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異議。”

突然響起的清亮嗓音打斷了霍雨浩逐漸陰暗的思緒。

他詫異地扭頭，震驚地看著高舉手臂的蘇羽凌。

只見他這位非同尋常的室友一臉平靜，似乎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剛才說出了多么奇怪的話。

但其他人就不這么想了。

杜維倫再次蹙眉，這已經是蘇羽凌第二次出現打斷他進行這場頒獎儀式的行為了，作為外院武魂系學院的教導主任，他覺得他還能忍住沒有訓斥這名學員，都已經算是和藹可親的了。

他壓下心底的不滿，神色淡淡道：“蘇羽凌學員，你對學院的決策有什么意見嗎？”

“當然有，”蘇羽凌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意見，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貴校的校訓是‘只收怪物，不收普通人’，沒錯吧？”

杜維倫點點頭：“當然沒錯。”

蘇羽凌接著問道：“那么請問，老師們是以什么標準來判斷哪些學員有資格被稱為‘怪物’的呢？”

這還用問嗎？

杜維倫理所當然的回答：“自然是……”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語。

杜維倫一頓，連忙退到一旁恭敬行禮：“言院長。”

廣場上傳來部分學員小聲的吸氣聲。

來人正是史萊克學院外院武魂系的院長，言少哲。在制止了杜維倫順著蘇羽凌的問題回答下去之后，他也來到了蘇羽凌身前，對于這位驚才艷艷的學員，他印象頗深。

雙生武魂，罕見的能夠比肩幽冥靈貓的敏攻系魂師，外院新生中年齡最小的魂尊，加上他在新生考核賽中所表現出來的對戰況精準的判斷力和果決的執行力，都無法不讓人欣賞。

對待天才，總要有些優待。

言少哲露出溫和的笑容，道：“你是叫蘇羽凌，對吧？既然你提出了這個問題，那看來你也對‘怪物’這個詞有自己的看法，可以跟我說說嗎？你認為的怪物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蘇羽凌對上他的眼睛，其中充斥的溫和與鼓勵看起來無比真摯。

但蘇羽凌很早就不相信人性這種東西了，但他也沒表現出來對言少哲的不信任，只在心里嗤笑了一句“老狐貍”。

不過無所謂，不管言少哲出于什么目的才冒出來的，都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蘇羽凌微微一笑，后退半步，先行了個禮，假做為難道：“老師說笑了，我只是一名外院新生，談不上什么看法，只是個人的一些疑問罷了。”

這小子，年齡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言少哲有些新奇，但不管怎么說，蘇羽凌放低姿態的這一下確實讓他得到了一種被尊敬的滿足感，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和緩起來：“你有什么疑問都可以說出來，學院的老師們都在這里，為學生解答疑惑是我們的職責，你不必有所顧慮。”

蘇羽凌很懂見好就收：“好吧，既然老師您都這樣說了，那學生也就不繞彎子了。其實我只是想知道，霍雨浩作為我們這一支冠軍團隊的隊長，為什么沒有成為外院的核心弟子？”

王冬雙眼頓時睜大，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恐——不是，蘇羽凌他，他怎么這么直接的就說出去了啊？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但他吃驚早了，蘇羽凌的連招還沒出完。

在直白的問出這場鬧劇的關鍵問題后，蘇羽凌甚至都沒給言少哲回答的時間，而是自顧自接下自己還未說完的話。

“您剛剛問我，我認為的怪物是什么樣子的，我就直說了，在我看來，霍雨浩就是我認為的怪物。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會有很多人不以為然，但是老師，您知道嗎？霍雨浩是個孤兒，他的先天魂力等級只有一級，武魂是罕見的精神系，在任何人都無法為他提供幫助的情況下，他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在入學前獲取到第一魂環，并在這短短三個月內達到十七級。”

“也許有人認為他的速度并不快，普通人都能做到，這話沒有問題，但普通的一環魂師也能像霍雨浩一樣，接連打敗三環魂尊坐鎮的隊伍成為冠軍嗎？”

他瞥到一旁的戴華斌對他這番說辭嗤之以鼻的神情，微微一笑，繼續道，“我知道在同學們眼中看來，雨浩最后能夠站在這里，是因為這支團隊里有我和王冬，沒錯，我們的實力的確強勁，但拋去那些先入為主的偏見，換成其他的一環魂師在我們經歷的那么多次比賽里，有誰能夠保證自己不會最先被淘汰出局呢？”

