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明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任何的修為。

但面對一個通符五境，可自由通入虛空的修士，眼神絲毫不虛。

他眼神冰冷，就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

不過眼神雖然壓迫敢十足，但中年男子普通人。

兩人的距離靠得極為接近。

“我很好奇，就算大秦不敢開戰，但你區區一個長老，有什么資格代表天通山。就因為你是所謂的難體？”

文子明說道。

難體，那是一種極其稀有的體質，亦是聞名天下的體質。

上天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來就有羨煞眾人的體質。

比如毒體，霉運之體...........這些都是難得一見的體質。

而難體就是其中之一。

修煉者有天賦、體質的說法。

天賦代表了潛力，體質則比較雜，有些體質代表著強大無比的戰力，有些卻代表著無與倫比的潛力，亦有代表其他的事物。

難體，代表的是潛力。

天賦一般很難改變，天賦與命壁有關，命壁打破越多，代表著天賦越高，但除了剛踏入修行的開源時可以感知到命壁，往后的境界就完全如同消失了一般。

所以天賦一直都是修士難以跨越的一道門檻，無法刻意的提升。

但難體卻是意外，難體之人不用打破命壁也可以改變自身的天賦！甚至還可以在戰斗中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難體、難體，顧名思義，受難就可以變強。

雖然可以簡略的這么描述，其玄妙之處不是只言片語可以說清。

上天是不公平的，但有時候又是公平的。

難體之人在二十五歲之前與常人無異，二十五歲之后才會爆發，帶來巨大好處的同時也有著難以想象的后作用。

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是由內而外，從外表看不出半點受傷的模樣。

這痛苦有肉體上的折磨，亦有精神上的壓迫。

所以難體也有著魔鬼體的稱呼，意思是體內居住著一個魔鬼，不定時的折磨自己。

難體的擁有者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蘊藏巨大潛力的同時，與之而來的那種痛苦是要命的，難體僅僅第一次在二十五歲爆發之時，難體者就撐不過去，最終爆體而亡。

文子明說出難體二字之后，中年男子明顯愣了一下。

這被文子明注意到。

“看來我說的沒錯，你就是難體！”文子明十分篤定。

中年男子原本能夠與文子明絲毫不弱的對視，但現在眼神卻有些躲閃。

“難體，經歷磨難越多，實力越強，甚至某方面與那些具有強身強體的體質相似，時間越長，經歷的磨難越多，肉身也越強。

所以你的肉身才會這么強，才能無視種種刑罰。

又或者說就算刑罰足以破開你的肉身，但難體者時常受到磨難與痛苦，刑罰反倒是小打小鬧。”

文子明說道。

中年男子被押到這里，可不是請他來這里做客，嚴刑拷打不會少，但始終無法令中年男子低頭。

難體恐怕就是其中最大的原因。

文子明不知道這番話對中年男子造成多大的沖擊。

因為難體之事他從未與任何人說過，這是他心中最大秘密，因為難體雖強但弊端同樣很明顯。

要是被人知曉他是難體，被他的仇家盯上，趁著他承受難體折磨的時候偷襲他，他很有可能就此殞命！

中年男子外表看似粗狂，但粗中亦有細，此事他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

不然在文子明貿然提起時，他又怎么會短暫的失神，不敢直視文子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中年男子很快回過神來，他不相信有人知道他是難體。

“否認嗎？沒關系，我們再聊聊。”

文子明的手指微微的搓著，熟悉文子明的蕭天雨知道，這是文子明極為自信的表現。

“何深長老，你知道天雨樓辦事的風格嗎？謀而后動，掌控敵人所有情報之后才會有所動作。

知道過道那些洞中的人嗎？

他們中不缺乏硬骨頭，但卻終無一另外都選擇了妥協”

文子明冰冷的說著，他能來見這何深那就代表著他有絕對的把握。

“哼，別把本長老同那些懦夫相提并論，若不是這黑曜石有禁錮修為的能力，你以為這區區的一層地下牢籠能夠困住我？！”

中年男子冷靜之后，厲聲道。

這雕刻成十字架的石塊乃是黑曜石，能夠封住人的修為，是專門用來囚禁通符五境以上的修士！

“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現，你知道嗎？你現在讓我想起之前一名叫做何海的人，很湊巧他與你同姓。

甚至脾性都與你相似。

但你知道最后他為什么會妥協，交代一切嗎？”

文子明像是魔鬼一般，眼神中仿佛有著一個寒冷嗜人的深淵，有著一張大嘴。

他走到了一個刑具面前。

那是之前蕭天雨看到的鐵鋸以及相應的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鋸刑，我故鄉處罰罪犯的一種刑具，起源于一個三國鼎立的亂世。

