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子元聽到后可能會嚇死…”聽到時暮恩的話,蕭翎兒皺著眉頭小心翼翼道。
“那不就得了!”時暮恩白了她一眼,又自顧捂著扇面玩鬧去了。
白筱語坐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不由得滿是擔心。她隱隱地感覺到這一次,事情并不會像之前一樣那么順利。不過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女生的直覺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可可去找李子元之前,把麒麟精魄交到了他們手上。按理說,白筱語幾人達成了目的,也沒有什么再留在風月城的理由了。只要再拿到最后一個圣物,他們就大功告成了。但是,他們卻不約而同地選擇留下來,他們不放心可可。
而在她走后,白筱語他們一直沒有關于她和李子元的任何消息,直到她離開后的第三天…
這日,小二輕叩時暮恩的房門,說樓下有位撐著油紙傘的漂亮姑娘來尋,他一聽便知是可可無疑。因為換了屋子,想必可可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個房間,便急忙讓白筱語他們趕來時暮恩的房間匯合,吩咐小二迎她進來。
白筱語的直覺是對的。這幾天,可可過得并不好,看她的臉色便知。
一臉的憔悴心酸,臉白得駭人,這可不像是一個沉浸在愛情的喜悅與甜蜜中的女子應該有的模樣??吹娇煽蛇@個神情,白筱語他們心中已然明了幾分,但卻不知該從何處問起。或者說,是否方便問。正猶豫之際,只見可可輕輕放下手里的油紙傘,勉力擠出一個微笑,緩緩道:“各位,我是來辭行的。”
“你要走?”蕭翎兒詫異地問道,見可可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去哪兒?不對!為什么要走啊?”
“李子元不肯接受你嗎?”時暮恩反問道。
聽到這句話,可可立馬垂下眸子,淚如泉涌,眼淚蹭地就從眼眶里流出,一側的幕寶急忙給她遞了塊手帕過去。
“你脖子怎么了?!”幕寶把帕子遞給她的時候,一不留神看到了她脖子后上的傷痕,那傷很明顯地就可以看出來是用棍子打的。
“沒什么…”聽到幕寶這么一問,可可急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傷,不讓幕寶繼續瞧自己身上的傷,向她搖頭解釋道。
“是誰打的你?!”白筱語和蕭翎兒看到這副情形,急忙湊上去看。好難扒開了可可的手,定睛一瞧,方才注意到,可可從脖后至背上滿是傷痕,想必是剛剛清理過,已經沒有了鮮血淋漓的模樣。但經過可可剛才那么一動彈,傷處又裂開得更深了些,鮮血從里蔓延開來,衣服也瞬間被血漬浸染成通紅的一片。見狀,蕭毓軒急忙拿出了治療傷勢的藥,拉著時暮恩走出了房門。
“是誰下的這么重的手?是李子元?”白筱語輕輕褪去可可的衣服,讓她趴在床上。蕭翎兒不由得嚇得出了聲。只見可可的后背上皆是棍傷,原先雪白嬌嫩的肌膚不知是被誰打得皮開肉綻,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潰爛開來,慘不忍睹。
“不,不是他!”可可聽到白筱語這么一問急忙搖頭解釋道,可這一動又觸到了傷處,白筱語急忙叮囑她讓她別動,先給她上些藥,免得傷勢繼續惡化。
“會有點疼,你先忍忍啊。”蕭翎兒在一旁慢慢的把瓶中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向她說道。
“和她心里的痛相比,只怕這點疼不算什么?!卑左阏Z在一側緊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你到底怎么了?”幕寶看著垂眸流淚的白筱語問道。
躺在那兒的可可慢慢抬起頭,終究是說出了口。
半晌后,他們才明白這幾天,在可可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幾天前可可從客棧離開之后,便寫了封信讓人送去了李府,想約李子元于戌時前往兩人初遇的河邊相見。他欣然赴約,但出現在面前的心上人已然換了另一幅皮相…
白筱語腦海中很輕易地便構思出了當時的情形。比如,李子元來到河邊,開口問道:
“你,你是?”當他注視著站在河畔的陌生女子背影的時候。
可可緩緩轉過身來,她告訴他,自己就是可可。
她必定會耗費很長一段時間,廢好大一番功夫才向他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烧绨左阏Z他們當初所料想的那樣,李子元怎么會輕易相信她的說辭?即便相信了,他又能怎樣?難道真的要和一個做了上百年鬼魂的女人在一起嗎?
