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途手中的為莊曉曼準備的禮物嘩嘩的都落在了地上,本應在家中等待的女人不見了,只留下及其凌亂的房間,臺燈桌柜散落在各處,有很明顯的打斗痕跡,肖途緩緩的走進來,步履有些踉蹌,他預感到了發生了什么事,走到沙發前沙發已經被砍得到處是缺口,里面的棉已經彈了出來,地上還有已經碎掉了的他與莊曉曼在江邊的合照,他撿了起來,喉頭里突然一股熱流好像要涌了上來,他大聲呼喊莊曉曼的名字但是沒有人應答。
此時的肖途腦袋一片空白,他失神的坐到了沙發上,他此時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要早回來一會可能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他失神的抬頭環視了一圈,巨大的驚慌感沖擊著他的靈魂,突然他看見窗邊的墻壁上插著一張紙條。
他立馬走了過去,一張發黃的紙條被一把銀色的彎刀插在墻里,刀把上還掛著他無比熟悉的那枚象牙牌,“肖”。
他認得那把銀色彎刀,那是莊曉曼經常隨身的彎刀,他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拔掉了那把彎刀,取下紙條。
“肖君,不好意思,這么晚驚擾到你們,我也并無惡意,我只是來取你手里的那份上海駐防文件而已,我知道可能需要時間,所以你的情人莊小姐我就先帶走了,如果想通了,海牙倉庫見,我和莊小姐在這等著你。
松永束元敬上
肖途看完明白了,他是來取華爾頓交給他的那份機密文件,但是他怎么會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連董旺成都不知道。
肖途將黃紙揉了扔在地上,收起來那把銀色彎刀,將“肖”字象牙牌掛在脖子上。
他靠在墻邊點燃香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地上的煙頭也越聚越多,煙霧盤旋在肖途的頭頂久久不愿散去。
再扔掉最后一根煙頭時,一縷微弱的陽光弱弱的打了進來,映在肖途的側臉上,一夜未合眼的他并沒有透露出疲憊之色,只是臉色慘白,喪失了以往的光澤。
肖途捋了捋頭發,這一晚的思考已經讓他想通了,他略有抱歉的笑容浮在臉上,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緩緩走到柜子前,拉開柜子,蹲下打開保險柜,看著躺在里面的那份文件,他知道只有文件交了出去,上海就在無寧日,但是不交他這輩子就會無寧日。
他一晚的思考已經夠多了。
亞輝通訊社內,工作人員們早早就到了,陸望舒也開始安排新一天的工作,雖然這的工作很累但是她覺得很有趣,通訊社的干事們都很幽默,大家處的都很融洽。尤其今天還是圣誕節,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唯一讓陸望舒不爽的是一直跟著肖途的社長助理阿坤,這人總跟木頭疙瘩一樣,而且只聽肖途的,她身為副社長在肖途不在的時候也指揮不動阿坤,
這對陸望舒來說就是個木頭疙瘩,愚忠不會變通。
這會陸望舒正在辦公室撰寫這新的文章,突然阿坤推門而入有些焦急。
“誒,阿坤,進門前不敲門的嗎?”
陸望舒有些不滿意。
“對不起對不起,陸副社長,我莽撞了。”
阿坤點頭道歉。
陸望舒見他道歉還算誠懇,便沒在難為他。
“說吧,什么事這么急?”
“肖社長來了。”
陸望舒笑了笑。
“肖途來不是很正常,這是他的地方,偶爾視察一下工作不是很正常。”
“不是,肖社長還帶著十幾個人,好像是情報科的,而且他也不上來,叫我通知你下去一下,說有事情,另外肖社長臉色很難看。”
阿坤有些緊張地說道。
陸望舒聽完便站了起來,難到肖途碰到什么事了?先下去看看。
陸望舒和阿坤一起下了樓,一下樓便看見十幾個便衣圍在肖途左右,肖途看著她臉色異常不好。
陸望舒很奇怪,還沒等她開口便被肖途拉到一邊,肖途對著她的耳朵將昨晚的事都說了出來,并告訴陸望舒他現在要帶人去海牙倉庫,但他的力量可能不太夠,他想讓陸望舒立馬去通知董旺成,請求他提供幫助。
陸望舒聽完臉色一變一變如變色龍一般,對于松永的突然出現她也很驚訝,然而有些事確實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肖途說完之后便帶人迅速離開了,阿坤也跟著肖途一起離開。
陸望舒也迅速返回辦公室開始準備聯絡董旺成。
三四輛車飛速的行駛在去海牙倉庫的路上,對于今天的行動肖途沒有把握,畢竟松永束元蟄伏了那么久,他這次還是有備而來打的他們措手不及,其實他完全可以去尋找江肆和葉菁的幫助,但是他不想這么做,畢竟gong產dang的人要gong產dang自己救,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信仰同一個理想。
十二月的海牙倉庫靠著海邊,清冷且蕭瑟。
在一座二層倉庫前,一輛輛轎車停了下來,肖途推門而下,阿坤跟在其后,今天肖途只帶了一部分情報科的人,畢竟沒有經過上司同意私自調動人手是要被嚴重處罰的,但是肖途管不了這么多了。
肖途一行人十幾人徑直向二層倉庫走去,此時從周圍沖出來和他們人數相當的黑衣人擋在他們面前,肖途看得出來他們是日本人,肖途帶著人只管往里走去,一名黑衣人想上前阻擋,但是一瞬間便被阿坤拔刀砍翻,頓時雙方開始交起了火,刀棒碰轉聲,槍聲不絕于耳。
倉庫內二樓欄桿前,莊曉曼被綁在凳子上,正好能看到一點倉庫口的方向,
”呵呵呵,肖君真是好魄力,真可惜不能和他做朋友。”
松永慢慢的從后面走了出來靠在欄桿上負前的看著莊曉曼說道。
莊曉曼斜瞪了一眼松永沒有說話。
她心里暗罵肖途這個笨蛋!孰輕孰重他還分不清嗎?