“霍雨浩，他可是從第一場比賽到最終的決賽，都沒有離開過比賽臺的啊。”

說到最后，蘇羽凌眉梢忍不住上揚，“這樣的人才，難道還比不過像我一樣純粹憑借天賦才走到現在的人嗎？能來史萊克學院求學的學員，背景和天賦不會有差的，學院差的從來不是天才，而是怪物，否則也不會立下這樣的校訓了。在我看來，評判怪物的標準不應該只看天賦，更重要的應該是不合理性才對吧？越是不符合常理，才越有可能突破啊。”

“老師，您說呢？”

史萊克廣場一時間安靜得可怕。

如果說在蘇羽凌舉手表示異議時，學員們還只是覺得驚訝，那么此刻，他們內心只有敬佩——對勇士的敬佩。

那可是院長啊！史萊克學院外院武魂系的院長！蘇羽凌一個入學不過三個多月的新生，就算他在這次的新生考核中表現了出眾的實力，也被選入了外院核心弟子，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院長嗆聲，他難道就不擔心惹惱這位大人然后被學院開除嗎？

霍雨浩原本酸澀的心情已經被他這一通騷操作驅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動和擔憂。感動是因為他猜到蘇羽凌這是在替他抱不平，擔憂則是和其他人一樣，擔心他會因此陷入麻煩。

畢竟在眾人眼里，此刻言少哲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看。

“所以你現在，是在為霍雨浩抱不平？因為他沒能入選核心弟子？”言少哲的神色晦暗不明。

蘇羽凌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巨大的壓迫感，這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畢竟是直面一位超級斗羅的威壓，小小的三環魂尊自然十分吃力，但蘇羽凌咬著牙，眼神沒有絲毫躲避，承認得坦然：“是，我認為雨浩有這個資格。”

言少哲擺出嚴肅的神態：“學院有學院的考量，這是學院老師共同商討后做出的決定。蘇羽凌，你現在是在質疑史萊克學院嗎？”

“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蘇羽凌寸步不讓，“決賽當天有很多老師在場，大家都看得見我們的表現。雨浩在我們之中確實不算亮眼，但我相信老師們一定能看出他在我們這一支團隊里同樣有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不，甚至可以說，他才是決勝的關鍵！老師，我不明白學院為什么會將這樣一位人才拒之門外，我想要一個答案！”

羽凌……

霍雨浩心中震蕩。他沒想到蘇羽凌會把他看得這么重要，也沒想到在媽媽去世后，自己還有能被人如此堅定的維護的一天。

莫名的，他又想起蘇羽凌向他坦白身世的那天，那句“史萊克學院又不是什么慈善機構”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其實他清楚，蘇羽凌那時候說的并沒有錯，如果他不是幸運的遇見了小雅老師和貝貝師兄，可能此刻他連學院的大門都邁不進來。

正因為清楚這點，他才會在入學后如此拼命的汲取知識，努力訓練，為的就是變強，也為了不辜負那些幫助過他的人。

決賽那天獲得冠軍時，他多么高興！他以為自己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他終于被人看見了。

那份喜悅在今天得知自己沒有成為核心弟子時，就被現實用冰冷的利器捅了個對穿。

然而蘇羽凌卻站了出來。

早就明白學院并不善良的蘇羽凌，卻站出來和學院的院長對峙，為他遭受的不公鼓起勇氣向學院提出質疑。

霍雨浩在這一刻忽然深刻地體會到了蘇羽凌當時向他坦誠身世時眼中蘊含的情感——那是名為“家人”的羈絆，是無論何時都會堅定站在他身旁的“守護”。

這份沉甸甸的情感壓在心頭，令他眼眶濕潤。

王冬注意到他波動的心緒，小聲且擔心地呼喚了一聲：“雨浩……”