白筱語所以為的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但事實上,這件事情遠比白筱語想象中的要更加復雜許多。因為李子元赴約的那晚,他的家人派人偷偷跟在了他的后面。所以白筱語所想象的經過,的確是真的,但那僅僅停留在上半段。而下半段,則是李子元在剛剛聽完可可的話,心里面上滿是震驚和恐慌,還來不及作答的時候,李子元的雙親和下人卻已經沖了出來。
可想而知他們面上的厭惡和恐懼。他們緊握著棍子遠遠地站在后頭,驚慌得直往后縮,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人眼里的恐慌。
“你們,你們杵著干嗎?!還不快上!”李子元的父親沖著府里的下人大喊道。
“爹!不要!”李子元向他父親請求,但是無果。李子元被管家強制帶了出去,而可可則被他們視作妖孽。
變成人身的可可和普通人沒什么分別,或者說,她現在的身體比那些凡人還要不如。她沒有辦法對付刀槍棍棒…
可可傷得太重,她草草處理了傷勢,能自由行動的時候方才趕來這客棧…
“他們居然把你打成這樣!實在太可惡了!”蕭翎兒在一旁憤憤地說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幕寶看著不住流淚的可可問道。
“我,我今天來是向你們辭行的,我怕你們擔心,想向你們報個平安,等我身上的傷完全好了,然后再去李府找子元?!笨煽稍诎左阏Z的幫忙下慢慢穿上衣服坐起來說道。
“你還要去李府?!”蕭翎兒震驚地問道。
看到可可點了點頭,白筱語憤憤地說道:“可他們根本就不會讓你進去,即使讓你進去,也只怕是把你當做妖怪!搞不好下的手還會比這次更重!”
“我知道。”可可抬起頭來一字一句道,接著緊盯著她們的眼睛說道:“可我還是必須要去,我不能就這么放棄。我等了那么多年才遇到子元,才遇到你們,這才變成了人,我不能就這么放手!”
“可他們根本就是把你當做妖怪,怎么會接受你呢?”
“這不是他們的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愛上子元,更不應該欺騙他,到頭來鑄成大錯?!笨煽缮裆救坏馈?
幕寶看可可話畢似是疼得厲害,急忙又拿了一枚靈藥喂她服下。
“我要去見子元,再向他解釋清楚,我不能就這么放棄。我相信,只要他們看到我的真心,他們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筱語????對不對?”可可突然緊抓著白筱語的胳膊問道,言語中帶著哭腔,可白筱語卻看到她的眼睛里滿是茫然和不自信?;蛟S她知道答案,但是她還是固執的不敢相信。
“我和你一起去!”白筱語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還有我!”幕寶應和道。
“那我也要去!”蕭翎兒看著她們兩人急忙說道。
可可看著他們三個女孩,面上滿是欣喜和感念。
突然,門被人從外向內推開,只見蕭毓軒和時暮恩一前一后走進來,蕭毓軒望向可可定定道:“不如再加上兩個人吧?!?
“沒錯,可別忘了我們這兩個超級無敵正義善良的大帥哥!”時暮恩挑著眉說道。
可可究竟是幸還是不幸?白筱語心里浮現出這樣一個問題。若是幸,偏偏要經歷這么多的磨難和挫折。若說是不幸,可她卻有他們幾個人在背后大力扶持幫助。大抵這就像一枚硬幣吧,總有正反兩面。
轉眼間,可可在客棧已經修養了兩天時間。這兩天里,蕭毓軒耗費修為為她治療,幕寶又用了許多靈藥來喂她,在他們的幫助下,可可的傷勢好轉的很快。
這天,他們決定前往李府。
或許是下人沒有見過可可,亦或許見過,但是沒有想到本該死在亂棍下的人現在已經是和常人沒什么分別,除了打著一把油紙傘之外。所以守在李府門前的人沒有多加詢問,只說要進去通報一聲。但通報歸通報,蕭翎兒只對剩下的人輕輕捏了一個口訣,那些人便迷了心智,輕易地放了他們進去。
“既然你施了法,為什么還要讓那個人去通報???”時暮恩在一側不解的問道。
“讓他們做個心理準備嘛,萬一被嚇壞了怎么辦?”蕭翎兒喃喃道。
“你還真是…”
“機智是吧?別夸我,我會驕傲的!”蕭翎兒沖他得意地笑著說道。
“好了,我們走吧。”蕭毓軒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
“可可,還好嗎?”白筱語看著眸子里滿是擔心和迷茫的可可問道。
“恩,我們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