“看吧,一出好戲快要上演了。”
松永淡淡的說了一句后便又走向了后面。
倉庫前的槍戰很激烈,雖然日本人很難對付,但是情報科的干事們不是吃素的,雖然已經倒下了好幾個,但是還是占據上風,漸漸地倉庫前的日本人越來越少開始退到了倉庫內。
看到日本人撤了進去,肖途便帶著剩下的八個人沖進了倉庫,一進倉庫肖途便看見了二樓被綁著的莊曉曼。
“曉曼!”
看到莊曉曼無大礙肖途便想沖上去,但是周圍迅速的圍上了二十個人手持武士刀將肖途等八個人團團圍住。
“肖先生。”
莊曉曼雖然心里埋怨肖途不分輕重,但是看到他渾身便顫抖了起來,美眸劇烈的顫動,她掙扎著想要掙脫站起來。
此時松永走了出來按住了正在奮力掙扎的莊曉曼。
“肖君,好久不見頗為想念啊,很感謝你能想明白,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在肖君這里依然適用啊,怎么樣,東西交給我,人你就可以帶走了。”
松永笑著說道。
肖途冷哼一聲。
“曉曼你再等等,松永先生,拿到這個東西不難,先問問我的刀。”
說完肖途從腰間拔出莊曉曼那把銀色彎刀沖上前去干凈利落的斬殺了一個日本人。隨即眾人便陷入混戰。
松永搖搖頭感嘆,真是可惜。
莊曉曼看著奮戰的肖途,心里酸楚和擔憂顯在臉上,她知道近戰并不是肖途的擅長,
密密的細汗滲出了莊曉曼的額頭,她一點不擔憂自己的安危,她只擔心肖途,就算她犧牲了她也會很滿足,至少有人喜歡著她,關心著她。她緊緊的攥著手里的那枚鉆戒。
今天的肖途異常勇猛,雖然面對的是訓練有素的日本武士,但是依舊不落下風,刀刀帶風,刀刀鋒利,刀刃劃破空氣發出秫秫聲。倒在肖途手下的日本人已經達到了五六名。
松永饒有興趣的趴在欄桿上看著。
“真沒想到肖君還有這么一面,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文弱的書生。”
肖途一邊奮戰一邊看向莊曉曼,看到莊曉曼擔憂的目光,肖途便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微笑,很暖。
雖然肖途等人奮戰,但是畢竟人數有差距,身邊的干事一個個倒下。不久就只剩肖途和阿坤兩人了,兩人背靠著背背壓縮在圈中,肖途身上也被劃過多個口子,獻血飚了出來。
“肖先生停手吧!”
莊曉曼擔憂心疼的喊著肖途。
肖途聞言一笑。
“為了你我怎么會停手?”
突然松永下令停止攻擊。
日本武士將阿坤和肖途圍在中間,肖途和阿坤也有時間休息一下了。
“怎么樣?肖君,玩也玩了,東西可以給我了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好嗎?文件給我,我就放你們走。”
“肖途,你快走,不要管我了,我早都給你說過像我們這樣的人總會伴隨著犧牲!”
莊曉曼大喊道。
“曉曼,我說過,希望以后你還在我身邊,不放棄,當我把鉆戒戴在你的手上時我就沒打算再退了。”
肖途笑著說道。
淚水順著莊曉曼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此刻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她的心在抽搐。
“多么感人吶,武藤早就說過肖君你是個情種,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算了,我也不強求你交出來了。沒辦法了,可以動手了。”
松永拍著手說道。
肖途立刻警惕的舉起手中的彎刀,
“阿坤你小心,一會緊跟著我!”
肖途話音剛落就感覺道自己的右后背突然被插入了東西。
莊曉曼驚呼。
松永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
只見肖途后背的阿坤突然將短刀插入了肖途的后背,然后迅速的拔了出來,鮮血頓時噴涌了出來。
”肖途!肖途!“
莊曉曼的眼淚飚了出來,心臟扭曲到了一起,她被這一幕幾乎快要擊垮。
肖途因為劇痛半跪了下去,他能感覺到莊曉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松永的得意的笑。
他覺得意識在模糊擴散,潛意識讓他不能倒下去。他用刀拄著地,一口獻血噴了出來,他扭過頭看著阿坤,這個跟了他幾年的人,自己曾經把他從生死線救了出來便一直留在身邊。他的這一刀讓肖途幾乎到了死亡的邊緣。
“對不起了,肖社長,我是日本人,我從一開始就是有意識的潛伏在你的身邊,我是松永課長的下線,機密文件這件事也是我報告的,實在對不起了,你是個好人,只可惜不能識時務。”‘
說完阿坤便舉起手中帶著肖途的血的刀,對著肖途的脖子,準備結束這一切。
肖途笑了,他還能聽到莊曉曼那凄厲悲痛的呼喊聲,掛著鮮血的嘴角揚了起來,可能這就是他最后的結局吧,他已經無力起身反抗了,他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兩個象牙牌。覺得真有些對不起莊曉曼了,他想起了方敏,方老師,小顧,還有莊曉曼那張嫵媚朱唇微翹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