說真的，他也沒想到蘇羽凌會這么勇，雖然平時相處中他就知道他這位室友性格有些倨傲，但在這一刻，他一邊為蘇羽凌的勇莽而擔憂，一邊不可自抑地承認——這家伙真的有點帥。

蘇羽凌那一大段的發言，幾乎每一句都精準地踩中他心中所想。他和蘇羽凌一樣，都對學院公布的這個名單不服氣。

作為霍雨浩唯二的隊友，他最能直接感受到霍雨浩在團隊比賽中起到的作用，正如蘇羽凌所說，那可以稱之為他們決勝的關鍵。

核心弟子中沒有霍雨浩的名字，這件事同樣讓王冬難以接受。

……但學院的決定不是他們的不服能夠動搖的。

言少哲看著蘇羽凌眼中的固執，有些欣賞。在他看來，蘇羽凌的舉動雖然沖動大膽，但他那份對待同伴的真摯也讓言少哲贊嘆。不過很遺憾，他也有他的堅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是那句話，學院也有學院的考慮。霍雨浩在比賽中的表現的確優秀，我也相信，只要他繼續努力，也許有一天，他也能憑借自己的實力拿下核心弟子的身份。作為他的同伴，你應該相信他，不是嗎？”

“……”蘇羽凌盯著言少哲的笑臉，暗罵了句老狐貍。

但這個結果他早有所料，倒也不是很失望，而且繼續僵持下去也沒有意義。言少哲已經兩次表明態度，最后還遞話給他接，已經在暗示他到此為止了，如果他再繼續糾纏，那表現出來的形象就不再是為同伴發聲的義氣之人，而是有勇無謀的傻蛋。

沒關系，反正言少哲會后悔的。

蘇羽凌垂下眼，再次行禮：“是我失禮了，很抱歉打斷了頒獎，之后我會自己去領罰的。感謝您為學生解惑。”

言少哲點點頭，轉頭示意杜維倫繼續主持大會。

眼見事態恢復正常，杜維倫擦去額上不存在的汗水，重新調整好情緒，這才接著道：“鑒于新生考核中，還有部分新生雖然天賦和能力有所欠缺，但也有著優異表現，學院決定，讓他們暫時享受核心弟子待遇，直到本學年結束時。明年升級考試時如能有所突破，將考慮晉升為正式核心弟子。名單如下：霍雨浩、崔雅潔、黃楚天、龍翔躍、南門允兒。宣布完畢。”

……也算是間接點明了言少哲口中的“學院的考慮”了。

蘇羽凌在心底感嘆。

他輕輕碰了下霍雨浩的手臂，小聲說：“抱歉啊，沒能說服他們，可能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霍雨浩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意差點又有冒頭的趨勢。

不過多虧蘇羽凌鬧這一出，他現在對核心弟子的那個名額反而沒那么在意了：“別這么說，你是為了我才做這些的，應該是我跟你道謝才對。羽凌，謝謝你。”

蘇羽凌一愣，笑了下：“說什么傻話，你可是我哥哥，一家人之間哪有什么謝不謝的。再說了，核心弟子本來就該有你一份，是學院的人沒眼光。別擔心，再過段時間，他們肯定會后悔的。”

畢竟再過一段時間，你的第二個外掛就到手了，到時候那群人會為了你爭搶起來的。

熟知劇情的某人有些玩味地想到。

但霍雨浩不知道這些，只覺得他說這話是在安慰自己。他心中充盈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小的時候生活在公爵府，他受盡了屈辱，唯一的溫暖來自于媽媽。媽媽去世后，他獨自一人踏上變強之路，本以為這一路上會遭遇很多艱辛，但來到史萊克學院后，他收獲的更多的是善意。

天夢哥、小雅老師、貝貝師兄、王冬、周漪老師、帆羽老師、和師兄……這些人里，有他的朋友，有他尊敬的長輩，還有……蘇羽凌，這個他從未料想過會存在的表弟，他的親人。他們都在霍雨浩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我一定要變強。他默默攥緊拳頭，如此想到。總有一天，他會強大到能夠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用這雙接受過他們幫助的雙手，將他們護在身后。

絕不能，再讓重要的人在他眼前逝去。

霍雨浩抬起頭，這一刻，他稚氣未脫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一波三折的獎項公布儀式結束后，接下來就是分班了。

整個一年級分為四個班，一班為強攻系和控制系戰魂師，二班為防御系、敏攻系戰魂師，三班是輔助系戰魂師，四班則是包括食物系、治療系在內的其他各種特殊屬性的戰魂師和器魂師。

霍雨浩、王冬被分到了一班。雖然蘇羽凌展現出來的實力更偏向于敏攻系，但他考核前填寫的意愿是控制系，因此同樣也被分到了一班。這下三人又重新在一個班級匯聚了。

接下來是對各個班級班主任的介紹，對于霍雨浩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周漪成為了一年級一班的班主任之一，每個班級都有兩名班主任，另一位，正是很看重霍雨浩的王言。

