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佘山天主教堂已然安靜肅殺了下來,教堂大院中橫列著許多尸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硝石的味道。
二十幾個人列在坐在地上的肖途和葉菁周圍,別動隊和除暴隊加起來也只剩這二十幾人了,由于姚應廉被馮一賢突然處決了,除暴隊群龍無首也只能依附在馮一賢的旗下。
馮一賢轉動了一下手腕走到肖途的面前蹲了下來。
“肖先生,你說我應該怎么說你們呢?馮某本只是抱著合作的心思來和你們打交道,奈何你們實在是沒有信譽,尤其是肖先生你,本來馮某很看重你,本來以為肖先生和馮某是一路人,然而你讓我失望了,屢次阻撓破壞我的計劃,肖先生,你實在是缺少長遠的眼光啊。”
“呵,馮先生,我首先要說明一點,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所做的也只是為了我的心中信仰而已,為的是中國的民眾,而你馮先生只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已,勾結松永束元陰謀上海領事,你以為你所做的是曲線救國?”
肖途蔑視的看著馮一賢。
馮一賢笑了笑
”肖先生覺得我是真的和松永束元合作嗎?那你就把我想簡單了肖先生,你說的沒錯,我是為了一己私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我的計劃相信北邊的共還有西邊的老蔣都會很感興趣的。另外再告訴你,沒有馮某,松永和武藤恐怕永遠也不會翻臉。
”
肖途冷哼。
“一個瘋子,誰會真的愿意相信你所說的計劃?”
馮一賢緩緩的站了起來,
“等把你們還有武藤送走之后,下一個就是松永課長,臭名昭著的特高課課長的腦袋就是最好的禮物,當然你們的還有武藤的我也會一齊打包,以后不會再有漢奸馮一賢了,只會有大英雄馮一賢,哈哈哈哈哈哈哈!”
馮一賢似乎真的快要陷入瘋狂了,他的笑張揚放肆猶如煉獄般的惡魔。
除暴隊和別動隊的嘍啰面面相覷。
馮一賢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對著肖途。葉菁里面緊張了起來,她的手抓上了肖途的胳膊,肖途看了她一眼示意沒關系。
“肖先生,對不起了,本來計劃里沒有你,但是,現在有了,你還有什么想對馮某說的嗎?”
肖途看著冰冷的槍口冷哼了一聲,
“肖哥哥!”
此時的葉菁真的很緊張,她害怕那槍口真的突然就開火了。
肖途安慰葉菁,示意放心。
看到肖途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她知道肖途有計劃了。
“沒什么要說的了,只不過再告誡馮先生你,做人,給自己留條后路!“
肖途緩緩的說道。
馮一賢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曉曼,該你們了。”
肖途突然低頭對著領口輕聲說了一句。
瞬間從教堂的四面八方便圍上了大量的日本憲兵,
馮一賢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指揮著剩下的的那二十幾人開槍射擊,然后自己脫下外套趁亂從跑向教堂一側。
那二十幾個人早已亂成一鍋粥了,他們肯定明白不會是日本憲兵的對手,便都將手中的槍扔下,舉手投降了,葉菁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肖途告訴了她,原來在和莊曉曼分開的時候她便交給莊曉曼兩個無線電竊聽裝備,讓她留一個再交給武藤一個,然后再自己領口將竊聽器粘了起來,他剛才故意引導馮一賢將所有計劃說了出來,讓武藤通過竊聽裝備聽到,坐實馮一賢的罪行。
說到這個竊聽裝備,他還要感謝華爾頓先生,這也是他留給他的法寶之一,目前世界最先進的超級竊聽裝備THE thin”由蘇聯的克格勃制造,結構簡單,體積微小,沒有電池,也無需外接電流。
肖途在剛開車趕到佘山之時他就發現了領事館方向有幾輛軍用卡車開始朝這邊移動,他知道武藤的援軍已經開始行動了,原來在肖途剛離開之時,莊曉曼便將大致的事情告訴了純子,純子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她便闖進了會客室將所有的一切告訴了武藤,武藤當即便派了兩隊憲兵由莊曉曼帶著趕過來。而之后莊曉曼和肖途配合的也很好,她明白肖途讓給武藤一個竊聽裝備的用意,在她帶著憲兵隊上來之后便一直埋伏在周圍,等著肖途的指令。
“肖先生,你可真是好耐心,好幾次我都差點忍不住沖進來了,下回不許這樣了!”
莊曉曼從后面走了過來,一邊幫肖途解著繩子一邊說道。而一個憲兵也過來幫葉菁解開了繩子。
“曉曼,我不是也沒辦法嗎?我的安全你放心我心里有數。”肖途笑著說道。
莊曉曼解開了繩子把肖途扶了起來看著他嘴角的血跡,她有些心疼,她輕輕的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美眸里充滿著心疼。
葉菁在一旁看到這個場面,心里有些酸楚,她也不知道此時是否該走開,但是如今看到肖途和莊曉曼,她不會在像以前呢樣,她的心里甚至想要祝福這兩人。但是心里難免失落和酸楚。
“遭了!馮一賢!”
