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途緊緊的抱著莊曉曼,用鼻尖在她的秀發中流連,快一年了,他對這熟悉的味道思念的快要發了狂,懷中的女人哭泣聲慢慢的緩了下來,他從兜里掏出紙巾輕輕的擦著莊曉曼臉上的發了網的淚痕,她的雙眼早已紅腫,他忍著心痛在她的紅腫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對不起,曉曼,我回來的晚了。“
肖途的語氣中帶著悔恨和一絲淚意。
莊曉曼睜著紅腫的眼睛看著肖途,突然她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肖途的小腹上,這一拳出其不意,這一拳充滿愛意。
猛的被打了一拳,肖途有些岔了氣。
“唔,”
他想要蹲下去緩緩卻突然被莊曉曼擁入懷中。
“肖先生,回來了就好,下回你再不辭而別就不是一拳這么簡單了。”
女人的話雖然聽著霸氣不講理,但是依然含著對肖途濃濃的情意。
肖途努力的忍著岔氣的疼,挺直了身子重新把莊曉曼攬入懷中,下巴頂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說。
“我不會再走了。”
“要是再走怎么辦?再走讓我抓到,我就殺了你!”
“曉曼,為什么不多想一種辦法呢?”
“怎么?你還真計劃準備再離開我?肖先生,你有那個膽兒嗎?”
“不敢不敢,”
肖途正了正聲色道。
“曉曼,你知道嗎?這么長時間我有多思念你么?”
莊曉曼聽了突然用手抓向他,肖途一怔,老臉唰的紅了起來。
“怎么肖先生,你是思念曉曼的人還是....?”
肖途將莊曉曼抱起,肖途的心跳動不已,而莊曉曼則羞得將頭埋在肖途的胸口,明明是兩個久經夜場的人,此刻卻都像少男少女一般。
將莊曉曼輕輕放到床上,肖途解開上衣,精壯的肌肉暴露了出來,上面還密布著一些傷痕,莊曉曼輕輕的用手撫了上去。
“還痛嗎?”
看著莊曉曼關心的神色,肖途笑了
“曉曼,比起關心我,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莊曉曼剛想說什么便被肖途的吻堵住了,
不一會兒,猶如伊甸園中描寫的美麗場景一般。
滿頭細汗的莊曉曼輕靠在肖途的胸口,用手摩擦著在他的胸口處畫著圈,幾縷發絲垂下打在她微微發紅的臉頰上,如熟透的紅蘋果,想讓人咬一口。
“肖途,現在能告訴我這么長時間發生了什么嗎?”
肖途看了看莊曉曼,又摸了摸額頭的一束疤痕。
他起身親了親她,然后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根香煙,莊曉曼就靜靜的趴在他的胸口看著他。
肖途猛吸了一口煙幽幽的開口。
“這要從懸崖我和松永束元搏斗說起了,當時我和松永一起跌下懸崖時,他掙脫開想要躲避我手里的手雷,但是我手快了一些,在爆炸前就將手雷塞入他的口袋,我是看著他驚恐的眼神自爆的,之后我便跌入海里,由于爆炸的沖擊力我被沖入海里很深,我頭上的疤痕就是撞到礁石造成的,
之后我便昏迷了被沖到了很遠的地方,后來是胡一彪把我撈了起來,不對,應該是覺悟大師,誒曉曼,這個覺悟你見過嗎,他就是胡一彪!”
莊曉曼聞言點了點頭。
“豈止認識,我之前還經常去呢禮佛為你祈福呢!”
肖途笑了笑低頭親了莊曉曼一下,
“唔,肖先生,你還沒講完呢!”
莊曉曼感覺快要窒息了推了肖途一下,肖途緩了過來擦了擦嘴唇便繼續娓娓道來。
“覺悟師傅救起我之后我便被帶到了妙覺寺養傷,刀傷加槍傷雖不都是致命傷,但是也很嚴重,聽說我被搶救了兩天才緩了過來,醒來的我便失憶了,覺悟也是因為我得傷和當時的情況沒有把我送回來,后來我便在失憶的情況下在妙覺寺當了兩個月的俗家弟子,這期間我學了武,修行了不少東西,直到一次練武時一個師兄失手一棍子打在我的腦門,我當場昏迷,后來醒來的時候便基本恢復了記憶,但當時還是不完全,我當時想回來找你,但是迫于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我暫時忍住了,前往蘇南地區尋找當地的黨組織幫助,在那里我養好了傷,而且還結識了一個同志,叫倪醉!”