連周漪都不知道，原本是教高年級的王言，竟然是因為霍雨浩而來到的一年級一班，和她一同教學。

“好了，大家按照最新分班在各班班主任的帶領下返回教學樓。蘇羽凌，你們三人跟我來領取獎勵。”杜維倫主任宣布道。

杜維倫的辦公室在高年級教學樓后面的教師辦公區的頂層。三人跟在他身后來到這個諾大的房間，入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整整四個書柜上堆滿的藏書。看得出來，他們這位主任的知識儲備量相當豐富。

杜維倫微微一笑，指了指沙發，道：“你們坐吧。霍雨浩，不要有心理負擔，你也看到了，除了你之外，排名前三的隊伍中，也各有學員沒能成為核心弟子。你的表現是很不錯的，尤其又能輔助王冬完成武魂融合技，但你個人的能力還需有所提高。第二魂環時，可以向學院提交申請，用本次比賽獲得的獎勵來獲取一個足夠好的魂環。如果你在升二年級的考核時有驚艷表現，學院會考慮升你為正式核心弟子的。”

“杜主任，不是這樣的，霍雨浩不是輔助我，是……”王冬才說到這里，被杜維倫抬手阻止了，在杜維倫看來，這不過是幾個小孩子彼此友情的體現而已。

霍雨浩也拉了拉王冬的衣袖，恭敬地向杜維倫道：“杜主任，我一定會努力的，謝謝您的關心。”

蘇羽凌眸光微冷。他本以為之前在廣場上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但杜維倫依然反復強調是霍雨浩的能力欠缺，這么一想，他忽然又覺得后續看這群老家伙后悔的戲碼沒那么有趣，反而有些厭煩了。

但霍雨浩看上去不準備繼續追究，蘇羽凌也只能按下這份郁悶，把帳記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蘇羽凌：記仇.jpg

杜維倫全然不知自己被人記了一筆，他對霍雨浩的態度很是滿意，隨后他右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光芒一閃，一個棕色帶花紋的皮囊出現在他手中。

杜維倫道：“孩子們，鑒于你們這次先后擊敗三名魂尊新生的隊伍，并且獲得了最終的冠軍。我向學院提出申請，破格給予你們獎勵。雖然獎勵只有一個，需要你們三人決定分配給誰，但這已經是至少三百年以來學院在新生考核上送出的最珍貴的獎品了。打開看看吧。”一邊說著，他一邊將皮囊遞到蘇羽凌手中。

蘇羽凌垂下眼，斂住眼底的不屑，沉默地伸手接過，打開了皮囊上的繩子。

一團黃色光芒毫無預兆地從皮囊中鉆了出來，在霍雨浩和王冬吃驚的注視下，它緩緩懸浮于半空之中。

那是一塊小巧的骨骼，看上去只有巴掌長，上面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當霍雨浩兩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心中瞬間都出現了沖動。濃郁的魂力波動令整個辦公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起來了。這種奇異的感覺他們都還是第一次體驗。

“這、這是……魂骨？”王冬一臉震驚地說道。雖然先前杜維倫已經提示過他們，給予他們的獎勵會很高，但他們卻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塊魂骨，那可是對于魂師來說，比魂環要珍貴百倍的魂骨啊！

魂環是每一只魂獸在死亡后都必然會出現的能量體，而魂骨的出現幾率卻是萬中無一。越是高階的魂獸，出現魂骨的可能性才越大，但只有十萬年魂獸才肯定會有一塊魂骨出產。

任何魂師如果能夠擁有一塊魂骨，那么，實力都會立刻提升一截，相對于同級別魂師產生極大的優勢。而每一名魂師最多可以擁有六塊魂骨，分別是頭部、軀干和四肢。在六大魂骨中，最珍貴的是軀干魂骨，也最是少見，然后是頭部魂骨。四肢魂骨的珍貴程度相對要低一些。

但即使如此，魂骨在任何一個國家的拍賣行中，永遠都會是最珍貴的拍品。而且完全是有價無市的狀態。任何一塊魂骨，都至少需要十萬金魂幣才有可能購買。而更多情況下，只有以物易物才能獲得。