它雖然自古以來用的不多，但殘忍不堪，導致以后都沒有人動用過。

想必看見這人架，你也知道是將人倒立而起，自上而下將人鋸開。”

文子明此時的語氣不再冰冷，他撫摸著鋸子，上面的鋸齒寒芒一閃。

不知不覺文子明居然將他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他白發之下的面容明明很柔和，卻說著令人惡寒的話語。

中年男子冷哼。

“鋸型？恐嚇凡人的行徑，你以為這就能嚇到本長老！？”

中年男子在這洞中已經待了有些時日，這些刑具多少可以聯想到一些作用。

但他為何還敢這般猖狂，那就是因為他的肉身極為強大啊！

黑曜石封印的是他的修為，可不是他的肉身！

就這鐵鋸，能奈他何？

“不不不，你想多了，對于你們通符五境這樣的大修士，尤其還是難體的大修士。

對待凡人的手段，對你怎么有用？

你可是令二殿下手下折戟沉沙，損失不少人才逮住的人啊！”

文子明語氣舒緩的說著。但接下來說的話卻令蕭天雨汗毛豎立。

“這可不是用來對付強大修士的工具，若是何長老你被押入過道的時候有心，就可以注意到洞中有些人也是邁入了通符境界。

他們雖然身體受創，但都沒有致命的危險。

這可是用來對待那些人家人的工具啊~”

文子明慢慢的放下鐵鋸，凝視著何深。

“你知道嗎？那位叫做何海的硬漢，姑且稱他為硬漢吧。

他的確同你一樣，修為同樣強大，肉身也可以，至少我這些掘藏境界的手下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但他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

別忘了天雨樓在你們眼里是二殿下手下的一個情報組織，知道他家人的下落，只要花費時間，不是問題。”

文子明的話語讓所有人沉默，而蕭天雨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你知道嗎？原來這位硬漢，他有著一個妻子，還有兩個掘藏修為的兒子。

我好心的幫他將家人帶到了這里。

你知道嗎？

當他看著自己的妻子慘叫，他只能無助的看著。

他看著滿地的鮮血，鮮血中還混雜著內臟，地板全部被染成了暗紅色。

我現在都記得他的眼神，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神啊！

痛苦，怨恨，嗜血？

他看著自己的妻子身死，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啊！

還有他的兒子啊~”

文子明若無其事的說著令人作嘔的畫面，他褪下面具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回味。

中年男子沉默，看文子明的表情都有一些變了。

腦海中仿佛出現了文子明將叫做何海孩子的妻兒綁在人架上，雙手沾著血，猙獰的笑著。

“你知道嗎？折磨一個人來，折磨他的精神，遠遠比肉身的折磨更起效果。

尤其是在他精神崩潰的時候，再折磨他肉身。

修為的高的，可不僅僅只是你們~

當何海看著倒下的妻子，還有一個已經四分五裂的兒子，就在他另外一個兒子綁上人架之后。

你知道他的眼神變成了什么樣嗎？

那是恐懼啊~那是求饒啊，他在求我這個敵人。

當然我也不是壞人，短暫放他一馬。

既然他不讓自己的兒子受罪，那么就自己受罪吧！

要知道就算他修為有通符，我天雨樓就沒有通符的修士嗎？”

文子明的臉色回味著，仿佛又回到那一天似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些邪異的角度。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不，還沒有。

我說了只是短暫的放他一馬！

折磨完他之后，我又開始折磨他最后的兒子，但這次卻將他最后兒子折磨致死。

而是每隔一個時辰就折磨一次他兒子，你知道嗎？

我甚至只讓他聽聲音，不讓他見其人。

而且天雨樓為大秦二殿下效力，靈丹妙藥少不了。

這足以支持他兒子不會立馬死去，或者暈缺。

不過這何海依舊嘴硬，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那我也不得不陪他繼續玩這場游戲。

他想自我了斷，但也只能想想，我每時每刻都派人守著他！

最后他崩潰了，他向我跪下了，他看著自己最后一個遍體鱗傷的兒子，他求饒了。

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絲毫怨恨，他求死！

為自己求痛快的死，為他兒子求痛快的死，因為他兒子還活著也只能算是一個廢人啊~”

文子明說著，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溫柔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文子明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蕭天雨，一只手已經握緊，甚至有著骨骼作響。

“你變了！”蕭天雨望著文子明，想著過道洞口見到的那些人，他們都經歷了什么樣的折磨！

他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干澀，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