莊曉曼心中一驚,肖途看到了她眼神的變化。
“我知道是你們逮捕了他,而跟他一起卻逃跑了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
莊曉曼聽完驚訝的嘴長的很大,她實在是沒想到。
“我在一個月前聯系到了董旺成,董老板建議我還是返回上海工作,我也想,但是我畢竟受蘇南根據地的恩惠那么久肯定要報答他們,正好當時他們缺一批藥品,那批藥品很稀少,于是我和倪醉便潛回上海盜取藥品,沒想到倪醉被抓了,我本想直接回歸,以國民黨的身份取出那些藥品暗地里送給蘇南根據地,但是那是不現實的,一旦我回歸了,我肯定會被多多少少監視,更加不方便,于是我決定待取出這些藥品送給根據地之后在回歸。在我回來之前我也見過一次董老板,他十分支持。這些就是我這么長時間的經歷。”
莊曉曼安靜的趴在他的胸口。
“其實,你應該早點來找我的,我可以幫忙,也有義務,因為我們是同志。”
莊曉曼的話溫柔且堅定,讓肖途的心中泛起一層層的漣漪。
肖途邪魅一笑。
第二天肖途正是亮相上海,得知肖途“復活”
整個上海幾乎都沸騰了,畢竟是英雄,這很符合英雄歸來的氣氛,很多軍政高層給肖途打電話要來親自拜訪,但都被肖途婉拒了,上海的各大報紙爭先恐后的大肆報道肖途回歸的事,尤其是亞輝通訊社。
陸望舒用一篇壯麗史詩般的文章抒寫了肖途歸來這件事,當然其中一部分是為了渲染,另外一大部分是陸望舒對肖途還活著真的表示很高興,她對這個男人其實一直都沒有反感,甚至有些好感。
在肖途和莊曉曼的家中,葉菁和江肆也來了,陸望舒因為工作太多實在抽不出時間,雖然她特別想來見肖途。
在得知肖途回來的消息,葉菁很震驚,眼淚似乎都要飚了出來,抽了空就趕緊帶著江肆來見肖途了,相比葉菁的震驚和興奮,江肆卻表現的很淡定,似乎他已經提前知道肖途會回歸一樣。
看著滿屋的禮物,葉菁問道。
“肖哥哥,莊姐姐,不如你們就地結婚吧,剛好不用買禮物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江肆彈了葉菁一個腦瓜崩。
“你說讓人家結婚就結婚啊,葉子,看到肖途回來,你是不傻了。”
江肆說完幾個人哈哈大笑,葉菁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肖途拿了幾瓶酒過來,幾個人推杯換盞,肖途講了好多這期間他身上發生的事,葉菁面對肖途總是一副迷妹的神態。
“聽說在方老師的墓旁還有一個我的衣冠冢?哈哈有時間我要去看看。”
莊曉曼擰了他一下。
“去哪不行?沒想到肖先生還偏好那種地方?”
都知道開玩笑,幾人哈哈大笑,這些人重新見到肖途感覺都很不一樣,很放松,失而復得的感覺,尤其是莊曉曼。
就在幾人開懷聊天的時候,外面響起來敲門聲,肖途起身開門,幾個憲兵服裝的士兵在門口,向肖途敬了個禮后一個兵說道。
”肖先生,歡迎你回歸,但是由于你在不明狀況下待了將近一年,現在黨國要求對你進行一次為期兩天的隔離審查,請您配合!”
肖途一愣,便點了點頭,走之前扭過頭對莊曉曼等人點點頭示意沒事。
他們也無法阻攔,確實肖途消失了將近一年,毫無征兆的突然回歸總是會讓高層不放心,隔離審查確實是很必要的。
莊曉曼有些擔心的看著肖途離去。
兩天的隔離審查很快就結束了,在這期間萬俟軒專門去看望過肖途,雖然第一次的見面時間很短,但雙方的印象很深,在第二天結束審查的時候,萬俟軒專門去接了肖途出來,來到萬俟軒的辦公室內他交給肖途一份文件。
”恭喜你肖先生,你的審查順利通過,黨國再次歡迎你。“
肖途笑了笑道了謝。
接著萬俟軒說。
“這份文件是任命書,提升你為少校軍銜,并擔任審查部主任,這個職位很重要啊,希望肖先生能鞠躬盡瘁的為黨國服務。”
“在下職責所在,萬俟長官不必擔心。”
肖途謙遜地說道。
萬俟軒點點頭站了起來說
“不過在就職之前,還想請肖先生協助我們辦理一個案子。進來吧!”
