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媽媽”是中城區某家娛樂場所的藝妓。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真正的“媽媽”，反正自打她記事以來，就是“媽媽”在照顧她。

“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看，最溫柔的女人。這是少女對“媽媽”的評價。

平日里，“媽媽”也只有白天會與她在一起，到了晚上，“媽媽”就要去應付那些披著人皮的禽獸。他們在外時，一個個都是光鮮亮麗，道貌岸然，但是一到了“媽媽”那里，就像是撕下了虛偽面具的野獸。

“媽媽”每次回來，身上都會有淤青，有牙印，甚至還會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每一次，少女都會很天真的問“媽媽”，能不能以后不要再去那個地方。“媽媽”總是會微笑著搖搖頭，然后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腦袋。

一晃很多年過去了，少女也長大了，“媽媽”就托了一些關系，幫她找了份工作。嗯，沒錯，就是托了那些平日里都會來找“媽媽”的，那些禽獸的關系。

出事那一天，她還記得。“媽媽”是被兩個男人給抬回來的，隨意的往床上一扔，然后丟下了一筆錢財便走了。

少女當時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后來，她才知道，“媽媽”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她帶了醫生去給“媽媽”看病，醫生說“媽媽”是常年操勞過度，從而導致積勞成疾。

少女聽不懂，她只想知道“媽媽”怎么樣，還能不能醫治？

醫生很明確的告訴她可以，只要多休息，按時吃藥就沒問題。

少女很開心，拿著錢就和醫生去開了一些藥回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媽媽”的身體也逐漸有了好轉，可少女的臉上卻滿是愁容。

家里的錢財已經所剩不多，可按醫生的說法，“媽媽”至少還得吃三個療程的藥才能痊愈，這可如何是好啊？

少女曾去找過店里的老板借錢，可老板不同意，只是笑著給她推薦了另一條掙錢的方法，和“媽媽”一樣，成為藝妓。

少女回去把想法告訴了“媽媽”，可誰知一向溫柔的“媽媽”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并且說道，如果她成為了藝妓，以后便不要再叫她“媽媽”。

少女很傷心，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她只想治好“媽媽”的病，到底哪里不對了？

夜晚，少女一個人出來散心，結果恰好就看見了方秦他們，頓時生了歹意，想偷錢去給“媽媽”治病。

......

“帶我去你家看看，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可以把錢給你。”沉默了許久，方秦這樣說到。

如果少女的話屬實，那么中城區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身份不明”的原因，方秦已經可以大致猜測到。不！應該說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吧。

“你愿意把錢給我？”少女驚訝。

“前提是你說的是實話。如果你剛才的話都是騙我的，那對不起，不僅沒有錢，我還會直接把你移送給軍部。”方秦說著，轉頭看向漢尼斯，問道，“漢尼斯，像她這種情況，如果移交軍部，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漢尼斯聞言，沉默了片刻，道：“輕則流放，重則死刑。”

方秦點點頭，裝模作樣的恫嚇少女：“聽到了吧，輕則流放，重則死......死刑？！”

方秦瞪大眼睛，轉頭疑惑地看著漢尼斯：“你沒記錯吧？重則會判死刑嗎？”

“會！”漢尼斯嚴肅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像她這樣“身份不明”的人，若是不流放遺民區，那就只有處死。遺民沒有監獄，觸犯法律就等于死！”

“哇呀，我不想死啊！我只是偷東西啊，而且還沒有偷到！”少女嚇得哇哇大哭。

“好了，我又沒說現在就把你移送軍部。你帶我去你家看看，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自然會放過你。”方秦說著，又轉頭對漢尼斯說道，“漢尼斯，一會兒就由我和她去吧，你們留守在旅店，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的。”

......

少女的家離旅店并不算遠，大約半小時后，少女帶著方秦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這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小洋房，外部裝橫的還不錯，和那些中、上等士兵家屬所住的房子，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小聲點，媽媽應該還在睡覺。”少女輕輕開門，躡手躡腳的帶著方秦進了屋里。

這熟悉的動作，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方秦一陣無言。敢情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一種人，進自己家都跟個小偷進屋似的。

方秦跟著進了屋里，少女打開了照明，豎起手指指了指上面，小聲說道：“媽媽在上面睡覺，你要看就在下面看，千萬不要吵醒她了！”

方秦默默地點點頭。

進了家門之后，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少女所說的話。這個從外面看上去，裝潢還不錯的小洋房，里面可幾乎是家徒四壁，連一張能坐的椅子都沒有。

少女確實很缺錢，這一樓的家具應該都被她便賣去買藥了。

剛剛少女在敘事時，方秦也在仔細地觀察漢尼斯的反應，漢尼斯并沒有反駁少女的話，還神情嚴肅地朝方秦點了點頭。可見少女的話并非是憑空捏造，而且漢尼斯對這種事情顯然也有一些了解。

方秦之所以要過來看看，也只是單純的不放心想親眼確認一番。既然現在看都看過了，他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他把少女呼喚到了身邊，準備交代一番便離去。

“是清清嗎？”樓上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其聲圓潤飽滿，非常悅耳，似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在里面。

“糟了！媽媽醒了，你快走！”少女大急，推搡著方秦，欲要把他趕出去。

“我錢還沒給你呢。”方秦無語，剛剛還張口要錢呢，現在錢還沒給就急著把他趕出去，這叫什么事嗎？

“我不要了！你快走！不要讓媽媽看見！”少女使勁地推著方秦，拉開門就要把方秦給踹出去。

“清清，他是誰？”一名美貌的女子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