史萊克學院再財大氣粗，魂骨的儲備也一定不會太多，只有那些最優秀的學員或者為學院作出過特殊貢獻的學員，才有可能得到魂骨的獎勵。這種獎勵意味著學院認為，他們未來能給學院創造的利益和影響力將大于魂骨的價值。

但蘇羽凌一點也不這么認為，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這種手段他前世在他那位渣爹身上見識過太多次了。更何況他還從原著走向中得知這塊魂骨都不是為霍雨浩準備的。

主觀更換團隊名字、核心弟子除名、不合適的珍貴獎勵……這就是萬年后的史萊克，和他前世上的私立貴族學校沒什么兩樣。

杜維倫還在繼續發表他的言論：“沒想到吧？沒錯，你們的獎勵就是一塊魂骨。但你們也都知道魂骨的珍貴性，因此，獎勵只有一個，需要你們回去以后自己確定給誰。不過，可不要因為這塊魂骨而影響了你們的友情。雖然魂骨難得，但好的伙伴卻更是難得。”

聽聽，說的這是什么話，明著勸誡暗著挑撥。真那么擔心魂骨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完全可以換其他的獎勵，魂骨的確珍貴，但分配獎勵這種事向來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每個人都有，就算不是魂骨而是次一級的獎勵，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爭吵的可能……他不信杜維倫一個坐到主任位置的人會不懂這個道理。

蘇羽凌懶得再聽這人說話，索性左耳進右耳出開始放空。

等到結束后三人從教學樓出來他才重新打起精神。

這塊魂骨的信息他已經從原著里知道了，空明魔豹左腿骨，可以令魂師自身的速度有所提升，同時獲取一個以左腿發動的攻擊技能。原本它最后的歸屬是蕭蕭，但現在成為冠軍團隊第三人的是他，也許沒有合適的理由送給蕭蕭，而且說句不那么道德的話，他并不是很想把這塊魂骨讓給別人。

這是學院作為補償給冠軍團隊的獎勵，至于為什么補償，顯而易見是因為霍雨浩，所以它應該屬于霍雨浩。

蘇羽凌提起那個皮囊，遞給霍雨浩：“給你了。”

王冬眼睛一亮，目光移向霍雨浩，也期待他吸收掉這塊魂骨。

霍雨浩正要搖頭拒絕，就被蘇羽凌打斷了：“我知道你不想要，但我們都看得出來，這是學院作為補償發給我們的額外獎勵，理由你也清楚，所以你就不要多說了，收下吧，之后想要怎么處理都是你的事。我先聲明，我不需要這塊魂骨，我有更好的選擇。”

霍雨浩一堆想推拒的話噎在嘴邊。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動。他知道蘇羽凌是為了讓他丟掉心理負擔才這么說的：“但我是一名精神系魂師啊，獲得這個技能對我來說未必是好事。我需要的，是更多的努力，以自己的能力開發出更加強大的實力。現在獲得魂骨只會讓我不知不覺中依賴于它帶給我的攻擊力。我剛才已經仔細想過了，這塊魂骨并不適合現在的我。”

蘇羽凌嘆氣，對他的死腦筋有點頭疼：“我沒說讓你融合它啊，你留著，說不定以后能在其他地方幫助到你。我是不可能收下它的，王冬……”

他看向一旁的粉藍發少年，注意到他視線的人瘋狂搖頭，連忙道：“我也不要！”

“你看，”蘇羽凌聳聳肩，假裝無奈，“我們三個都不要的話，被杜……杜主任知道了，豈不是要懷疑我們對學院的獎勵不滿意了？”

雖然他確實不滿意，但人在學院里，樣子得做一做。

霍雨浩還是有些猶豫，但還是在蘇羽凌和王冬的堅持下接過了那個皮囊：“好吧，那先放在我這，哪天你們需要了再取走吧。”

他把皮囊拿在手上，和兩位室友邊走邊聊。

蘇羽凌注意到他的不便，想了想，從自己手上的儲物戒中摸出來一個手環，遞給了他：“喏，這個借你，拿來放東西比較方便，你這樣提在手里太顯眼了。”

他特意沒說送，雖然很想，但得考慮一下霍雨浩的心情……好吧，準確來說是不想再上演一次剛才的拉鋸戰了。

果然，這次霍雨浩接受得就比較快了，主要是蘇羽凌提到“顯眼”，瞬間說服了他。

將魂骨收好后，三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