肖途心中有一絲不安的情緒,進來的人中等身高是個中年人,微胖。
“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保密局派來的特派員高源先生,你們都是保密局的,相信工作起來應該得心應手吧!”
高源和肖途點點頭握了握手。
“肖途先生,早就聽聞你的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肖途擺擺手,
“徒有虛名,高先生不必太過夸贊肖某!”
肖途看著高源的眼睛,如鷹般的銳利,他暗想此人不是善茬。
“好了好了,見面會到此為止,我們還有事要辦呢!走吧肖先生,高先生!”
幾人下了樓,發現門口早已拉起來一支幾十人的部隊,肖途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十幾分鐘后,車隊緩緩停在了肖途最不愿看到的地方-亞輝通訊社
“萬俟長官,來這干什么?難到這有GONG 黨?“
肖途問道,他此時心里十分期盼陸望舒已經逃離。
“我知道,這以前是肖先生你的產業,但是你畢竟消失了這么長時間,有些變故也是存在的,好了,走吧,肖先生?”
肖途愣了愣,慢慢的開了車門隨著他們上了亞輝通訊社的樓,此時亞輝通訊社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所有社員都被控制了。
肖途隨著萬俟軒和高源來到了副社長室。
一推門,陸望舒端坐在皮椅中,微笑著看著肖途。
肖途的心一緊,他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
“你來啦!肖途,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陸望舒依舊笑著說道,只不過有些凄美。
“望舒,你好!好久不見!”
肖途苦笑著,他沒想到他與陸望舒將近一年沒見,再見竟是以這種方式,雖然他們沒有男女的那種感情,但是一起工作的geming 情誼是很深厚的,他萬萬沒想到,一向謹慎的陸望舒竟會被察覺。
此時一個士兵上來對高源耳語了幾句,高源點了點頭,走到萬俟軒旁邊對他說了幾句,萬俟軒的眉毛挑了起來,他看了看肖途。
“肖先生,哦不,應該是肖主任,我剛得到消息,中gong 的地下重要人物第二號已經被逮捕了,我想這個女人也沒用了,誒,肖先生,不如你拿曉曼和我做個交換,換這女人一命?”
萬俟軒那不著調的語氣又冒了出來,肖途沒說話狠狠的瞪了萬俟軒一眼。
“哎呀,開玩笑的,上面的命令,這個女的就不要留了,你懂我意思吧,我們先走了,這就留給你了!肖主任!”
萬俟軒說完拍了拍肖途的肩膀離開。
高源此時也看向肖途,而肖途和陸望舒得知第二號被逮捕的一瞬間都震驚不已,陸望舒更是有些萬念俱灰,肖途努力的維持了自己有些傾斜的身體。
他聽了萬俟軒的話,劍眉緊緊的蹙在一起,他努力的使自己鎮靜了一會兒。
“肖途,開槍吧,希望你們保重,會看到勝利的那一天的,記著肖途不必為我難過,我很高興能為我們的事業出力。”肖途有些悲哀的看向陸望舒,她的眼神和當年方漢州老師的眼神一模一樣,同樣的決絕,同樣的堅定!
就在高源和萬俟軒走出亞輝通訊社大樓的一刻,樓上的槍聲響了!萬俟軒的嘴角揚了起來。
得到消息的莊曉曼一路開車不避路人的飛速開向亞輝通訊社,當她到達時,部隊早已撤了,她顫抖著走進通訊社里面死一樣的安靜,不安,焦慮在她心里不停閃過。
當她走上樓時,看到肖途低著頭坐在地上靠著墻一根根的抽煙,一把手槍在他的不遠處,
“肖途!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莊曉曼邊走向肖途邊緊張的問道。
肖途失神的抬頭看了看莊曉曼,
“曉曼,望舒,我沒做到。”
莊曉曼心中一涼,打了個趔趄,
她轉頭看向副社長室內,陸望舒坐在椅子上閉著眼,一絲血跡從嘴角劃過,面帶著微笑,她認可了什么東西似的。
看到這一幕莊曉曼蹲了下來,秀眉簇在一起,眼眶有些紅潤,肖途將手中的煙頭扔掉一把把莊曉曼擁入懷中
此時外面飄起了小雨,有一些淅淅瀝瀝的順著窗戶灑了進來,打在兩人的頭發上,臉上,讓人不知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肖途不會想到他與陸望舒的再會竟是永別,這世間有太多不確定性,geming 總是伴隨著犧牲,他們早已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們沒想到來的這么快,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