肖途突然想起了馮一賢溜了,不能讓他跑了。
“江老大!”
葉菁似乎也想起了還在教堂內不知生死的江肆,雖然進去的人沒一個人出來。
葉菁扔掉身上的繩子拔腿便跑向教堂。
肖途也很擔心江肆。
他拉著莊曉曼說
“曉曼,你快跟葉菁進去看看江肆怎么樣了。我現在去追馮一賢,絕對不能讓他進入市區。”
莊曉曼有些擔憂。
“我陪你一塊去!”
肖途擺了擺手便轉身離去,走前說
“曉曼放心吧,我的命在我手!”
說完便跑向馮一賢逃跑的那個方向。
看著肖途的背影,莊曉曼很擔憂,面對一個瘋子,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她還是愿意相信肖途,畢竟是她認定的男人。
憲兵們開始打掃著教堂滿地的殘留,葉菁和莊曉曼走進教堂,里面灰塵飛舞,殘破不堪,就像經歷過一場大地震一般。
但是兩人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江肆,
”江老大!“葉菁呼喊著江肆。
兩人跨過一個個倒在地上的尸體。
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江肆。
葉菁的呼喊聲越來越大,還帶著一絲哭腔,
莊曉曼安慰著她,
“江肆身手不凡,沒事的,再仔細找找”
葉菁點了點頭,眼圈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咔嚓。”
突然,莊曉曼聽到教堂正中間的桌子后面響起了一聲火機聲。
莊曉曼突然拉了葉菁一下示意桌子后面有聲音。
兩人迅速走上教堂中央的桌子后面。
江肆坐在地上靠在桌子旁,嘴里叼著煙,滿臉的血,他的外套早已扔掉,只剩個白色的襯衣,而襯衣上印著的都是已經有些稍微發黑的血跡。
看到葉菁和莊曉曼跑了過來,江肆笑了笑,但他似乎很疲憊,只是笑笑看著也很吃力。
葉菁看到江肆還活著,沒有說一句話便撲向了江肆,緊緊的抱著他。
江肆扔掉煙頭,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葉菁的臉頰,葉菁沒有流淚,只是緊緊的抱著他,像害怕丟失一樣的東西一樣。
“江老大,有沒有受傷?”
葉菁輕輕的問道。
江肆搖了搖頭。
“那些菜鳥能傷的我嗎?我現在只是有些累。”
江肆說話的氣息充滿了疲憊。
莊曉曼雙手環胸看著兩人,覺得真有意思,不出意外這教堂的幾十號人都是江肆解決的,而他卻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累,中統的精英政策看來還是很有成效的,只不過她一點也不羨慕,她更希望肖途能早日練的一身好武力,雖然智商很重要但是保護自己也很重要啊。
還在追擊的肖途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因為追馮一賢已經追到山里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馮一賢的體力遠遠不如肖途,很快肖途便追到里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了。
馮一賢停了下來,他不想跑了,早已氣喘吁吁,他怕自己沒被打死反而跑死了。
“馮先生,跑啊?怎么不跑了?”
肖途也有些跑不動了,他用右手拿槍的手撐在一個較粗的樹干旁休息。
“肖先生,我是真服了你了,難到你真的不愿意放馮某一條生路嗎?”
馮一賢大聲的說著。
“不是我不愿意放你一條生路,看看老百姓愿意嗎?武藤領事愿意嗎?”
馮一賢聞言大笑,
“說到底,肖先生你還不是和我是一路人,只不過我們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我一直當肖先生是馮某的一面鏡子。”
“馮先生不用再恭維肖某了,今天,你走不出去。”
說著肖途舉起槍走向馮一賢。
馮一賢笑了笑。
“肖先生,我還知道不少秘密呢,武藤的,松永的,我還掌握了不少軍統中統的秘密呢,奧對,還有那位無雙的江肆科長,他也有好多秘密呢,不知這些能否換我一條賤命?讓我茍活在這世上。”
肖途將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不好意思,馮先生,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那么多了,”
馮一賢還想說什么,但是槍聲讓他永遠閉了嘴。
隨著槍聲響起,馮一賢倒了。
肖途嘆了口氣,轉身靠在樹干旁,摸出一根香煙點燃,并把領口的竊聽器拽了下來扔到了馮一賢身上。
呼出一個煙圈,肖途揉了揉疲憊的雙眼,
對他來說一個惡劣的時期過去了,他覺得可以稍微放松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也能稍作緩和了。
然而他不知道,這才正是開始,一個命運的分水嶺即將立在他的面前,而他和莊曉曼的情線可能也會崩斷,他人生的最大考驗伴隨著黑幕正緩緩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