生。”
連翹噗嗤一笑,“教書先生?”接而大笑道,“太委屈你了,師伯,你可是太子傅。”
“師伯我樂意。”先生朝門外大聲叫道,“月瞳,進來讀書了。”
月瞳一讀起書來便開始犯困,先生倒不嫌他愚鈍,耐心教導,他雖開蒙晚,好在勤學,先生甚感欣慰。
“來了先生,今日我們學習什么,還是布陣圖嗎?”
“嗯,月辰若是無事,讓他來旁聽。”
“先生。”月詠青依推門而入,她百無聊奈,只能來找先生打發時間。
“小姐有何事?”
“來聽先生說故事。”在燕王府的時候,她陪同燕祁讀書,先生時而會給他們講述一些有趣的事情。
“小姐可知百香艷閣?”
“不知。”月詠青依搖頭道。
“安岳國的百香艷閣以百花魁主而聞名于天下,據說這百花魁主貌美如仙,琴、棋、書、畫技藝精湛,若能一睹百花魁主之風采,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那是先生的愛好,我沒興趣。”
“小姐有所不知,前幾日,玥王在青州斬殺安岳犯事者數十人,安岳國君心生忌憚,現又極力討好玥王,挽回盟約,恰巧遇上百香艷閣競選百花魁主,若是將這百花魁主送予玥王,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月辰與月瞳正使勁的朝先生使眼色,先生卻熟視無睹,接著說道:“玥王艷福不淺啊!”
“先生想去看那百花魁主便去了。”月詠青依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清澈的黑眸里散發出陣陣寒氣,直逼向先生。
先生不禁打了個哆嗦,背后寒意襲人,他連忙轉移話題道:“連翹,你能治好小姐的暈馬之癥嗎?”
“暈馬?”連翹連連搖頭道,“連翹頭一回聽說暈馬。”
“先生,我想聽玥王是如何的艷福不淺?”月詠青依冷眸直視先生,她只知皇甫璟玥去了青州,卻不知還有艷福這回事。
小姐寒氣逼人,先生如坐針氈,依然從容道:“這男女之事,老夫不能妄言,但討好玥王,安岳國君勢在必行。”
“小姐,用膳了。”靈溪推門而入,卻發覺屋內的氣氛與往日不同,月辰、月瞳與連翹皆悶不做聲,先生與小姐似乎有沖突。
“月辰明日陪同小姐去趟青州,連翹跟著,若小姐有什么閃失,你們二人就別回來了。”
先生快言說道,他早就看出小姐的心思,小姐將心思埋藏的極深,她思慮了所有人,卻唯獨隱藏自己。
“先生,那我呢?”月瞳連忙問道。
“你與靈溪留下來陪老夫。”
“先生,月瞳也想去安岳國。”
望著小姐釋然一笑,先生也笑道:“小姐只是去青州散心,不去安岳國,月瞳,等你將這布陣圖都學會了,先生帶你去安岳國看百花魁主,如何?”
“月瞳想跟月姐姐一起去看百花魁主,不想與先生一同去。”
“先生心寒啊!”
此去青州,先生對月辰另有囑托,他行事沉穩,刺探安岳國軍情不在話下。連翹也另有打算,她需尋得幾味珍貴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她為小姐調制的迷香,比蒙汗藥要好上許多,小姐睡在馬車里,月辰駕車奔往青州。
“到了嗎?”月詠青依醒來問道。
“還有一天的路程,小姐,下馬休息片刻,喝口水。”小姐睡在馬車里沒有知覺,但馬兒得休息,月辰駕馬穩當,平日里待人接物和善,連翹不禁對他暗生情愫。
“月辰,喝水。”連翹將水壺遞給月辰說道。
“謝謝。”
“你跟隨小姐多久了?”
“并未許久。”
“月辰。”月詠青依叫道。
“小姐叫我了。”月辰對連翹說道,“再休息一炷香的時間,我們接著趕路。”
“月辰,我想往前走一走,坐馬車的時間太久,有些不舒服。”
“我牽著馬車,大家一起朝前走。”
“嗯。”
此去青州路途遙遠,先生擔心二人生病受傷,便讓不會武功的連翹跟著,也多了一份照應,連翹瞧著月辰對小姐溫柔之至,心里酸酸的。
“朱小姐近來如何?”
“她很好,過些時日會來皇甫城一趟。”
“誰是朱小姐?”連翹好奇的問道。
“朱小姐是月辰未過門的妻子。”月詠青依平淡的說道,“她住在湯城。”
“原來他有心上人了。”連翹在心底失落著,看著小姐與月辰有說有笑,她完全插不上嘴,連翹的心里不是個滋味,漸漸地,她越落越后,等她回過神兒時,已不見小姐他們的身影,“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師伯,我走了。”
“小娘子,這是去哪兒啊?”一群馬賊忽然襲來,將連翹圍住,帶頭的馬賊扛起受到驚嚇的連翹,一躍上馬,放聲大笑道,“今日收獲不錯,不僅搶到了貨,還有如此水靈的小娘子。”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強盜,小姐、月辰,救我。”無論連翹如何喊叫與掙扎,都無濟于事,在馬賊粗魯放蕩的笑聲中,她被強行擄進山寨里。
“連翹跟上來了沒有,我見她對你有情意,故將朱小姐的事情說與她聽,估計這會兒還在傷心。”
“還是小姐思慮的周全。”
“早日斷了念想,對你對她都有好處,你回去看看,天快黑了,我們得上馬車趕路。”
“小姐就在這里等我們,我速去速回。”月辰只尋到連翹掉落的藥瓶,還有凌亂的馬印,馬印在一分叉路口處蜿蜒向山里,他憂心忡忡而歸,“小姐,這附近有馬賊,連翹被馬賊擄走了。”
“馬賊?”月詠青依曾在大漠中被馬賊堵截,除了刀,她身無分文,正當馬賊想要對她圖謀不軌時,她手起刀落,一個都沒有放過。
“在分叉路口處與我們錯過,連翹應該被帶到山寨里。”
“劫不到財便劫色,我們趕快去救她。”
“我們先順著馬印上山,再見機行事,馬賊人多勢眾,小姐,先生讓我轉告你,不得魯莽行事。”
“事不等人,月辰,小姐做事向來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